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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1 / 1)

叶攸宁再次破涕为笑。

喻隐舟奇怪的道:“笑甚么?”

叶攸宁指着远处的树林,道:“君上,那不是杏子,是栗子。”

“呵呵。”喻隐舟一笑,道:“你休想诓骗于孤,孤是食过栗的,栗色纯正发红,怎么会是这绿油油的一片?”

叶攸宁忍着笑意,道:“君上吃的栗,自然是摘下来,处理好的,而栗生在树上,便是这样绿油油,麻扎扎的模样。”

喻隐舟:“……”

喻隐舟孤陋寡闻了,稍微咳嗽了一声,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些丑栗子让喻隐舟丢人,他合该揭过此事,再不提才是。

不过眼下,喻隐舟一反常态,道:“你可喜欢食栗?孤带你下去摘一些,如何?”

只要能转移叶攸宁的注意力,叫他不再为叶云霆伤心,喻隐舟管它栗子到底是红色的,还是绿色的?便是蓝色的、黄色的、白色的,也是随便。

叶攸宁双眼发光,道:“这个时节正好食栗子,可以做成甜甜的栗子糕,或者直接用炭火烤甜栗食,若是与五花rou一起,又可以做成咸口的栗子炖rou。”

叶喻隐舟一看便知,叶攸宁是感兴趣的,朗声道:“停车。”

师彦立刻道:“君上有令,停车!”

大部队停下来,师彦上前道:“君上,不知有甚么吩咐?”

喻隐舟道:“孤看这地方不错,今日便在此处扎营,明日再行赶路。”

“扎、扎营?”师彦一脸迷茫,道:“可是君上,再有一点子路程,便要入雒师城了……”

从雒师到猎苑,根本不需要中途过夜,一口气便可回到城中。

眼看着雒师的城门楼堞就在跟前,君上却突然说要扎营。

喻隐舟沉声道:“孤说扎营,今日便在此处扎营。”

师彦:“……是。”

喻隐舟拉住叶攸宁的手,下了辒辌车,又吩咐道:“准备一些小筐子。”

师彦不解:“筐子?”

叶攸宁点头,道:“劳烦师将军,孤想去林子里摘栗。”

师彦恍然大悟,君上临时扎营,原是为此,是为了让叶攸宁去摘栗子!

哼哼,师彦心里哼唧着,上次自己与太子去林子里摘石蜜,被君上好一顿喝骂教训,如今倒好了,君上领头帮太子摘栗。

喻隐舟眯眼道:“怎么?还不快去?”

师彦拉长声音道:“是——卑将这就去准备小筐子!”

师彦准备了三只小筐子,小筐子上还细了绢丝的彩带,以免竹编的筐子扎了叶攸宁的手。

一只筐子粉粉的,一只筐子绿油油,另外一只筐子是七彩的。

叶攸宁选了七彩的小筐子,然后将系着绿油油彩带的筐子提起来,放在喻隐舟的手掌中,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君上提这个,这个颜色很衬君上。”

喻隐舟:“……”绿的?

师彦抓起最后一只粉嫩嫩的小筐子,道:“那咱们走罢!”

喻隐舟抬手拦住他,言简意赅:“去哪?”

“啊?”师彦迷茫:“不是去摘栗么?”

喻隐舟冷笑:“叫你去了么?是孤陪太子去。”

“啊?”师彦更是迷茫,道:“可、可是,卑将需要随时保护君上与太子的安危啊,自然要随行。”

喻隐舟道:“不需要你,孤可以保证太子的安危。”

“君上,我觉得罢……”师彦据理力争。

喻隐舟本就是想要和叶攸宁独处,昏暗的小林子,多么适合培养感情?

“觉得甚么?”喻隐舟冷冷的道:“若是闲的,去练兵,回雒师检查你的武艺。”

师彦:“……是。”

师彦灰溜溜的,提着自己粉粉的小篮子走了。

喻隐舟变脸比翻书还快,微笑道:“攸宁,咱们走罢。”

二人进了树林,果然有许多栗子树,这年头的栗子与金子一般金贵,只有贵胄才可食用,因着都是野生的栗子树,产量小,自然金贵无比。

叶攸宁指着树梢上的栗子,道:“君上请看,这栗子生在树上,都是这样麻扎扎的,外面裹着一层绿色的壳子,等熟透了,壳子会裂开,里面才是君上所说的棕红。”

喻隐舟定眼一看,还真是,有的绿壳炸开,露出里面的棕红色。

喻隐舟笑道:“原来栗的壳子外面,还有一层壳子。”

叶攸宁蹦起来摘栗子,他的身量并不高大,在树下一蹦一蹦的,衣袍宽大,跳得愈发松散,外袍竟然从肩头滑落下来,简直可以说是香肩半露。

“咳——”喻隐舟上前,揪住他的衣袍,将外袍严严实实的裹起来,道:“别跳,小心磕碰,你想要哪株?孤为你摘下来。”

叶攸宁指着头上,硕果累累的那一株,道:“君上,攸宁想要那株。”

枝桠挂着饱满的果子,虽压弯了一些,但十分高耸,总之喻隐舟的身高,是蹦起来也够不到。

喻隐舟的唇角划过一丝笑容,“唰!”突然从腰间抽出佩剑,昏黄的落日余晖,透过浓密的树叶洒下来,映照在含光粼粼的剑刃之上。

这把佩剑,陪伴了喻隐舟两辈子,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长剑出鞘,必然染血,人头点地,绝没有虚发的道理。

而今日……

嗤!!

黑色的衣袍翻飞,犹如一只猎鹰,喻隐舟拔身而起,一踏树干,借力纵起,银光飞舞,树枝应声而断,硕果累累的枝丫整株落下。

“啊……”

就在喻隐舟姿仪挺拔之时,叶攸宁发出一声痛呼。

绿色的果子扑簌簌掉下来,正好砸在叶攸宁的脑袋上,叶攸宁书双手护头,蹲在地上。

“攸……”喻隐舟:“……攸宁!”

喻隐舟只是想要彰显一下自己挺拔的姿仪,高超的武艺罢了,没想到一时粗心大意,栗子砸了叶攸宁。

他大步跑过去,还有毛渣渣的栗子挂在叶攸宁的鬓发间。

“攸宁你没事罢?”

“刚才是孤没注意,失误……”

“别哭别哭,怎么又哭了?”

喻隐舟仔细的将叶攸宁身上挂着的栗子全都摘下来,幸好没有擦伤,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与头发,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好了好了,是孤不对,别哭。”

于是喻隐舟勤勤恳恳的将栗子全都装进小筐子里,将缠绕着丝带的小筐子跨在手臂上,背着受伤的叶攸宁,二人出了林子。

“君上,太子,你们回——”师彦兴奋的跑过来,想看看他们摘的栗子。

到了跟前,瞠目结舌,太子一副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眼眸殷红的模样,分明是刚刚被人蹂躏肆虐的模样。

师彦的目光,僵硬的看向黑洞洞的小树林方向,又想到喻隐舟不叫自己跟着去树林,难道……

难道君上与太子,方才在小树林中,幕天席地的野……

喻隐舟还背着叶攸宁,将篮子递给师彦,道:“把篮子拿到膳房,师彦?发甚么呆?”

师彦脱口而出:“野合?!”

喻隐舟蹙眉:“甚么?”

“没没没……”师彦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改口道:“卑将说……呀哈——好多多多多栗啊!”

喻隐舟:“……”

叶攸宁:“……?”

师彦抢过篮子,道:“卑将这就送去膳房!”

“等等。”叶攸宁开口道:“不要送去膳房,这些栗子,攸宁想要亲自料理。”

喻隐舟不赞同的道:“不行,你的身子受不得。”

身子……

受不得……

师彦的眼眸狂转,上下左右的在叶攸宁身上打转,他们在树林里,一定干了甚么,不然为何身子受不得,身子受不得,身子受不得……

叶攸宁抿着嘴唇不说话,用那双潋滟着水光的眼眸看着喻隐舟。

喻隐舟沉默了片刻,头疼道:“算了,拿到太子营帐。”

喻隐舟背着叶攸宁进了太子营帐,师彦把栗子放下,很快就退了出去。

叶攸宁一个翻身,从榻上起来,便去琢磨那两筐栗子,面上盈满了笑容,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

喻隐舟看着他的笑容,心窍仿佛被融化了一般,不过是一些栗,就能让叶攸宁如此欢心,罢了,既然叶攸宁欢心,便由得他去。

叶攸宁端详着栗子,道:“君上,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这栗子,想吃甜甜的栗子糕,还是醇香的栗子炖rou?”

喻隐舟思考道:“孤不喜欢太甜腻的吃食,不如便用栗子入rou罢。”

喻国的宫廷也有栗子进宫,只不过都是煮一煮便食,栗子过于绵软,还要剥壳,喻隐舟并不喜爱这个口味。

但他从未食过栗子炖rou,用栗入rou,还是头一次听说,倒是有几分好奇,想要尝试一番。

叶攸宁轻轻拍掌,似乎想到了甚么,道:“这天气寒冷,不如做一些暖呼呼的烤栗子,哥哥最爱食烤栗子了。”

喻隐舟:“……”不是栗子炖rou么?

喻隐舟头晕、头疼、心酸、胸闷、气短。

这是认识叶攸宁以后的常见病……

喻隐舟道:“你先问孤想吃甚么的,不行,反正孤就要食栗子炖rou。”

叶攸宁笑起来,道:“君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挑嘴。”

一……把……年……纪?

胸闷气短的症状再次席卷而来,喻隐舟压着自己的胸口,道:“孤哪里是一把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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