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贺总有没有了解过我,我从小就好胜心强,最喜欢和别人争,而我又常常是赢得那个人。虽然睿雪已经拒绝了我,可我现在有十足的把握。” 男人浑身透露出自信,他伸手将火关灭,随手拿了贺逢年面前的盘子,“贺总不介意我先用吧。” 冷眼瞧着裴之礼将锅里的菜盛到他拿的盘子里,贺逢年只觉得可笑。 “好。”他单手插兜,幽深的眸底下波涛汹涌,无视了盘子的事,“那你就去追。” 没料到贺逢年会毫不在意,裴之礼嗤笑还未来得及上脸,就见眼前的男人此刻眸中戏谑不掩,薄凉的唇角翘着,冷漠傲然的审视他。 目光尖锐又锋利,似把冰刃将他刨开,挖出肝脏。 毫无情绪的冷冽嗓音从贺逢年的胸膛轻震而出,语调不徐不疾,仿佛是等候已久,正在寻找凌迟猎物般的稳cao胜券。 他靠近裴之礼,带着强大的、不容忽视地气场,一字一句踩在燃烧的火焰腾灼起的炙热温度上,将他完全压制。 “你可以试试。” “追上她,算我输。” 第17章 [snow·17] “所以你现在和贺逢年同居了?!你们复合了?” “不是, 没有。” 嘴上否认着,记忆却调到她抱着贺逢年那晚......颊上guntang,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瞧见眼中的迷茫。 “朋友而已,你知道的, 贺叔叔对他严格, 要是贺逢年回家被贺叔叔知道他打架手臂骨折,肯定往坏处想的。” “那他在鹏城那么多套房子偏偏不去住住你家,他贺少不是很多朋友么,都不愿意收留他?” 郗语一针见血,后面的话也让睿雪思考起来。 “雪,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但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当年因为一次吵架就要不告而别,一走就是两年吗?” “......” 察觉到走廊传来响声, 贺逢年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看向已经停止沸腾的锅, 好以整暇地抬眸, 云淡风轻道: “辛苦裴律师,再帮我拿个盘子了。” “......” “来, 尝尝这个。”裴之礼将装着菠萝古老rou的盘子往睿雪这边推了推,“睿爷爷夸过的。” 睿雪“好”字还没说完,眼前的碗里就被贺逢年不由分说地夹上一筷子风味茄子。 “大晚上吃什么又甜又油的rou, 吃菜好。” 睿雪不由得看了眼风味茄子, 又看了眼菠萝古老rou,好像两者泛着的油光都不少吧? 见她没动筷, 贺逢年反问:“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吗?” “不用了。 ” 睿雪吃了口茄子还没嚼,又去夹咕咾rou, 都塞进嘴里才嚼。 “好吃。” “哪个更好吃?” “哪个更好吃?” ——两人齐声。 贺逢年不耐看向裴之礼,“这还用问?” 裴之礼抬眸,目光不善:“要不是你要挟睿雪,她根本不会吃。” “要挟?”被逗笑,贺逢年放下筷子,抬眼间脸上已经没了笑意,“裴律师用这个词,不合适吧。” 他长腿一伸,懒散地靠上后背,缓慢道:“要挟是抓住对方弱点,强迫其答应自己的要求。我刚刚那分明是建议,你说对吗?” “他平常就是这么对你的?”像是忍受不了贺逢年的散漫,裴之礼拧着眉看向睿雪,一脸担忧,“态度敷衍,举止压迫,言语pua......” 想到什么,他脸色难看。 “他是不是还动手打你?!” “没有没有。” 倒是我打他的次数多。 睿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全然忘了自己已经用过的筷子给裴之礼夹了快咕咾rou,见贺逢年还在看着这边又给他夹了一块。 “很好吃,快吃吧。” 嫌弃地瞥了眼碗里的rou块,贺逢年冷道:“我才不会吃他做的饭。” 睿雪:? 睿雪:?不是你说要来? 无视睿雪的视线,贺逢年看向裴之礼,挑眉,那意思好像在说:我不稀罕吃你的饭,你喜欢吃我的? 裴之礼见状自然地将筷子伸进装着茄子的盘子,中肯道:“这茄子味道不错。” 贺逢年:? “比我的略微逊色。” 贺逢年:...... 他轻嗤:“没品味。”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饭桌上的暗流涌动,裴之礼看着电话对睿雪道:“爷爷打来的。” 电话接起,睿雪听到的却是自家老爷子的声音。 “之礼啊,你上次说的那幅画是不是五千万啊?” 裴之礼一顿,笑道:“是的爷爷,那幅《墨兰》是五千万。” “你看你看,我就说是五千万,你爷爷偏不信,你这老头,到底谁老年痴呆?” 眼见睿臣谦说着就要吵闹起来,睿雪出声道:“爷爷,您干什么呢?” 视频里的睿臣谦果然停顿下,怀疑自己幻听了都没怀疑睿雪和裴之礼在一起。还是裴之礼爷爷笑着嘲笑他耳背他才反应过来,看着手机里的睿雪瞪大眼睛。 “小雪,你现在和之礼在一起?” 睿雪余光瞥见贺逢年看来,后背一凉,笑着点头,“还有个朋友,我们一起。” 不知是不是睿雪太敏感,她感觉自己后背更凉了。 “你们......” 睿臣谦欲言又止,被裴之礼爷爷夺过手机,“那你们好好玩儿,我们两个老东西就不说了,有时间记得来看爷爷哦小雪。” “一定爷爷。” “那我挂了爷爷。” 裴之礼挂断电话抬眼去看贺逢年,挑衅十足:“朋友,原来贺总只是朋友。” 眉梢下压,贺逢年反问:“你不是?” “我是,可我是拥有名字的朋友。可贺总,似乎连名字出现的机会都没有。” “名字出不出现无所谓,有的人是可以拥有名字,但他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入场券,有什么用呢?” 睿雪已经不记得这顿晚饭是怎么吃完的,出来时外面全黑,点点路灯照亮脚下的路,三人的影子出现在石板路上,气氛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在车边,裴之礼压低声音避开贺逢年。 “别误会,我只是让他多些危机感。” 裴之礼今晚确实反常,不断激怒贺逢年,像是要他故意误会他们的关系。但他现在又向她解释,睿雪心莫名松了一下。 不在意地摇摇头,“我知道,谢谢你。” “如果有需要,随时来找我。如果他打你,我可以成为你的辩护律师,我有把握把他告到破产。” 睿雪一愣,随即笑着摇头,“虽然我要谢谢你,但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危险?” 红色的帕拉梅拉喇叭响了响,是车里的贺逢年已经等地不耐烦,裴之礼见状绅士地替她拉开车门。 “再见。” “拜拜。”睿雪上了车降下车窗,“手艺是很好裴律师,今晚谢谢你。” “不用谢。”裴之礼故意看向副驾的贺逢年,“贺总一定要把握好入场券,别把券丢了。” 贺逢年轻抬眼眸,唇角不屑,“一定,不劳裴律师担心。” 在睿雪疑惑的目光中,两人默契转头,已经达成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并不需要睿雪知道,但她能感觉出与她有关。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她脑中一直想着郗语的话,想着什么时机问合适,可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 似乎哪方先问就是哪方先低头。 某种别扭感一直成为两人之间的链条,各自缠绕一边,分不开,也扯不断,只能以此刻尴尬的形式相处着,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彻底扯断链条,将这段关系分裂的时机。 另一边,贺逢年一直在想裴之礼的话,恍然发现另一层含义,侧头问睿雪。 “你和裴之礼的相亲没后续了?” “啊?” 睿雪脚步慢了一拍,有些心不在焉,“你问这个干嘛?” 他别开眼,单手插兜:“今天他跟我说你拒绝他了,还有上次我住院,打电话的人是他吧?邀请你去农家乐玩儿。” “农家乐是我忙着参加比赛,要画设计稿才没时间去的。” 言下之意,她不是为了照顾贺逢年才拒绝裴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