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亭懒洋洋的地分出了一道眼神, 当看清对方是谁时,倏地睁大了眼,心下大惊: 深更半夜的, 这小子怎么也来泡寒池了! 方才……一直在暗处看着吗? 这个念头刚出来, 一股热流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什么燥意都顾不上了,只觉得又羞又囧, 许风亭脆利落地转过身,打算快些上岸离去。 然而才刚刚动了腿, 腰间忽然一紧: “哥哥跑什么?不过是正常的需求罢了,有什么好避讳的?” 穆禾野的声音有些哑,借着皎皎月光,他的目光赤裸而露骨,将一派艳色尽收眼底。 “我,我要回去了,你松手。” 因为身体太弱, 许风亭甚少做这种事情,这是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做的私事,故而更不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没什么好避讳的,现下只觉得尴尬。 非常尴尬。 他下意识地挣了挣, 只想快些离开,没成想,却叫对方抱得更紧。 穆禾野好笑地问了句: “哥哥就打算这样回去吗?看起来, 应该还没解决呢。 ” 少年的尾音不由自主地上扬,似乎带着点笑意。 别说了, 已经够尴尬了。 许风亭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然惊叫了一声。 药效本就未彻底散尽, 不过是被压了压,只需一阵恶意的挑拨,便不可抵挡地卷土重来,甚至更加严重了些,轻轻一碰竟就浑身发软,差点没站稳。 “怎么这么敏感? ” 穆禾野轻轻皱眉,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风欢意给你也下药了?” 许风亭点点头,难得的清明因为少年突然的一手瞬间溃散,但还记得要离开,他偏过头,喘着气恳求道: “放开,我想回去……” 穆禾野气笑了: “现在回去,是打算被憋死吗?” 顿了顿,他附耳过去,语气戏谑: “况且,你应当也没什么力气了吧。” 十年的照顾下来,他甚是了解这人的身体,如今这一副走路都发软的状态,明显是欠了气血,想必方才已经耗费了大量精力。 都这样了,竟然还想回去硬抗? 穆禾野带着人往浅水处走,刚一松手,便见对方毫无支撑地滑坐了下来,于是轻轻托了一把,继而单膝跪了下来,浅水处的石子不多,跪在沙子上倒也没有很难受。 “哥哥,没什么好害羞的,我可以帮你,就像三年前你教的我那样。” 少年仰着头,一双黑眸里,是澄澈的敬意,似乎毫无亵渎之心。 方才的挑逗仿佛只是孩子气的玩闹罢了,他将满腔爱意藏起,试图掩盖赤裸的情欲,希望让面前之人相信,自己只是单纯地想帮忙而已。 三年前。 许风亭想起来了。 那是穆禾野第一次梦遗,小孩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便亲自上手,教了教。 “小野,你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晚?” 许风亭打了个哈欠,一瞧外面都已日上三竿,平日里,这小孩早就出门练武了。 十五岁的小少年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仔细听来,似乎还有些慌张: “今日,今日我想多睡会,哥哥你先起吧。” 许风亭觉得奇怪,这都睡到正午了怎么还想睡? 不会是生病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一把掀开了小孩身上的被子,对上了双惊慌无措的黑眸,小少年的脸上正红彤彤的。 许风亭皱起眉,下意识地伸手探去: “我瞧瞧你是不是发烧了。” 手上的体温正好,并未发烧,怎么脸这么红? “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一缕青丝垂落,挠过小少年的脸颊,他的脸更红了些,偏过头捂脸道: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哥哥你快些起吧。” “……好吧。” 许风亭越过小少年,正欲去够床头的衣裳,不料太远了,一下没使上力,摔了下来。 正好摔到了另一人身上: “唔……” 穆禾野轻轻喊了一声,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感觉到某处的异常,许风亭心下一惊,当即起了身,总算明白了对方今日为何如此奇怪。 对视的刹那,空气仿佛僵住了,二人似乎都很不自在,穆禾野率先移开了眼,将头埋在了被子里,语气懊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这样了。” 许风亭被小孩的这副模样逗笑了,他将人从鸵鸟窝里拉出来,轻笑道: “这很正常,说明小野长大了,可是做了什么不寻常的梦?” 穆禾野抬起头,看了眼浅笑嫣然的人,继而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没做梦。” 但是很快,他又看了回来,似乎想问什么,但很不好意思。 许风亭大概猜到了少年想问什么,试探性地询问道: “可是不知如何解决?” 穆禾野嗯了一声,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 许风亭习惯性地伸出手,揉了揉小孩毛茸茸的脑袋,语气温柔: “无妨,哥哥教你。” …… “公子!您在这吗?” 见许风亭久久未归,陆二放心不下,一路找到了后院,万籁俱寂的夜色里,任何声音都显得极其突出,习武之人的听力更是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