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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2 / 2)

无宜收起信,装在怀里,一时间有些轻微的恍惚。这时候并不适合问“为何世间正道直行者反要相杀”,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没什么好问,做事本就有牺牲,有时牺牲在敌人手中,有时却不得已要牺牲在同道者的手中。

她抬头,对着长天,没叹出胸中那口气来。

而天上已经没有雁的影子。

稷褐被打下来的消息几乎是前后脚传到了峋阳王处和嬴寒山处,一样的手法,一样的突袭,只不过把骑兵换作了水军。

不同的是青城血涂全城守住了城池,而稷褐在一昼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被攻打下来了。

还有一处不同的是,青城毕竟是在臧州境内,打下来也不过是断沉州军粮道,逼迫他们退回沉州作罢。

但稷褐却是实打实地与王城相连,自蓑衣水西行,可如一把直向心窝的匕首一样,插入王都心脏。

王城若下,孤悬在虓原的峋阳王军就真成了无根浮木。

怎么办?守?再守老家就被绕背的沉州军偷了。突围?若是王军皆动,向着王城回撤,倒是来得及守城,但是兵败如山倒,沉州军不是傻的,一旦王军回撤,势必会死死咬上去。

到时候丢的不仅是虓原,恐怕要被直接兵压王城之下,对峙打成决战了。

峋阳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死局的起因不过是死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郡守……或者也不是死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郡守,而是在这位做了正常父母官的郡守之后,上来了一个道德水平和峋阳王手下官吏在一条线上的继任者罢了。

人一旦被当作人对待过,便再也不能忍受非人的生活。这一点用恐怖和威吓统治人民的首领是懂的,但他将永远无法防范。

不能再拖了,守也好,突围也好,二者折中也好,峋阳王必须做个决断。

十月初,立冬将将过去,浮动在空气中的雾气直清晨就落下来,变成覆盖在土上的一层薄而脆的霜。

天色未明时,一队人马从虓原本阵分兵而出,踏着被破晓晨光染得如同浸血一样的红色,这一支队伍作为突围回援王城的援军来说似乎人数少了些,日光照在为首将领面上,也隐隐有寒色。

那将领姓衡,名伯琦,柏鹿渡口折损一将之后,他是项延礼座下左右副将中幸存的那个,项延礼重伤以来,他被拔擢暂代军职。

这一次领兵回援是王授意乜戈传的令,他心里有些难说这究竟是谁的意思。

沉州方必然正盯着虓原城的动向,如果分出大部队回撤,难免遭了包抄吞吃,上面的意思是分队突围,对面沉州军毕竟人数有限,又得看顾本阵,加上分了水军出去,必然也有将领离阵。难以顾全突围的各个方向。

至于哪个方向被顾全了……那就看命吧。

地上的薄霜被马蹄踩裂,虓原本阵回头已经望不见了。这一队人马沿着西北向驰出数十里,派出去的斥候突然不再回来。

远处冰雾逐渐散去,日光把地照得发白,衡伯琦隐约能看到对面的人马如同雪融后露出的黑色山石,逐渐在天幕下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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