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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1 / 2)

第197章

“嗯。”嬴鸦鸦应声,“有什么事求我也是,可怜兮兮的……”

但其实裴纪堂不是不会拿出官威,他用眼神震慑堂下,他抽令牌的动作,他沉默时的压迫感都像是训练过一样恰到好处。但他就是不那么干,他时常把自己搞得一副很没出息的样子,服软,赔笑脸,吃呛。

“是啊,我得去把发冠当掉了。”他时常这么说。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嬴寒山这样想。

青岩寨的匪首斩了,那群背井离乡的乡民终于平息了怒火,带着他们全须全尾的孩子,感恩戴德地踏上回乡的路。裴纪堂的贤名大概要向西传播出去不少,连带她嬴寒山也会有个传奇的好听名声。希望在他们口中她是个有勇有谋的智将,而不要是一口咬掉了匪首一只眼睛的正义大老虎。

嗐,谁知道呢。

青岩洼的乡民是走了,但有些人走不了。从寨子里救出来的那些女子的安置成了问题。

有人找到嬴寒山,说这些女人大多数都是被杀了亲眷掳掠上山的,劝她现在她们要是有家可归就分拨一笔路费送她们回家,无家可归的就配给淡河当地的无妻男子,或是分给白鳞军中的军官,也算为此地添些生丁。

那个说客来说这话时嬴寒山正在擦她那对峨眉刺,寒光凛凛的锋刃在她手里转呀转呀,光也在来人脸上照呀照呀,照了几圈那人就不说话了。

命是她们的,不是我的。嬴寒山说。

“谁也没资格把她们的命分给别人。”

她其实不太会处理这种事,安抚一群严重应激创伤的年轻女性,帮助她们回归社会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件难事。还是鸦鸦担下了这个任务,她在淡河城里找了一间不小的房子,把她们暂且全都安置了进去。

安置进去做什么呢?也不做什么,有伤的养伤,没伤的养心。每天定时地会有人送些针线箩筐进去,请她们做一些针线活,缝一缝衣服,绣一绣旗子。剪刀是没有的,绳索也是没有的,嬴鸦鸦没事的时候就坐在大门的门槛旁,静静地向里望着,偶尔在膝盖上摊开文书写点什么,或者也跟着绣些东西。

在安置完第十天的夜里,有一个女人突然吞了一把针下去。她仔细地攒了好几天,每一天都悄悄留下一两根在手里,终于在这天夜里攒够了一小把,一口气吞了下去。还好被同屋的其他人发现,喊了郎中来。

郎中融了一碗蜂蜡混着牛乳给那个女人灌下去,又给她催吐,蜡脂包裹着针被呕出来,一共九根一根不少。

嬴鸦鸦赶过来时那个女人已经没有大碍,她苍白着脸孔蹲在院子里,身边是哭着劝她不要寻短见的其他人。

“小女郎,”她看到嬴鸦鸦来,哽咽地摇头,“我撑不下去了,你放我个干净吧。我已经没有活路了……”

嬴鸦鸦沉默地坐在门边,看着她哭,然后指了指门外黑暗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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