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瞬哑口无言。 这时,经理引了周京臣上楼,他从公司赶过来,西装革履风采烁烁,伫立在门口。 太太们恭恭敬敬,“周会长。” 他颔首。 旋即,望着程禧,“儿子呢?” “去马术学院了。” “安排那么多课程,礼礼太忙了。”周京臣解了大衣扣,靠近她,“童年是玩的,不是学的。” “你不许溺爱礼礼。”她不乐意,“周小公子必须文武双全,考状元。” 他笑了一声,“周小公子的母亲是学渣,逼儿子考状元?” 气氛轻松了一些,太太们纷纷笑。 表面在笑,心中在琢磨。 程禧才二十四岁,该出手的,很果断;不该出手的,从不掺和,彻底拿捏了周京臣,外面女人即使爬上他的床,恐怕也撼动不了地位。 第403章 番外二十三 夫人待我这么情深义重啊 周京臣坐在主位,端起酒杯,“你喝酒了?” 林太太见状,挪一旁的椅子,“这是周夫人的位置。敬她酒,她没喝,喉咙不大舒服。” 他一瞥,是副座。 在官太太圈,程禧轮不上c位,在阔太太圈,绝对是c位,无人和会长夫人抢风头,显然,娘家舅舅捅了娄子,加上李艳的‘桃色’,圈里以为程禧马上是下堂妇了。 交际圈的男男女女,一贯凉薄,现实。 “原来,会长夫人没资格坐主座了。”周京臣漫不经心转动杯托,“主座是哪位太太的?” 她们面面相觑,纷纷望向林太太。 “林太太做东?”他打量。 “是蒋太太...”宋太太答复。 “哦。”周京臣撂下杯子,“既不是东家,林副会长又位居我之下,林太太凭什么占了主座呢。” 林太太没料到他如此计较,“我先进包厢,所以占了——” “各圈有各圈的规矩,会长夫人赴约,坐主座;临时爽约,主座空着,是礼数。”他偏头,“禧儿,林太太并非不懂礼数的女人,一定是你,私下念叨‘休夫’,把我扫地出门,太太们误会了。” 程禧手搭在他肩膀,“我哪舍得休了你啊。” 周京臣闷笑,“今年不休,明年休吗?” “兴许,明年有喜讯了。”她撒娇。 太太们恍然大悟。 怪不得。 不饮酒了。 在备孕。 商圈出轨是寻常,十有八九是‘三角恋’‘四人行’的夫妇,和娱乐圈一样,包容性很高,周京臣待程禧的态度,野花野草是上不了位的。 林太太窘迫,“我和周夫人颇有交情,忘了规矩...” “忘了一次,无妨,禧儿胸襟大。”周京臣起身,“如果忘了两次,我胸襟小。” 包厢鸦雀无声。 他摘下衣架的外套,替程禧系扣子,“初春凉,先保暖,再爱美,我管了你多少年了。” “记下了。”她嘟囔。 “一耳朵记,一耳朵丢。”周京臣揽住她腰,朝太太们点头,“告辞了。” 门一开,一合。 她们长吁口气,“太悬了...周会长那表情,那架势,险些发怒了。” “冲咱们秀恩爱呢。”林太太一语道破,“夫妇之间演戏,代表婚姻不太平。周会长解决了舅舅,没解决李艳,周夫人维护李氏,维护丈夫,强颜欢笑应酬罢了,周会长亲自配合一番,压一压外界的议论。” “你别得罪周夫人了。”宋太太劝她,“我晓得你不甘心,林副会长距离会长职务一步之遥,被周会长夺了。李家势大,林家斗不过的,万一关系搞僵了,你们夫妇遭殃。” 林太太摔了筷子。 走出金月楼,程禧挣脱周京臣,拉车门。 方才柔情似水,勾得他心都痒了,一眨眼,陌生人一般。 他一阵狂躁,扯掉领带,上车。 “当了四年周夫人,戏越演越有滋味了。” 程禧伏在玻璃窗,灰白的街巷,玉兰花开了,“我当一天的周夫人,履行一天的职责。” 周京臣脑袋嗡嗡地,“为了职责,不是为了我?” 她不吭腔。 “是姑婆,还是母亲,逼你处置了舅舅。”他凝视她。 “没人逼我。”程禧吹风,捋了捋长发,“舅舅贪赃影响了李氏,罪有应得。即使我娘家人,也不能纵容包庇,落下把柄。” 周京臣一手摁座椅,一手搂程禧,笑纹浮在面皮儿,几分放荡,几分情意,“夫人这不是为了我吗?担忧娘家拖累我,商会和集团问责我,不惜弃了舅舅,这么情深义重。” 秘书作呕。 庄重的西装革履,透出一股sao味。 男狐媚子比女狐狸精要命多了。 程禧胳膊肘推搡他,“情不深,义不重了。” “不深了?”他握她手。 她甩开。 周京臣笑纹一收。 一路沉默。 踏进老宅,一片死寂。 往日,保姆伺候周京臣喝热茶、洗手、擦鞋底,今日,偌大的庭院清清静静,仿佛藏了一场惊涛骇浪。 中堂。 周淮康和李韵宁刚接了礼礼回家,礼礼穿着马术服,小小一个人儿,英姿飒爽,白净的脸蛋,愈发像周京臣的俊朗。 “礼礼长大,做什么?” “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