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臣,一市的会长,必须公私分明。”沈承瀚难得郑重其事,“几十个大老板跟你混,辅佐你,大家一旦寒了心,团结排挤你,你扛得住吗?” 男人胸腔一下下起伏,一下比一下剧烈。 沈承瀚没继续逼他,迈步出门。 中午,程禧拎着食盒去了集团。 途经大厅,一群女员工围着一个非常靓丽的女人,“艳姐,他酒品好吗?” “好啊。”女人一副亲昵熟稔的表情,“他在酒局谈笑风生,不灌女人酒,还替女人挡酒呢。” “替你挡了?”她们兴奋,“你第二天没上班,是住酒店了?” 女人笑而不答。 无限遐思。 “以后,我们不喊艳姐了,喊小老板娘吧?”她们起哄。 “行了!”女人得意,享受,假装斥责,“在公司不许八卦。” 下一秒,女人发现了程禧,迅速收敛,“周夫人。” 她们纷纷鞠躬。 “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商务部。” 商务部一水儿的俊男靓女,一般在会所、酒楼、高尔夫球场洽谈业务,女商务陪男客户,男商务陪女客户,吃着聊着,签了订单。 李氏集团之前没有商务部,老太爷在位时,客户是固定的,周京臣继位之后,成立了商务部,年轻一辈有新玩法。 “你上司是谁?”不知为何,程禧觉得‘艳姐’心虚,而且有敌意。 “沈董。” 沈承瀚提携的女人。 她口中的‘他’,什么挡酒,夜宿酒店...大约是沈承瀚了。 结了婚,生了女儿,在公司拈花惹草。 程禧讨厌出轨男,也讨厌小三女,没什么好态度,“上班期间不务正业,什么臭毛病。” 女人明显不服,却不敢反驳。 “再有下次,扣奖金,降职。”程禧迈入专用电梯,合上门。 “沈董说周夫人温柔贤淑,原来这么骄横——”她们心有余悸,“母凭子贵罢了,没有周小公子,周夫人未必是她呢!周董母亲一开始相中了祝家的千金祝卿安,结果,她怀孕了,抢了上位。” “她舅舅天天耀武扬威的,集团有规矩,无论什么关系,一律上下级尊称,保安部王经理是于董的女婿,喊‘于董’,于董喊‘小王’,偏偏她舅舅,张嘴闭嘴‘京臣啊’,‘外甥女婿啊’。” 她们叽叽喳喳,女人一言不发,瞪着电梯门。 ...... 周京臣在会议室开会,秘书引着程禧去总工办。 “沈董这段日子加班频繁吗?” “不加班。”秘书斟了一杯温水,“沈董五点准时下班。” 程禧接过杯子,“在公司,有女人追他吗?” 秘书笑,“沈董已婚了,大部分女下属有分寸,小部分不老实的,沈董有分寸。” “那周董事长呢?”她似认真,似调侃。 “周董事长加班频繁,不是我跟着,是其他助理跟着。”秘书忙,匆匆赶回会议室了。 程禧喝完水,四处溜达着。 桌上,摆了全家福。 是礼礼‘抓周’那天拍的,程禧在中间,抱着礼礼,周淮康和李韵宁一左一右,周京臣站在后面,俯下身,呵护妻儿。 礼礼特像他,尤其穿小西装、小皮鞋,短发梳得乌黑水亮的,缩小版的京哥儿。 相册底下,压着采购部的账单,她拿起,4100万款项不明。 学金融多多少少晓得代表什么。 程禧一页页翻,电子设备六万一个,食堂批发的牛rou七十元一斤,工作服八百元一套...集团总部、分部一共几千名员工,每年支出巨大,而市场价的电子设备是一万五,牛rou三十五元,工服二百。 上千万的油水,流入私人口袋了。 “等很久了吗?”忽然,办公室门推开,周京臣进屋,不露声色夺了她手中的报表,塞抽屉,“新聘的财务,统计错了。” “堂堂李氏集团的财务,连普通记账都记错了啊。”程禧打量他,“周董不生气?” “偶尔的纰漏,无妨。”他一张脸平静润和,无懈可击,也打量她,“周夫人大驾光临,小公司蓬荜生辉。” 她噗嗤笑,托腮,“我亲自下厨,烧了三菜一汤,慰问礼礼爸爸。” “礼礼爸爸?”周京臣皱眉,“不喜欢这个称呼。” “周大董事长。”她改口。 他轻轻叩着桌沿,“程禧小姐的老公。” “太土。” “不嫌土,我需要名分。” 程禧匍匐在办公桌,胸脯抵住透明烟灰缸,折射的光晕白腻腻,裹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粉。 周京臣渐渐不正经了,搂住她,手探入衣领,“我猜是紫色。” “不是。”她躲。 “红色?” “是五彩斑斓。”程禧胡诌。 “我喜欢。关了灯,夫人闪闪发光,刺激。”他倒是捧场,sao言sao语附和她,“我可以奋战三小时。” 她害臊,不搭腔。 男人手掌摁在她小腹,“今天孕吐吗。” “不吐。”一提仪仪,程禧有精神,“大概率是女儿,随我。” 随她...周京臣没精神了,憋了半晌,夸不了一句,硬夸,“漂亮随母,智商随父。” “智商随母不行吗。”她倍感屈辱,不肯坐他怀里了,“随我稳重的性格,机灵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