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什么女人?” 周京臣喂完鸟,擦手,“年轻美貌的女人。” “你——”话不投机,周夫人震怒。 “不然,母亲逼我娶一个岁数大的?”他骄狂,不羁。 “禧儿,你讲!”周夫人拖程禧下水,联合对付周京臣,“你未来的嫂子,什么样。” 程禧咬着苹果,不甜了,酸酸的,涩涩的。 抬头,四目相撞。 昨日的风雨放了晴,露台阳光灼白,周京臣陷入一团明亮,面孔反而隐晦,黯淡了。 他亦是看着她。 她眼睛仿佛一匹滑腻的锦缎藏了一根针,软绵绵的倔强。 勾人心疼,心痒。 “是官家,或是富家小姐...”周夫人不罢休,她继续讲,“学历高,门当户对。” 周京臣眯眼。 几分凛冽,几分寒。 “京臣,你meimei明白的道理,你明白吗?”周夫人重新问他。 他目光仍旧在程禧脸上,良久,“明白。” “你圈子里,没合适的姑娘,我和你父亲物色一下,你同意吗。” “同意。” 程禧不吭声。 周夫人满意了,“京臣,二代子弟中,你最明事理了。” 结束了祭礼,周京臣连晚饭也没吃,收拾了行李箱,飞外省。 何姨依依不舍送他出门,“秋燥,肺部容易上火,您戒了烟,别复吸了。” “嗯。” “国庆休假,回老宅吗?” “不休,不回。”周京臣上车,不留恋,扬尘而去。 程禧躲在二楼窗户,瞧着他的车拐弯,消失。 三天后,‘金莲花杯’的主办方通知程禧,第一名和第二名有争议,评委团复审了决赛录像,程禧获金奖,王莉莉获银奖。 她兴奋拨周京臣的电话,没接。 大约在忙。 编辑了短信,临发之际,怕扰了他,也删掉了。 ...... 酒店。 周京臣凝视暗了的屏幕,“去找个女人。” 秘书愣住,“您找?” 他沉默。 “什么类型的?” “你选。” 邪了。 周总工馋女人了! 破天荒的任务,秘书尽心尽力,半小时,找了十二个。 “周围的会所、酒吧,凡是名气红火的,我集齐了。”秘书比周京臣激动。 商圈的秘书,活儿特多,包括公司的,私人的...尤其是老板、公子哥的秘书,出差,酒局,旅游,甚至在办公室里,都不缺打情骂俏的女人。 周京臣的秘书,是例外。 纯和尚。 ‘总工办’有十七个下属,十六个男的,一个清洁工大姨,五十八了。阿姨图凉爽,一年四季剃寸头,穿老北京布鞋,周总工纵然有‘姐弟恋’的癖好,也恋不上大姨。 秘书跟了他这么些年,终于见着雌性了。 “叫。”他下令。 女人们面面相觑,“老板,叫什么?” 周京臣不耐烦,“随意。”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女人们发功了,个个儿叫得火辣澎湃,秘书咽唾沫,“周总工,十二个女人,您全留下?”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金刚不坏之躯。 “她。”周京臣指了一个。 晚上,程禧又拨了一遍他号码。 他接了。 “哥哥,我金奖大满贯了!”她坐在梳妆镜前,“金莲花、荷花、桃花杯三大赛的金奖——” “是周总工的meimei吗?”女人打断。 程禧一怔。 是女人。 “周总工在泡温泉,不方便。”电话里,有哗啦啦的水声,却没有谈笑,肯定不是一群男男女女泡,是一男一女泡。 “你是...” “我负责周总工在外省的生活行程。”女人音色娇柔,不稚嫩,像三十岁左右的轻熟女,“等周总工方便了,我转达他。” 电话挂了。 程禧心神恍惚着。 原来,他匆匆离开老宅,去和女人泡温泉了。 安然说,男人喜欢洗鸳鸯浴,是本性,和女人喜欢逛街花钱,一样。 周家催他相亲,以后,有正宫管着了,趁现在自由,自然要尽兴。 她回味着女人的音调,情趣,体贴,女人味。 他偏爱这款。 程禧盯着镜子,即使自己也有女人味,可禁忌的鸿沟,无法跨越。 哥哥永远是哥哥。 “老板,我表现好吗?”女人关了洗手间的水龙头,邀功。 周京臣一边甩出钞票,一边吸了一大口烟,“三千台费,一千小费。” “老板是行家呀。”女人清点钱,“不过,我有职业cao守,三千台费是床上赚的,咱们一直在床下,我受之有愧。” “滚。”他眼皮也不撩,刻薄寡意,磕了磕烟灰。 女人撇嘴,扭臀出去。 秘书在门口,一看女人,诧异,“完事了?” “完了。” “五分钟?” 天大的噩耗... 周总工正值盛年啊。 平日洁身自好,绝不是玩垮了,算上前戏,后戏...进入主题,一分钟? 周副市长一把年纪了,起码也坚持三分钟吧?否则周夫人早就炖补品了,没炖,代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