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时换了头像,程禧没留意,只记得他的旧头像是一幅书法字:‘克己复礼,君子慎独’,用了八年。 沈承瀚指着页面,“你哥哥发的!嘱咐我保密。” 程禧天塌了。 光风霁月的周京臣,一肚子sao水。 这会儿,值夜班的员工在打扫卫生,“前台有一份您的早餐。” 她回过神,翻了翻食盒,是徽园制作的荷花糕和牛乳鸡汤,只售卖徽园的vip客户。 “你买的?”她奇怪。 “叶先生买的。”员工扫完地板,擦桌子,“他六点拿到店里,说你马上来。” 真是神机妙算。 第356章 他说:结婚没意思 昨天的新婚家宴,闹了一出‘新欢旧爱’同台飙戏,叶柏南猜准了周家老宅大乱,凭周京臣的性子,起码和她三五日的冷战。 她大概率暂住美容院。 互相冷着,互相较劲。 于是,早餐直接送到美容院了。 “叶先生亲自送的?” 员工点头,“司机在车上,叶先生下车了,叮嘱我不许任何人碰食盒,您怀孕了,他警惕有人下药。” 程禧没表态,也没吃,把行李箱封存在储物柜,上楼。 她一宿没睡,头昏脑涨,在vip单间打了个盹儿。 恍恍惚惚,有声响。 晨光,雾气,纱帘...环绕着,笼罩着一抹高高瘦瘦的男人影子。 男人摩挲着香壶,她熏了安眠的百合香,青玉壶里是香片和香料。 “少熏香,即使无毒,香味也刺激胎儿。”男人发现她睁眼了,语调不疾不徐,“周京臣作为人夫和人父,逼得妻子挺着大肚子搬出老宅,已经中午了,对你漠不关心,你死心塌地跟着他,图什么?” 是叶柏南。 一瞬,她困意全无。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漫不经心,“经理告诉我,你住这间。” 程禧抄起床头柜的内线座机,质问经理,她独居,怎么擅自放行男人。 “你我是熟人,所以经理没阻拦。”叶柏南撂下香壶,望向她,“旧情人一场,不熟吗?倘若不是周京臣横刀夺爱,你今日不是小周太太了,而是叶家的大公子太太。” 她掀开被子,迅速穿鞋。 “秋风寒,万一感冒,孕妇不宜吃药,你自己遭罪。”他拽住跳下床往门外跑的程禧,替她披上外套,“去哪。” “招待客人。”程禧掰他手,却掰不动。 “我不是客人?”他掏出卡,“消费。” 她停下。 “紫参,鹿茸,灵芝,切碎了,泡药浴。”叶柏南解着衬衫扣,“价值几十万一桶的药水,有资格点名老板招待我吗?” 程禧明白,他目的根本不是泡澡。 除非,她永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囚在一栋宅子里,吃饭、逛街包括去洗手间,保镖寸步不离。否则,她逃避不了叶柏南。 纵然保镖在,他也有一万个办法调虎离山。 “店里没这些药材。” “去买。”叶柏南衣襟敞怀,松了松皮带,“一公里外,是‘名药堂’,钱无所谓。” 程禧拿起他的svip卡,“一百多个贵宾,你是唯一一个男客。” “不是有沈承瀚吗?” 她没憋住笑,“承瀚哥哥是广告代言人。” “他得罪你了?”叶柏南在衣柜内选了一条黑色毛毯,“你这么丑化他。” 程禧愣住。 分明是美化... 看来,她艺术审美是欠缺。 叶柏南这时靠近她,勾她鬓角的发丝。 她抗拒。 “撩开头发。”他命令。 程禧后退。 “别动!”他又是命令。 她不听,奋力推他。 “你安安分分上完药,我以后不找你了。”叶柏南盯着她。 她止住了动作。 也盯着他,“真的?” “嗯。” “上什么药...” 他翻出口袋里一支药膏,挤在大拇指,一厘厘融化在她右耳。 “耳洞为什么刮破了皮?” 程禧不吭声。 “他弄的?”叶柏南皱眉。 “戴耳环不小心扎破的。” “戴了无数次,偏偏这次扎破。”男人轻笑,“我承诺不找你了,你才不躲我。” 耳垂冰冰凉凉,他呼吸近在咫尺。 “我从此不出现,你心里一丝一毫不惦念我吗。” “你涂完药了吗?”她转移。 叶柏南一言不发。 程禧拉开门,“泡澡在一楼。” “你不吃我买的早餐,是防备我害你吗。”他在背后,嗓音闷钝,喑哑。 “不饿。” “禧禧,你并不擅长撒谎。”叶柏南笑了一声,“其实,我了解你胜过你哥哥了解你,他养了你八年,我与你只相识八个月。” “黄大太太下堕胎药,是她自作主张,我惩罚黄家大房了。” 程禧背对他。 “在商场,在叶家和周家,我不是仁善之辈,该利用谁,从不手软,该害谁,绝不留情。”他一字一顿,“可我没有害你。” “以前呢?” “没有。” “利用呢。” “有。” “娶了我,顺理成章进入周家,报复周家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