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啧啧,“占有欲太强了吧,我只是看看,又不摸。” “你倒是敢摸。”周京臣态度不友善,“我剁你手。” 廊檐下有老式茶炉,程禧出门煮,习惯性嗅了嗅壶嘴,一阵干呕,“茶水有一股馊臭味!” “我吃了蒜。”沈承瀚不紧不慢。 程禧坐在长椅上,呕得愈发厉害。 “我后天去湖城,你现在回李氏集团放出消息,董事长一职由你继续代理。” 沈承瀚不晓得葫芦里卖什么药,“你泄露行踪,万一传到叶柏南耳朵呢?” “我希望叶柏南知道。”周京臣眼尾浮了笑。 ...... 入夜,下了雨。 老夫人不喜欢梅雨时节,早早关了窗,歇息了。 程禧是北方人,稀奇,喜欢。 趴在窗户,手心接雨水。 “你去湖城,多久回来?” “一两天。”周京臣在读《孟子》,老太爷珍藏的古书,“想我?” “不想。”她心情失落,“我一个人清静。” “可惜了,不让你清静。”他翻了一页,“你跟我一起去。我办事,你游山玩水。” 在李家,群狼环伺。 周京臣不放心她。 庭院里,沈承瀚撑着伞,带了一名极美的女人进来。 “周公子,周太太。” 程禧记得花魁,“你和承瀚哥哥相好了?” “般配吗?”沈承瀚玩笑。 “不配。”她摇头,“你丑。” “小姑娘和熟女的审美差异啊...在熟女眼中,我比你哥哥俊,他属于阴柔风格的小白脸,不熟悉他的,以为男人功能障碍,我属于雄风大振的猛男。”沈承瀚胡诌了一通,撑着伞原路跑了。 花魁立在门口。 “在沈家暂住,适应吗?” “沈家富丽堂皇,托周公子的福,我有幸住一段日子。”风夹杂着雨丝,灌入屋门,花魁衣着单薄,吹得楚楚可怜。 “坐吧。” 刚落座,她一僵。 幽寂的房间,回荡着电话铃声。 花魁小心翼翼掏出手机,来显是‘大公子’。 消息传播挺迅速。 看来,李氏集团遍地是叶柏南的人了。 橘色灯火覆在周京臣脸上,半是明朗,半是晦黯,衬得一双眼睛高深莫测,“接。” 她对叶柏南是骨子里的畏惧。 五分爱,五分惧。 足够一个男人掌控她。 反之,五分爱,五分愧,足够一个女人掌控男人。 花魁战栗着,摁下免提。 “你在什么地方。”叶柏南语调森寒。 “在南方。”她死死地抠着桌角。 叶柏南蓦地平静了。 没撒谎。 有得转圜。 “什么时候去的。” “中午。” “自己吗?”乍一听,嗓音温和,但花魁了解,叶柏南这一刻的面目,是多么冷,多么阴骇。 第322章 一场大火 “跟着沈小公子一起。” 花魁心跳如擂鼓,仿佛下一秒,叶柏南的戾气,残暴,会绞碎了她。 “沈承瀚。”他云淡风轻,念这三个字,“为什么一起。” 她望向周京臣。 男人捏着杯盖,慢条斯理拂了拂茶叶末,也望向她。 有试探,有界限。 从叶柏南眼皮底下‘捞人’,除了周京臣,再无第二个了。 但猜破,不戳破。 周京臣不愿在明处。 顾忌周淮康,留一线余地。 倘若叶柏南悬崖勒马,何必逼他穷途末路。 越逼,越疯。 越疯,越罪。 花魁深呼吸,“因为你害我。” 叶柏南笑声凉薄,“送你去缅甸定居,是害你吗?” “我去缅甸,活得了吗。”花魁情绪激动。 “在你心里,我无恶不作了吗。”叶柏南情绪同样爆发了波澜,“你和无数达官显贵打过交道,他们不仅仅在本市,而是五湖四海。叶嘉良死后,你想金盆洗手,嫁良人相夫教子,你躲得过他们吗?你未来丈夫了解你的过往,在场合上,圈子里得知你的风月事迹,会毫无嫌隙接纳你吗。” 花魁攥紧了手机。 “去国外,你清清静静开始,谁也不认识花魁,不会sao扰你,排斥你。不去东南亚,你可以去欧洲,日本,那里更没有人介意你曾经,甚至有艺伎出书,你生活潇洒,体面,这是害你吗?” 叶柏南软化着她,蛊惑着她。 “我亲耳听到,你要囚禁我。” “叶家人在追杀你。”他一字一顿,“叶国章和叶嘉良是亲兄弟,我作为长子,继承家业是理所应当,叶嘉良却扶持弟弟,任由外界议论父子不和睦,叶嘉良吃药死在女人的床上,你嫌疑最大,叶国章会饶了你吗。” 花魁一颤。 “我囚禁你,是保你安危。” 她犹豫了,又望向周京臣。 周京臣拾起桌角的一本《三十六计》,翻至第七计‘无中生有’,他若有所思读完,又翻至第十六计‘欲擒故纵’,神情诡谲,莫辨。 花魁明白,他在提示。 叶柏南是欺骗,引诱她回去。 一个心毒手辣的男人,一段生出裂痕的关系,回不了头了。 “你喜欢我吗?”叶柏南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