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行业多多少少受委屈,尤其这地方,客人三教九流。”黄队宽慰程禧,“如果你同意和解,我警告吴长治,以后别刁难你,我估计他识趣。” 程禧鼻腔酸疼,揉了一下,“和解吧。” 黄队再次和叶柏文握手,警车呼啸而去。 “你流鼻血了。”叶柏文递给她纸巾。 她接过,“你怎么在这边?” “参加同事婚礼。”他在路口打车,“婚宴没吃饱,我哥说这家餐厅的鲁菜正宗,过来尝尝,凑巧遇到一楼砸场子。” 程禧擦拭着血迹。 “我陪你去医院?” “小伤...我下班冰敷。”她婉拒,“你不吃鲁菜了?” “赶飞机。” 不远处,也泊了一辆出租。 后车窗半敞。 男人目送叶柏文的背影消失。 下车。 “程禧?” 她刚要迈上台阶,闻声停住。 五米外,是覆在地平线上的落日余晖。 薄薄的暮色笼罩住叶柏南。 他风尘仆仆,满身的凉意。 衬得柔情的晚霞也碎了。 倘若没有碰上叶柏文,程禧会跑。 如今,是瞒不了叶柏南了。 “你也在烟城。”她一动不动。 “柏文在,我找他有急事,电话不方便谈。”叶柏南走过去,“我昨天联系你,你关机。” 她垂眸,“我换号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叶柏南逼近一步,问一句,“防备我,还是打算离开我?” 他进,她退。 直到撞上大门,后背并没有坚硬的痛感,只有敦厚结实的rou感。 叶柏南的胳膊垫在她与门框之间。 整个人倾轧而下。 他眼中的破碎,奔涌的情绪,愈发浓烈了。 第225章 连一点喜欢也没有 “钻戒也不要了,还给我了,是吗?” 叶柏南在花园的拱桥上,亲手为她戴上的钻戒,她留在客房了。 “不回去了?” 他辗轧得太用力,她微微窒息。 “我以为,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至少,你会发个短信,道一声珍重。” 叶柏南克制着,胸膛颠颤,抻动她也一颤一颤。 “你不声不响走了,对我提分手了吗。”他扼住程禧的肩膀,迫使她仰起头,“因为我母亲和周淮康曾经的关系,李韵宁不接受你跟我,对吗?” 程禧推开他,大口喘息着。 叶柏南脸色晦暗,理智慢慢回笼,他完全松开手,“抱歉,吓到你了。” 他一向清润和煦,不似周京臣的气性那么大,极少有如此失态,失控的时候。 程禧又惊,又惧。 叶柏南转身,背对她。 平复了一会儿,又转回来,“下班了吗。” 她嗓子哑,挤出一个嗯。 “去你的住处。”他执拗望着她。 仿佛她不带路,他便耗下去,耗到深夜,耗到黎明。 程禧返回更衣室换了私服,霜霜扒着门,神色不可思议,“那个姓叶的支队长,是你小叔子?” 她不理。 “你竟然结婚了。”霜霜有讥讽,有厌恶。 有背景的,升职可以空降,闯祸了,可以自保;没背景的,出卖尊严底线,争一席之地。 太不公平。 霜霜实在嫉妒。 折腾她一次,远远不够。 程禧换好了衣服,走出更衣室。 乘一站地铁,步行三分钟,上楼,开门。 小区一幢公寓,一幢住宅。 程禧是住宅,3楼,42平米的一室一厅,房主是周夫人司机的女儿。 周京臣也许查司机,也许查保姆,不会查家属。 房子刚入住,全新,干净,简约的装修,普通档次的家具,不好,不坏。 程禧翻出抽屉里的药箱,取出碘伏和止疼药,涂伤口。 叶柏南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拿过药,帮她涂。 “一个人住,害怕吗?” 怕。 全然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男男女女。 她不适应。 前晚,舟车劳顿;昨晚,又失眠。 几乎熬垮了。 她额头有一块淤青,鼻尖也肿了,是吴老板甩了一拳头之后,她没站稳,磕桌角了。 叶柏南看着她,白嫩如玉的面孔,一抹“胭脂红”,娇俏又滑稽。 “你看什么...”程禧躲闪。 他划开手机,摄像头照她,“像什么。” 屏幕显示一颗清晰的红鼻头。 “像小丑。”她脱口而出。 叶柏南一怔。 旋即发笑,“哪有姑娘说自己像小丑的。” “像仙鹤。”他抚摸程禧的鼻子,“雪白丛中一点红。” 她不自在,“柏南,其实——” “其实你不喜欢我。” 程禧攥紧了沙发垫。 他仍旧在抚摸那一点嫣红,“雪白丛中,尚且有一点红,你连一点喜欢也没有。” 茶几上的沙漏,一厘厘流淌着。 空气静谧。 “我很差吗?” “不。”程禧摆手,“你很吸引人,很有魅力。” 叶柏南又发笑,“大部分姑娘说:你很好,我们不合适。唯独你,不敷衍,认真夸男人。” 她局促,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