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康亲口坦白,证实了这段复杂的纠葛,冲击力不小,周京臣一寸寸失了血色。 漫长的死寂,绞着周淮康的五脏六腑,“京臣...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叶太太,更对不起——” 他咽下。 “您知道给周家和李氏家族带来多大的灾祸吗?”周京臣表情森寒,令人畏惧,“叶柏南十岁之前,在叶家过的什么日子,您调查了吗。” 周淮康抹眼角,“查了...” “叶太太过的什么日子,您也查了吧。” 他老泪纵横。 “叶柏南卧薪尝胆三十多年,磨炼得心毒手辣,这一桩桩仇恨,谁都逃不掉,会一笔笔算账。” 周淮康抱有侥幸,“血浓于水,我道歉,我弥补,他不忍心的——” “太迟了。”周京臣冷笑打断。 随即,转过身。 程禧杵在那,白背心,白短裤,披散着长发。 灯光下,皎洁无瑕。 有一种,不该卷入这场恩怨是非的纯净。 周京臣站在她面前,她迟迟没回过神。 在老宅八年,周淮康夫妇没拌过嘴,数十年恩爱如初,周夫人最自豪、最高调的,就是婚姻了。 未料到,美好的糖衣之下,是一颗惊天炸弹。 马上要爆炸了。 周京臣牵住她手,“老宅起码闹上几天,你跟我走。” 是了。 周夫人这把火,烧来烧去,保不齐烧到程衡波的头上,连累她遭殃。 程禧裹了一件牛仔薄外套,跟着周京臣坐上车。 他眉间是倦意,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降下车窗,兀自抽着。 接二连三的麻烦,他原本不吸烟,这半年,也吸上瘾了。 吊着精神。 两点,车驶入东城区的金茂府b幢。 周京臣一直让她搬进这套房子。 他和华菁菁的婚房在附近,步行二十分钟。 程禧越想,越觉得他大胆,“你包养我,华小姐住在马路对面,我住这边,你是嫌不够刺激吗?” “华菁菁不住了。”周京臣咬着烟,“家具丢了,在装修。” 她一愣,“你们换新房了吗。” “我们换新关系了。”他抽完这支,烟头抛入街边的垃圾桶,“不是未婚夫妻了。” 程禧心一揪,“领完证了?” 周京臣打量她好半晌,蓦地笑出声,“我解释,你不信,自己胡言乱语。” 他下车。 程禧也下去。 房子在22楼,一梯一户。 周京臣不喜欢住独栋,喜欢大平层,楼高,视野广阔。 俯瞰整座辉煌的城市纸醉金迷。 一进门,他先去浴室洗澡。 次卧和书房都锁了门,程禧只能坐在客厅看影院。 水声停止,周京臣一边系浴袍的束带,一边出来。 第195章 我陪你,睡吧 身体浮着温热的湿气。 夜深。 太微醺。 蒙上了一层诱人的故事感。 形容不出的浓郁暧昧。 放浪形骸的味道。 她撇开头,“门锁了。” 周京臣解了锁,程禧回房间。 躺下没多久,外面敲门。 她拉开。 他换了睡衣,没系扣,衣襟大敞,胸膛潮漉漉的,“喝水吗?” 程禧摇头,重新关上门。 刚迈步,他又敲。 她再拉开。 “吃夜宵吗?” 程禧仍旧摇头。 周京臣隔着房门,“睡衣在衣柜的抽屉,新买的。” 她蹲下,翻出包装袋。 一条紫色真丝睡裙,大裸背,胸部透明蕾丝。 不是普通睡裙,是情趣款。 程禧摸索抽屉里面,空的。 唯一的一条。 “周京臣。”她喊。 男人没反应。 “哥哥。” “嗯。” 他爱听她喊哥哥。 大庭广众下喊,是一个气氛;独处喊,又是一个气氛。 “睡衣呢?” “左边第二格。” 没翻错。 “我穿不了...” 周京臣嗓音喑哑,“按照你尺码买的。” 她捏着睡裙,薄如蝉翼,一撕便碎。 他似乎嗜好裸背的款式... 在床上,从后面的姿势,他会躬下身,亲吻她脊背。 直到她发痒,颤栗。 “少开空调,着凉。”他郑重其事,“穿凉爽些。” 程禧站起来,准备反锁。 “有问题,叫我。”周京臣撂下这句,正要离开。 “什么问题?”程禧警惕。 “a幢出事了,前天警察来走访取证。”他语气沉稳,有力量。 她攥紧睡裙,“警察?” “具体什么事,不清楚。”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晚安。” 程禧又一次开门。 哀怨望着他。 他闷笑,“怎么不睡了?” “我睡得了吗。” “害怕?”周京臣明知故问,倚着门框,“我记得你十五岁看恐怖电影,不敢自己睡,是何姨陪你睡的。” 程禧握拳,“我的糗事你是不是都记得?” “差不多。“他含笑。 她坐回床上,穿着老宅那一套背心短裤,蜷在毛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