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 醇厚,磁性。 “禧儿输一辆奥迪a6了吧?”文芝也憋笑,“叶董牌技不行,没胡呢。” 叶柏南一边刷卡,一边自嘲,“我不擅长玩牌。” “叶家靠娱乐场所发家,堂堂的继承人不会玩牌啊。” “柏南的赌技其实最高超。”周京臣关闭了头顶的排烟扇,意味深长打量他,“六七位数的小鱼,不值得他动真格。能入他眼的,是十位数以上的大鱼。” 叶柏南欲笑不笑,“知我者,周公子啊。” 他们相视,笑声寒森森。 傍晚,牌局散场,周夫人又组饭局,太太们随着她去餐厅,程禧跟着叶柏南去人间天堂。 横跨渠江大桥,驶入东城区,夜色渐深。 整条街道正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人间天堂在区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叶柏南下车,握住她手,乘专用电梯上楼。 “周伯母说,你没来过会所。”他立在前面,透过电梯门壁,凝视她。 “休闲会馆算吗?”程禧也凝视他,“我跟周阿姨去过。养生,汤泉,按摩。” 叶柏南眼眸窝了笑,“不算。” “男技师按摩。”她小声,“模样蛮俊的。” 他笑得愈发愉悦了,“那也不算。” 顿了一秒,“比我呢。” 程禧迷茫。 “那个会馆里,最俊的男技师,比我呢。”叶柏南详细问。 她不假思索,“不如你。” “比你哥哥呢。” 程禧仍旧否认,“不如他。” “我比你哥哥呢。” 她愣住。 抬头。 目光相撞。 叶柏南眼底是奔腾的,探究的涟漪。 第175章 他唯一一次手软,是对她 “各有各的好。”程禧抿唇。 “非要一决高下呢?” 他极少如此认真,执着。 “哥哥比你白,你比哥哥解风情。” 叶柏南摩挲着她手背,“比我白?” “长得白。”程禧看向他琥珀色的袖扣。 他笑出声,“很特别的比较。” 电梯门一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外面。 高挑,丰满。 穿着一件菱形图案的棕色吊带长裙,大波浪卷,步伐摇曳生姿,女人味十足。 标准的娱乐场所女人。 妖娆,热情。 她款款走过来,语笑嫣然,“叶大公子,有日子没光顾了。” 叶柏南给程禧介绍她,“公关一组的领班,半个老板娘。” 女人扭着腰胯,“您少取笑我了!胡老板马上和前妻复婚了,我可不敢得罪正经的老板娘。我啊,是昨日黄花,前女友啦。” 程禧明白了。 这名领班,是人间天堂二老板的女朋友。 大部分的会所、酒吧,老板和手下的漂亮女员工都有关系,最漂亮能干的,受到青睐,提拔成公关领班,包房经理,甚至变成老板娘。 有多大的本事,升多大的“官”。 也有例外。 花魁。 本事比这名领班大,拿下了叶先生。 可她没资格上位。 叶家的两位公子在,谁也撼动不了叶太太。 领班打开一间包厢,叶柏南坐下,点了一瓶洋酒,一艘水果船,每一种小吃各上一份。 服务生陆陆续续端上来。 “程小姐,您的头发和耳环缠在一起了。”领班不等程禧作出反应,直接伸手帮她择开。 一不小心,耳环掉在酒杯里。 “对不起...程小姐!”领班连连道歉,“我涂了护手霜,又滑又黏,没抓住耳针,我赔您吧。” 程禧觉得奇怪。 沙发和酒桌隔开了距离,耳环无论如何掉不进杯子里。 只是她初次来,领班又诚心道歉了,再不依不饶的,叶柏南也挂不住面子。 于是没计较。 与此同时,周京臣的红旗l9开进老宅。 一辆小白车紧接着停在旁边。 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大排查那天,在茶楼全程跟进的何队。 保姆在厨房烧菜,周京臣带着何队径直去书房。 “我分析了,指使胡生和耿世清伤害你meimei的幕后黑手,不是叶柏南。”何队语重心长,“他先是一个男人啊!然后是坏人,你meimei那样可爱,他下不去手。” “她可爱你又知道了?”周京臣不咸不淡睥睨何队。 “我知道啊!” 多年前,程禧陪周夫人去市政大楼给周淮康送文件,嘴巴甜,见到穿制服的喊大叔叔,没穿制服的喊小叔叔,女领导摸她脑袋,她主动凑近,不像尊贵的周家小姐,像一个寄人篱下、谨慎卖乖的姑娘,在外界博个好名声,哄周夫人高兴。 楚楚可怜的女人,对男人坏,是温柔一刀;对男人好,是感情良药。 叶柏南毕竟血rou之躯,逃不掉人间风月。 周京臣攥着程禧这颗棋子,先扳回一城了。 “打赌吗?”何队扬眉笑,“他现在心毒手辣,最终唯一一次手软,是冲你meimei。” “不赌。”周京臣面无表情,插入12伏的电源,连上电脑,屏幕开始晃。 镜头是陈旧的黄灰色调。 叶柏南坐着,有公关领班斟酒,有古装打扮的女人弹琴唱歌,非常正规、高大上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