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景天说:“很了不起,连我也有很多时候,都会觉得你是遥不可及的。” “以前我经常会在迷茫和失意的时候到桥边散步,那些熠熠生辉的光不只是欲望的象征,还会给我一往直前的勇气。” 白翌说到这“咯咯”笑了两声:“但是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桥边散步可不是什么好事,经历过几次警车追过来担心我要跳桥,也就再不敢去了。” “哎呦。”景天迎合着感叹。 “后来呢,有一段时间,我很不好,真的很不好,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快撑不下去了,什么去他妈的梦想,我连气喘不上,活都活不动了,那些该死的药让我昏昏沉沉头重脚轻,这样下去真的不行,我得走出去透透风,我得去那个地方——” “但又不敢,我怕我真一个没控制住。” 景天瞳孔一颤,咕咚咽下口水。 他能感觉白翌再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在微微发抖,可他牵强笑着想要吐露心声,这不能被打断。 也许他真的没有展现给大众之外那样的坚强。 终其一切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一个普通的人,有血有rou只有一颗心脏,伤心了会哭痛了会叫,受挫折也会难过。 “是因为我吗。我突然消失,还留下那样的绯闻。” “不重要。”白翌侧了侧身子,靠在他肩上:“于是我就找到了这里,风景更好,空气更好,也能看到我想看的。” “白翌。”景天蹲下去坐到岩石上,展怀抱住他的腰:“这一路辛苦了。” “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幸运的人,”白翌跟着景天坐下,他抽了抽鼻子,笑得时候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跌落谷底也能一鼓作气爬得出来,绝望之后总是会有希望,留不住的人原来也会失而复得。” “我很开心,真的,” “我没有遗憾了,景天。” 他蹭着景天的肩膀,说:“所以也,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了。往前看吧,我们。” “无论前路将会发生什么,结果如何,都不需要担心我。” 白翌把目光放的很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也像是安逸地寻到了归途。 “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负担,并肩一起走下去吧。” 从南裕山上下来以后,趁着等白翌去厕所的功夫,景天独自在车里中鼓起勇气给手机开了机。 未接来电比预想当中少了很多。其中不乏一些以为跟自己有交情、想拿到些一手消息的媒体人,和一些表面关心其实想来吃瓜的生意上“伙伴”,工作号的聊天软件里飘出的几颗小红点全写着些祝福恭喜的虚伪话。 他把未接来电的列表仔细翻了几遍,过滤掉无关紧要的号码,拨通了徐浩扬的电话。 “喂。” “嗯,嗯?您在哪儿呢?”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有些着急,但又努力地平稳着情绪。 “出来散散心。”景天沉声说:“你那边怎么样。” “没事儿,尚且应对得来。”徐浩扬说:“反正也没什么需要解释的,通稿已经发的很明确了,顶多就是些想要采访取材的媒体,想邀请您跟白演员独家采访之类的。” 他顿了一下,说:“我都给推了。” “选一家吧。”景天看着后视镜里正甩着水往这边回的白翌:“选一家和我们部门关系不错的媒体,不会添油加醋自行发挥的那种,我们接受采访。” “好。”徐浩扬记着说。 景天的手指敲了几下手机背:“别的呢。” 徐浩扬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那个……倒也没说什么,简董事打不通您的电话,留言到这儿说等您回来,自己去找他一趟。” “时间呢,没定吗。”景天问:“他可不是随见就见的,总是装模作样把行程排得很满。” “没讲。”徐浩扬知道这种事他不好介入,没什么主见地说:“您今天晚上还回公司吗?” “不回了吧。”景天看着正朝后视镜挥手的那个小可爱,说:“你们也都下班吧,别跟那群人耗着没有的,浪费时间。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 “好嘞!” 徐浩扬好像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活泼开朗地应话。 ——“给谁打电话呢?” 白翌开门坐上副驾,好奇地问:“麻烦事儿这么快就来了?” “很意外,并没有。”景天耸肩说:“像什么暴风雨前的宁静夜。” “哈哈。”白翌笑了笑:“接下来我就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你想不想……”景天不安地摩挲起真皮方向盘的边缘:“想不想去我家。” “话说回来,我还真没去过你住的地方。”白翌坐在副驾上嘬着果汁:“每次都是我家。” “因为是刚刚才有的,家。” ◇ 第113章 饺子 白翌诧异地看过去。 “之前呢?” “三松宜安医院顶层的套间,”景天磨着喉咙,略显沙哑说:“那里24小时有医疗团队在监测,总不能带你进去。” 白翌欲言又止。 他在慢慢吐露一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事情,这个过程不算容易,几乎是揭开愈合不良的皮rou,露出有些腐烂发炎的伤口。 但想要好好的痊愈,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 “景叔叔的状态怎么样了?”白翌试图转换一个话题,他看着汽车逐渐驶向郊区,雨后的空气混合着青草与泥土味,格外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