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这种文学体裁盛行的年代,也是新词牌层出不穷的年代。所谓的‘词牌’并没有后人想的那样严苛,本来就是不断花样翻新的。
但红妃这‘出场曲’不同,按照之前上报上去的,大家知道这是填了一阕《菩萨蛮》,但现在听着,曲子已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红妃借用了‘山园社’的名头,将词、曲拿了出来,然后由姐姐师小怜领着撷芳园中三四个本功是‘唱’的娘子唱这首《菩萨蛮》...这是后世着名宫斗剧的主题曲,后世听着很有古风,但在此时就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新腔了!
只要不是跨度太大,来到了品评者的审美盲区,令其不能理解。优秀的作品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优秀的,这首《菩萨蛮》也是这样。如诉如泣,调子古典优美,明明没有言一字之伤,只是在说闺情而已,却偏偏让人听出了感伤。
当然,这阕《菩萨蛮》的词也填的极好,极其加分也是不得不说的——想要‘出场曲’的词填的好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出场曲’向来是命题作文,描写的只能是出场的这个娘子相干的。
常见的是赞美这个娘子的美貌...这甚至连婉约词都无法概括进去,来去都只能是花间词的套路。
写的多了,套路就容易重复,另外格调也始终没法高起来。
红妃拿出的这阕《菩萨蛮》好歹是温庭筠的作品,温庭筠其人在文学史上还是很有地位的!这种大浪淘沙之后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文学家,正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即使是一首描述闺情的简单作品,他也是凭着自己超强的文学功底,使其显得极为靡丽浓艳,而不显俗气。
充分说明了文学的修辞能怎样程度上拯救内涵的荒芜。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明明是最简单、最常见的闺阁情境,却显露出无与伦比的美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听着这首《菩萨蛮》中的反复咏唱,在场有爱好这些的,格外转注。
“这些娘子们往往结交许多文士,其中多有擅于诗词者,今日也听了不少佳作了...可...”
旁边有人接过话头:“可到底是花间词的路子,格调上便不能如何了,能比的也就是谁的文辞更好、风情更甚...这可难了!花间词都被人写透了,如今想要翻出新东西来是不能的。可如今听这阕《菩萨蛮》才知道,就算是花间词写尽了,也自有文学高妙之人,能让人拍案叫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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