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望雪本来是搬着椅子坐在蔺渝旁边的,闻言低头认真看了看半躺着的蔺渝的表情,他看起来郁闷又无奈,脸颊不自觉地鼓了起来,有种难得一见的,生动的可爱。 ——这是蔺渝自然做出的表情,与那些为了达到某些让人尖叫的目的而刻意为之的不一样。 他心头发烫,但最后也只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蔺渝的发顶。 然后重新正襟危坐,表情却莫名其妙变得浮想联翩。 气氛因为他这一个动作一个表情,莫名变得焦灼起来了。 蔺渝突兀地想,如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十年才成为顶流,那么回去再从譬如二十岁左右开始,那么按照廉望雪的说法,和粉丝的心愿,岂不是还有二十年——? 他想得太入神,不小心让系统也听到了几句。 系统幽幽地感慨:【嚯,二十年,忍者神龟啊!】 蔺渝猛地坐了起来。 廉望雪:“怎么了?” “回去练习了,萧慎叫我。”蔺渝信口胡说。 廉望雪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这大概率是个借口——蔺渝压根没看手机,手机也没有震动提示过,但他并没有想要拆穿什么的意思。 “还没在这里休息多久呢。” “不行,感觉自己还差得远,我得回去好好练习,不能到时候被那群烦人的队友表现压过,搞得一群人又开始对我冷嘲热讽。”蔺渝嘟囔着说,跳下沙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打扰你了。” “晚上一起吃饭吗?”廉望雪看了看时间,又问。 “控制体重,只能吃食堂的减重套餐。”蔺渝说。 意思是同意了。 廉望雪脸上这才重新浮起了灿烂的笑容:“好,那我晚一点去找你。” 蔺渝比了个“ok”的手势,推门而出。 待关上对方工作室的大门,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瞬间,在想到“二十年”的时候,他对于“要成为人上人”的念想,居然达到了巅峰—— 他在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是源于,希望尽可能缩短廉望雪等待的时间这个事实后,强行将其扼杀在萌芽。 系统好奇地问:【怎么了?】 蔺渝摇了摇头。 【没什么。】他回答,【只是告诉自己,顺其自然。】 第165章 一个人的爆红,大致是有迹可循的。 否则,大概率是虚假繁荣、水漫金山,或者粉圈自嗨。 蔺渝的一步步飞升之路,的确如此。 而一首歌能否走红也是如此: 《七宗罪》在发行之前俨然已有爆相,一经释出,更是直接爆红,几乎没有缓冲。 短视频平台如tiktok的各种变装视频,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突然清一色开始用《七宗罪》副歌高.潮部分作为背景乐,各式各样的翻跳视频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连带着“七宗罪”tag下的投稿视频数量飙升,总播放量激增,病毒式的传播效应不可谓不是现象级。 人类与自己内心七宗罪所代表的欲念作斗争的挣扎情绪,本来就很符合市面上一大部分“成年中二病”的审美,多少年前那些“非主流”不是消失了而是长大了,而这首歌的台词原本就戳中了他们内心的那个特定的“点”。 因此,在这个tag下,那些面对着镜头痛心疾首把《七宗罪》歌词当做台词来年的中年人也不是没有—— 而在市面上的男团mv中,它也与众不同。 每个成员饰演一宗罪的噱头本来就足够特别,很多组合经由整容、妆造、服化道的统一包装之后,同质化的趋势愈发明显,经常让人认不出谁是谁,也就降低了许多路人看到类似的mv或者舞台,想要更进一步了解的欲望。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浪费时间去探究一群黑黢黢的男人的。 但当mv将每个人细化,以一种罪名命名一个人,并且以他的应援色作为服装上的颜色点缀时,这种难度就被降低了。 蔺渝看了看自己的微博留言区。 涨粉数量惊人的基础上,不少新来的路人称呼他“懒洋洋的男子”。 出于好奇,他去看了一眼伍舒阳的微博。 恰好看到伍舒阳在昨天临睡前发的微博: “@blue组合-伍舒阳v: 到底是谁先开始喊我‘色眯眯的男子’的?!你给我站出来!” 相比之下,他这个“懒洋洋的男子”其实听起来还不错,甚至有点可爱。 蔺渝忍着笑给这条微博点了个赞。 车窗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尖叫和惊呼声,蔺渝收起手机,拿过自己的背包,然后看了一眼窗外。 天空是一片还没有被阳光恩赐的,深沉的墨蓝,现在还不到凌晨四点半,他们再次在这个时间抵达了打歌中心,主要是为了录制今天的《七宗罪》舞台。 出现在这里等待他们的粉丝,为了占据迎接偶像的最好位置,必须提前来这里排队等候——而在和blue组合短暂碰面之后,他们中大部分人还需要去排打歌节目的观众席入场。 众所周知,偶像组合发歌打歌,最辛苦的是粉丝。 车内分外寂静,蔺渝从包里摸出镜子,打开手机电筒照了照自己的脸。 然后熟练地开始给自己滴眼药水,然后整理往后靠着的时候,被压塌的发型。 今天他还是比其他所有队友都早起了一个小时——在四点出发,大家普遍三点五十五起床的时候,他两点五十就起了床,洗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