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谢书的努力,夏景瑛说:“我喂你。” 谢书有些不好意思:“又要麻烦夏军医了。” “没事。”夏景瑛眸色淡淡,他用汤匙沿着碗边舀起半勺米粥,送到谢书的口中。 夏景瑛没有吹粥,谢书还以为这饭会烫口,却没想到入口的温度刚刚好。 为了照顾重伤的士兵,伙兵们把rou和菜都捣得很碎,他们完全不需要嚼,直接吞咽就能吃rou和菜。 谢书吃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夏景瑛没有强求要他把所有的粥都吃完,“坐会儿吧,刚吃完就躺下会积食。” 谢书应道:“嗯。”夏景瑛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夏景瑛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谢书想做点什么报答他,他忽然想到了常少微在船上说过的话,他看着夏景瑛说道:“我怀里有瓶金疮药,这个药你应该会喜欢。” “金疮药?”夏景瑛放下陶碗,“金疮药有什么稀奇的?” “它不一样。”谢书说。 夏景瑛听后,抱着怀疑的心理,他从谢书怀中拿出那瓶金疮药,瓷瓶的样子和里面装的药粉,跟普通金疮药没有任何差别,二十八岁的夏景瑛从来没有被戏弄过,但他的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你逗我玩?” “没有,这个金疮药的药粉碰到伤口,会让伤口立即止血。”谢书怕夏景瑛不信,还把常少微搬了出来,“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九皇子,他见过这药的奇效。” “是吗?”夏景瑛知道谢书什么性子,他说的话从来都是真的。 不过现在两人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可以试验,夏景瑛不是那种变态医痴,做不出没有伤口创造伤口的变态举动。 “金疮药只有一瓶,你可得珍惜些。”谢书说着,感觉有些坐累了,“可以帮我躺下吗?” “好。”夏景瑛暂且先将金疮药收着,他扶着谢书躺下。 整整一周,谢书都躺在夏景瑛的房内养伤,期间常少微和沈至来看过他,都说让他在这儿好好养伤。 第八天,谢书终于可以移动,两手手腕的骨折也好了一些,可以端起饭碗,他不好再待在夏景瑛的房间里搞特殊,便挪回了宿舍里。 挪回宿舍,战后的影响更加直观了。 本来略显拥挤的宿舍,空出了大半边的空床,沈至一个人可以睡两个位置。 唯一的庆幸就是,李柯和邓胜都没事,但两人的情况比其他也好不了多少,情况较好的邓胜看见谢书回来,还有心情调笑,“哟,回来啦,当时看见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凶多吉少了。” “还好,命硬。”谢书跟着开玩笑。 李柯被布带缠着,头扭不了,只有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谢书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小子可吓坏了。”邓胜揭短,“当时送回来的时候除了血腥味还有尿sao味。” 李柯不能拿邓胜如何,他只能开口给自己挽尊:“邓胜哥,有些话可以不说的。” “没事的。”谢书安慰李柯,“都有这样的时候,不会丢人。” 李柯双眼放亮:“谢书哥你也尿裤子了吗?” “没有。”谢书答。 李柯听到答案后又萎靡了下来。 “好了,我们还能在这里拌嘴就很幸福了。”谢书说。 李柯和邓胜都沉默下来。 此次乌玄河一战,定北军和益城军共牺牲了一万多人,剩下存活着的士兵伤残占了一大半。 他们虽然损失惨重,但兴泰国的损失更甚,常少微还是开了庆功宴,逝去的不能挽回,只能带着他们的那份,一块儿庆祝。 沈至没有马上回益城,他留在定北军的兵营里,跟士兵们一块儿庆祝。 谢书坐在主桌,跟夏景瑛他们还有一些将领们坐在一块儿。 沈至拿过酒瓶,就要给谢书倒酒,谢书受宠若惊,用刚痊愈的手双手捧着酒杯,“沈将军,我自己来就好。” 夏景瑛用筷子抵住了酒瓶口,阻止沈至倒酒:“沈将军,他伤还未痊愈,不可饮酒。” “瞧我,糊涂了!”沈至把手里的酒瓶换成水壶,给谢书倒了杯水,“我都听少微说了,这次能赢全靠你。” 谢书哪儿敢在这么多高级将领面前邀功,他道:“没有,是九皇子果断,我们才能赢的。” “别谦虚了,自己的功劳就揽着。”常少微用酒杯碰了下谢书的杯子,“升官就在你面前,你还推脱。” 谢书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大抵是想把失去战友的悲伤融在酒里,大家都喝了很多酒,夏景瑛不爱喝酒,却也喝了不少。 喝酒多了就上头,夏治洋居然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谢书作为桌上唯一清醒的人,看着桌上有哭有笑,百态不一的人们,只觉得头痛了起来。 夏景瑛倒是安静些,他脸颊通红,摇晃着酒杯子,什么话也没说。 第62章 路人村民变为将军攻vs军医受(25) 谢书抬头看了眼天空,天色十分黑暗,时间不早了,六月的瀛国不冷,那些皮糙rou厚的士兵在外面冻一日没事,但夏景瑛是个弱体格,可不能挨冻。 谢书的手腕还没恢复到能抱起人的地步,他只能说服夏景瑛自己回房,或者用背的,背他回房。 谢书坐到夏景瑛的身边,拿走他手里的酒杯,轻声道:“夏军医,该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