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临听出南颜念的正是他安插在凤阳宫的眼线,神色不明。 “是我小瞧了你。” 南颜笑吟吟,周身气度里萦绕着掌控一切的闲适淡定。 宁奕临没让南颜等太久,沉思片刻,一一道出眼线名讳。 南颜仔细核对,确定宁奕临所说与名单上她未念出姓名的完全吻合。 南颜满意的弯了嘴唇,合起宣纸。 “怀渊的诚意本宫已经看到了,不过除非你能给本宫一个足以制衡你的把柄,否则本宫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既不放人,又给宁奕临一丝希望,就这么吊着他,轻松拿捏。 云裳飘盈,步步铃音作响。 宁奕临看着南颜窈窕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关上密室门,南颜唤子音进殿,她递过去名单,让对方把上面的人都给处理了。 南黎离开凤阳宫后径直前往御书房,他提笔写了道敕令,命侍卫八百里加急送去边关。 此等大事,南黎自然做不了主,敕令刚出皇宫,侍卫脚底就换了方向,马不停蹄往宁王府赶。 清缘接过密函,停下指腹捻着的鲜红如血的持珠,慢条斯理将它拆开。 他看完里面的内容,嗤笑一声,随手扔到一旁,模仿纸上的笔迹写了封新的。 …… 南黎说设宴为南颜道歉,便不是诓她,三日后,他果然在御花园筹办了一场宴会。 还召集一众大臣命妇进宫,共赏伶人翩然舞姿,场面热热闹闹的,堪比庆祝佳节好日时的盛况。 臣子们有女儿的皆带上了女儿,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心思不言而喻。 但南黎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满心只有身侧的皇姐,丝毫不在意身份,亲手为她布菜倒酒。 姐弟二人窃窃耳语,时不时溢出笑声,任谁都能看出亲昵。 清缘自然也来了,形单影只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偶尔瞧一眼上方的两人,不紧不慢转着持珠。 臣子们皆知摄政王与长公主关系匪浅,没有不长眼的妄图与他攀上姻亲,只频频敬酒,以此示好献媚。 南黎瞧见清缘的“炫耀”,拉着南颜,隆起眉头表示不满。 “皇姐,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给一个外人?” “还说呢,你三天两头往我宫里搬东西,我要是不赏出去一些,以后怕是连睡觉的地儿都没了。” 南颜熟练的把锅推到南黎头上,她见清缘饮了不少酒,便让宫人端了碟自己桌上清淡的菜式给他。 南黎不喜南颜的注意力被分去,把她的脸转回来,让她看着自己。 “我不依,你既然给了他东西,便也要给我。” “好好好,改日我挑几件珍奇玩意儿,让子音送去你殿里。” 南颜依着南黎的玩闹,拿起筷子夹了片糯米糕喂给他吃。 南黎囫囵吞下去,可眼梢却越发不高兴了。 “皇姐好生敷衍,本就是补偿我,却连绣个荷包都不愿。” 南颜莞尔,“宫里心灵手巧的绣娘不知几何,只会让你缺了荷包。” “可我只想要皇姐亲手做的……” 推杯换盏时,宫人低着头来到清缘身边,神不知鬼不觉递给他两张纸条。 一张上面是行娟秀的小字,落款为南颜,约他宴会后落梅轩会面。 另外一张则详细记述小皇帝今日计划,言明稍后呈上来的酒里被下了不干净的药。 清缘抬眸看向南颜,见对方只专意与南黎交谈,眸光微微晃动。 宴会持续了约摸两个时辰,随着南黎起身,微醺的臣子们纷纷行礼,齐声恭送皇上。 南颜本想回去,却被南黎拉去御书房,让她今日便画好荷包上的样式,像是生怕她出尔反尔似的。 清缘又在席位上坐了片刻,没让宫人搀扶自己,揣着纸条晃晃悠悠往后宫走。 南颜一连画了五六个图案,南黎都鸡蛋里挑骨头表示不喜欢。 她烦了,索性把笔塞进南黎手里,让他自己画。 南黎捏着笔磨磨蹭蹭,心里焦急宫人怎么还不来报。 从御花园到落梅轩顶多一炷香的功夫,落梅轩离御书房更是近,但凡有什么动静,这边早该听到风声了。 南颜看南黎心不在焉,拧住他的耳朵。 “想什么呢,一早就觉得你今儿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哪敢隐瞒皇姐啊,就是在想有没有简单些的图案,省得皇姐受累。” 南黎赶忙狡辩,腆着脸笑,捂住耳朵让皇姐轻点儿。 南颜哼了声,松开手,掩唇打呵欠,“快画吧,我乏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南黎想着南颜今日也饮了酒,不忍她再难受,寥寥几笔,两朵惟妙惟肖的小桃花便跃然纸上。 他细心吹着上面的彩墨,待墨迹干了,才折叠整齐递给南颜。 “皇姐,不着急,在黎儿生辰前绣好便是,别伤了你的眼睛。” “放心,我心中有数。” 南颜接过宣纸,递给身后的子音,让她仔细收好。 “你也快歇息吧,回去后别忘了喝醒酒汤,以防明早头疼。” “嗯。” 南黎笑着露出小梨涡,亦步亦趋跟在南颜身后,将她送上凤撵。 随着一行人消失在夜色,少年收敛起眸底的笑意。 a href= title=青梅竹马target=_blankgt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