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笑笑:“你倒是想得开。” 何景新洗着刀具和砧板,耸耸肩:“当然得想开些啦。” 人么,开心过一天是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他就一辈子,又好不容易离开原来的“家”,当然得怎么开心怎么来。 严律倚着岛台,注视何景新的背景,脸上有明显的笑意,心里还有点欣赏——小男孩有些让他意外。 严律是想做遮风挡雨的那个人的,可何景新远比他看起来的坚强,心态也不错。 同样不错的,还有不久后一起做饭烧菜时,严律与何景新的相处—— 两人挨得近,一起站在灶台热锅前。 何景新掌勺,严律便站在一旁打下手。 严律看着锅里,说了句:“是这么煮的?” 何景新边颠勺边道:“是啊,再铲几下,差不多了,就再加点水。” 严律于是拿了个小碗去一旁接了半碗水过来。 何景新接过,倒进锅里,刺啦一声,菜的香气随油烟腾起。 何景新把碗递回去,说:“再来半碗。” 严律接过去倒水,这次回来,他没把碗递给男生,而是直接凑近热锅,把水倒了进去。 “谢谢。” 何景新继续翻炒。 严律这时玩笑了句:“这么打配合我能得几分?” 何景新好笑,转了下头,笑说:“给你一百分。” 严律含笑:“我会骄傲的。” 何景新跟着转头道:“你可以骄傲。” 两人相视一笑,严律抬手,在何景新肩上搭了一下便松开,是正常朋友间可以有的肢体接触。 何景新也察觉了,觉得正常,接受了这样的互动。 后来菜烧好了,端上餐桌,时间也到中午了,两人坐下吃饭。 这次他们没喝酒,喝的前两天何景新买回来的椰汁,倒在玻璃杯里,拿起来,轻轻碰了碰,也没什么专门的说辞,碰完各自抿一口,放下杯子,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严律全程没让这顿饭冷过场,而桌上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几道菜令严律胃口大开的同时,也让他心里多了些念头和情绪—— 19岁,就已经什么菜都会烧了。 正常的19岁,不该是这样的。 他自己19岁的时候,正在国外念大学,享受没有父母管束的自由和青春。 严律想好了,他决定未来找个机会,问问何景新愿不愿意重新回学校去念书。 这才是年轻男生这个年纪该去的地方。 而令严律没想到的是,吃完,何景新突然说想送个东西给他。 嗯? 什么? 何景新起身,离开餐桌,进自己的卧室。 再出来,他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包了彩纸打了蝴蝶结的盒子。 何景新走过来,腼腆地样子,把东西递给了严律。 严律意外,但很快沉稳地笑了,接过:“给我的?谢谢。” “现在能拆吗?” 严律征询道。 何景新重新坐下,点点头:“你拆吧。” 严律于是当着男生的面开始拆外面的包装,拆的时候他也在猜里面会是什么。 是买的什么东西么。 而严律反应非常快,才拆一半,他便抬头道:“是不是你们公司发工资了?你就给我买了份礼物?” 何景新惊讶:“你这都能猜到吗。” 严律手上拆着,面上笑笑,问何景新:“是什么?” 何景新:“你看了就知道了。” 包装打开,里面有个纸盒,盒子的封口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定睛一看,严律着实非常诧异—— 他本以为何景新给他买了什么,可打开才发现,里面是个精致的相框,相框里封了一张彩绘,画的是严律,而画中坐着的严律腿上,盘着一只蜷缩着睡觉的白猫。 严律吃惊得拿着画,定在椅子上。 何景新有些不好意思,解释:“本来是想买个东西送你的,可不知道买什么。” “后来我想起来你的头像,上面是只白猫,我就猜你应该养了只白猫,然后就画了这幅画。” “画得一般般,你别介意。” 严律自然不介意,他很喜欢这幅画。 “你送了我一个很有意义的礼物。” 收起脸上的诧异,严律拿着相框抬头道。 他解释:“这只白猫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养的,陪伴了我许多年,后来因为得病去世了。” 何景新一顿,眼神流露歉意。 严律笑笑:“没关系,你不用这样,猫已经离开很多年了。” 严律将画放回盒子里,拆开的包装也重新捋了回去:“谢谢,我很喜欢。” 严律很郑重:“我会好好收藏的。” 何景新有些歉意,同时也挺高兴的。 他聊道:“猫猫去喵星的时候你肯定很难过。” 严律:“还好,当时知道救治不了,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又道:“我不想让它太痛苦,主动让医生给它安乐了,它走的时候很安静,最后还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对我叫了一声,像是在和我道别。” 何景新从小就对生离死别特别敏感,听了便有些难过,默默地注视身边男人。 严律笑笑:“不用这么严肃。” “像你说的,它回喵星了,现在肯定活得很好,天天跳上跳下抓老鼠,不用像陪我的时候那样只能整天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