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我朋友给她打电话她都不接,想着她平常挺听你的话的,”阿姨看着挺着急的:“可以帮阿姨打个电话吗?” 蒋朝朝点头说可以,也安慰了句:“应该没事的,蒋知言可能还在生气。” 阿姨叹了声:“就是惯坏了。” 蒋朝朝抿抿唇。 要打电话,自然要用到手机,但是蒋朝朝不舍得把向野的电话挂了,于是先把向野的通话转到平板上。 要不要关闭麦克风呢? 不关了吧,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蒋知言果然同阿姨说的接了蒋朝朝的电话,蒋知言也确实没事,这会儿正在她朋友家玩游戏。 蒋朝朝没多说什么,只问她半小时内能不能回家,她答应了可以之后,蒋朝朝就把电话挂了。 全程在听的阿姨在电话挂断后道了声:“谢谢啊,这孩子真是气死我。” 蒋朝朝干干笑了一下:“嗯。” 阿姨:“那行,你早点睡吧,真是打扰你了。” 蒋朝朝:“不会。” 等阿姨走后,蒋朝朝再次把灯关了回到床上。 “我好了。”蒋朝朝说完才发觉,他和阿姨说话的语调,和向野完全不一样。 “好。”向野说。 蒋朝朝简单说明一下他meimei和她mama在闹矛盾,现在还没回家。 “你还有个meimei。”向野听后问。 蒋朝朝嗯了声:“我后妈的女儿。” 向野问:“多大?” 蒋朝朝想了想:“17岁,高二吧。” 向野:“正是会闹脾气的年纪。” 蒋朝朝笑:“是啊。” 向野问:“你在这个年纪闹脾气吗?” 蒋朝朝想了想:“不闹。” 向野又道:“很乖嘛。” 蒋朝朝说:“不乖,就是没人可以闹。” 说完这话,蒋朝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说得太多了。 他很少对外人说这些话,更别说此刻电话那头的人,他们其实也才认识不到几天。 上次吃牛排脱口而出的“因为mama也给别的小朋友切牛排“,还有这次的“没人可以闹”。 蒋朝朝向来会隐藏自己,客观来说他已经藏到让人捉摸不透了。 或许因为这样才会有人说他高冷,说他难以靠近。 所以向野给蒋朝朝的熟悉感,让蒋朝朝感觉到有些害怕,于此同时,他脑子里也跳出了一个很荒谬的词,恋爱脑。 蒋朝朝从不觉得自己是恋爱脑,但也不能否认,在认识了向野之后,他总在做与理智抗争的事。 他感觉到他此刻的心灵在依赖向野,他觉得这不是一件百分百的好事。 对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人产生恋爱脑,未免太离谱了吧。 而下一秒。 “那时候爸妈不在身边吗?”向野问。 蒋朝朝的反思好像失效了,他甚至又开始对自己说,这也没什么。 “他们离婚了,”蒋朝朝说:“离完婚我mama就离开家了,我爸没多久就把阿姨娶进门,还带了个已经上小学的meimei。” 向野停顿了几秒,顿得蒋朝朝那个后悔情绪即将又要犯的时候,向野开口道:“那你岂不是很自由。” 蒋朝朝一下子笑了起来。 蒋朝朝不愿意和别人说这些事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无论是谁,听到这些话之后都会从表情到肢体到言语,同情蒋朝朝。 他不喜欢这样,人是会被情绪影响的,多年之前的蒋朝朝被同情之后,很容易也产生了同情自己的情绪。 直到很后来他才明白,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本质是。 “是,确实很自由。” 向野叹了声:“我高中十点之后回家都得和我爸妈报备。” 既然这样,那蒋朝朝就再说一句:“我高中在网吧待过三天两夜,没回家,就玩游戏。” 难得的听到向野惊讶的语气:“好疯狂,太爽了吧。” 蒋朝朝笑:“是啊。” 向野:“然后呢?” “也爽也不爽,”蒋朝朝回忆回忆:“那时候叛逆期嘛,又没人管我,叛逆无处释放,就做了个自认为非常叛逆的事给自己看。” 向野在那头笑起来:“感觉怎么样?” 蒋朝朝自己都笑了:“一言难尽,现在想想挺傻的,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游戏玩久了腻得要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回去就老实了,好好当高中生。” 向野十分平和地评价一句:“好乖。” 蒋朝朝:“这也乖?” 向野:“这非常乖。” “你mama呢?后来去哪儿了?”向野问了后又道:“可以问吗?” “可以啊,”蒋朝朝说:“她做生意去了,赚大钱。” 向野:“好厉害。” 蒋朝朝笑起来:“是的。” “我mama,”蒋朝朝补充说明:“她在结婚之前其实就在做小生意了,但因为家里太传统了,不让她干这个,她后来就不情不愿地结婚,也放下一切照顾家里。” 很多人都说蒋朝朝的mama是个不负责任的mama,也很狠心,离婚之后头也不回抛弃蒋朝朝就走了,蒋朝朝小时候或许会这么想,但长大不会了,他希望mama好好生活,爱自己也做自己。 蒋朝朝说:“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快乐。” 向野听到这儿问:“你会因为她对你不多的关心而失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