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队扫一眼那些照片,叹声气说:“那孙子真他妈畜生,怎么下得去手把那么好看一女孩打成那样一副鼻青脸肿的。” 他吸一口指间烟,又道:“娶了人妈,还要惦记人姑娘,经常半夜撬女孩房门,简直禽兽不如。” 迟曳瞳孔晃动,看向他。 冯队:“哦,不过那女孩脑子挺灵,也不是柔弱型的,每次都逃脱了。” 迟曳握得拳头咯咯响两声,喉结上下滚了滚,轻闭了下眼,把那些照片塞回档案袋,还给冯队。 虽然他没明说,冯队看眼他的反应,就了然了。 没等迟曳再问,冯队出声提醒道:“那孙子最近刚被放出来,但死性不改,出来就对植物状态的前妻施行了强.jian,这两天好像又犯事了,那边警察正在查,他既然找上他前妻,怕是也会找他继女。” 迟曳点下头。 跟廖局和冯队道过谢,迟曳从警察局出来,坐进车里,将身体里压抑着的暴戾,狠砸在方向盘上。 他太蠢。 那会儿,林与然那么频繁地跟他在网吧通宵,他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甚至心里还美滋滋地以为她是对他有好感,才会一次次地跟他通宵,他那时竟从未觉察到她每次过来时的惶恐与不安。 暴雨夜,她跑出来,他问她家里到底怎么了,她说平常天是天,暴雨天也是天,怎么就不能出来了,他竟觉得也合理,他一直觉得她是有点叛逆在身上的,暴雨夜往出跑也符合她的行事。 他简直蠢到家了。 她那句拒绝他的话,是那么突兀又不符合逻辑,他却当真了,不敢再靠近,她没来学校那些天,他应该去找她的,他但凡肯放下心里的顾虑,去找一下她,就能知道了,她就不用一个人辛酸那么多年。 迟曳狠砸两拳在方向盘上,拿起手机,给李秘书打过去,吩咐道:“准备二十个精英保镖给我待命。” 驱车赶回北城,迟曳回公司给保镖下达,便衣,二十四小时保护林与然的指令后,他径直来到美院。 下午三点半,林与然上完今天的最后一节后,撑着困乏的身体走出教学楼。 一出教学楼就看见酷酷、冷冷倚着车门,等着接她下学的高大身影。 他看向她的目光,异常专注。 看到她出来,迟曳迈开长腿,小跑两 步冲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紧紧的。 像是要将她揉进他身体里一般。 林与然稍怔,轻抬胳膊抱住他的后背,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迟曳只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似抱着心爱的至宝一样,万般珍惜。 怀中的这具身体是这样的娇小纤薄,才刚到他肩膀的位置。 他一下都不敢想, 这样瘦弱的一具身体,遭受了那样的摧残,还要舍弃梦想,撑托起病危的母亲和痴呆的奶奶,她是怎么做到的。 那年,她还那么小,身心备受摧残,还要背负起巨额的债务。 真不敢想,她那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那些她满身是伤的照片,他就感觉像是有把利刃在他身体和灵魂的每一处,反复刺割。 迟曳抱着她,久久,久久地不说话。 只抱着。 林与然觉察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从他怀中仰起头来看他,“迟曳,发生什么事了吗?” 迟曳一下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脑袋,声音轻柔至极:“没事。没事的。” 没事的。 以后都有他在。 那些可怕的事情,他不会问她。 他希望她可以把那件事从她的记忆里永久剔除,再也不要想起。 一句没事的,莫名感觉压在心口的那些事分量减轻了。 今天的风不小,带着不见春的寒,但躲在这个宽大怀抱里,林与然浑身都是暖的。 她好依恋这个怀抱,好想抛开所有事,认认真真地和他在一起。 “我去!林大美女,你和你对象好过分,撒狗粮也不能这么撒吧,太没公德心了,这明晃晃的都抱多久了!”凌隐的一声咋呼横了进来。 林与然闻声,慌忙动了动身体,想抽身出来。她都忘了,刚下课,身边都是经过的同学。 迟曳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瞥眼在旁边看戏的凌影。 凌影忙摆手:“对不住打扰了,我就是感叹下爱情的美好,你们继续啊。” 凌影给迟曳的一个眼神吓跑了,林与然在他怀中笑一下,软声说:“好啦,好多认识的同学路过呢,我们别在这里抱了。” 迟曳很不舍地松开她:“那回家再抱。” “……”林与然抿唇笑,“行。” 回到华纳嘉园,两人进门换上拖鞋,把外套脱下来挂衣架上,迟曳拉着林与然胳膊到洗手台,给她洗手。 林与然有些想笑。 迟曳真的是在给她洗手,一点都不让她动,打湿手指,搓洗手液泡泡,极认真地给她把手洗干净,拿毛巾给她擦干手。 又拉着她胳膊到沙发,抱她到他腿上,搂着她坐。 林与然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他不说,她就这样温顺地配合他。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