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林与然品读这些话,一个从小区里追跑出来的黑影,再次将她的神经拉紧。 林与然只想尽快离开那片地段,她伸手捂脚,“我脚太疼了,迟曳,可以送我去我mama的医院吗?” 迟曳抿直唇线,和司机说:“王师傅,开车吧。” 路上,林与然给姚阿平打电话过去说了声。到了津汐人民医院,远远就看见姚阿平一身白衣焦急地在大厅门口踱来踱去的身影。 姚阿平一边焦心空岗的工作,一边焦心林与然的脚伤,也没顾得上盘问林与然为什么这么晚出来,更没顾得上关注陪同林与然来医院的迟曳。 从迟曳手中接过林与然,姚阿平带着她找了值班的急诊外科大夫,大夫给她检查了下,说问题不大。为保险起见,姚阿平又带她去拍了片子,片子出来,没伤到骨头,大夫给开了消肿止痛的药水,喷三到五天就能好。 完事后,姚阿平不放心林与然,要打电话给郝清河让来接。 林与然直接怒了,冲着姚阿平吼道:“大下雪天的,我有毛病啊半夜往出跑,我之前不是没跟你说过,你现在居然要让他来接我回去!” 姚阿平顿口无言。 那个时候,林与然多次劝说,并用实际行动证明给姚阿平看,她们母女两个人完全可以不依附男人生活得很好,劝姚阿平离婚,可姚阿平却固守成规,把那场不幸福的婚姻当成块遮羞布,死死不愿松手。 甚至,姚阿平觉得林与然是故意想让她离婚,把一些事夸大其词。 林与然不是没有埋怨过姚阿平把她带入到水深火热中,她对姚阿平非常失望。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开口就是在吵架,林与然也不和姚阿平像以前那样谈心事了,也不做任何沟通,在家几乎不说什么话,关系近将破裂。 看着姚阿平眼眶里转泪花,林与然有些不忍心了,语气软下来几分:“你不用管我,我有同学送。” “是刚才送你过来的那个男孩子吗?”姚阿平吸了吸鼻子。 林与然没什么耐心地点点头。 这还是姚阿平第一次知道林与然半夜往出跑,以前往出跑,林与然都没和姚阿平说过,怕她担心。 姚阿平担忧道:“送哪里?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要不mama给你找张病床,你在医院对付一宿吧,大晚上和一男孩子待在一起多危险啊。” 林与然心口的火气趁地又起来了,没好气地说:“你当我和你一样眼盲心瞎吗?” 姚阿平再次哑言。 林与然不再理她,瘸着腿往大厅走。 姚阿平默默跟在她后面。 迟曳一直在大厅静静等着林与然,听见走动声,他起身走上前来,扶住林与然,很有礼貌地对着姚阿平喊声:“阿姨。” 姚阿平怔然看着眼前的男孩,半晌,她笑了笑,冲迟曳点点头。 林与然主意很正,聪明有头脑,从很小时就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了,且不管什么事都能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姚阿平自觉管不了她。 临走,姚阿平把林与然扯到一边,小声叮嘱:“这个男孩子很不错,但是mama并不支持你们早恋,高中是人一生中很重要的学习积累阶段,还是学习要紧,如果他能坚持到你们上大学,mama绝不反对。” “坚持什么?”林与然烦不胜烦。 “不懂就好。”姚阿平放心下来,塞给林与然五百块钱,叮嘱说:“不回家就找个酒店住,记得开两间房啊。” 林与然拧眉:“那还用你说。” 姚阿平彻底放心了。 成年人再笨,看两个孩子还是明了的,男孩眼里的真诚和认真她看得清楚,也知道认真的人有多珍惜眼前人,绝不会乱来的。 “那阿姨我带然然回去了。”迟曳扶林与然坐入车后座,回头跟姚阿平又补充一句:“您放心。” 姚阿平笑着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明明是离开,姚阿平的笑脸本应该是一点点远离的,但不知道怎的,那张妩媚的脸却在一点点拉近,近到似乎就在林与然眼跟前。 姚阿平温柔的细语环绕在她的耳畔,“小糯桃,那个男孩子很不错,他都坚持九年了,mama支持你们在一起。” 林与然疑惑:“mama,六年前你不就一睡不醒了嘛,你怎么知道他坚持了九年?” 姚阿平的声音逐渐飘渺起来,她好像说了什么,林与然没听清,那张妩媚的脸也在拉远,渐渐模糊起来。 明明刚道别,但看着逐渐远去的姚阿平,林与然没来由的恐慌,她跑下车,奔跑起来,追赶那道虚影,在后面喊:“mama,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和你说话的。” 可论她如何拼命追赶,姚阿平的身影还是越来越远,她终归没能追上。 林与然手掌撑大腿上,弯腰大口喘着粗气,无望地看着姚阿平温柔的脸庞一点点消失。 忽地,后面追上来一个黑影将她扯住。 林与然回头,一张胡子拉碴的狰狞脸猛然间晃到她眼前,一道常年被烟酒侵蚀的粗粝嗓音浑浑沉沉地响起:“乖女儿,你可真是孝顺啊,把你爹都孝顺到监狱里去了。” “放开我。”林与然猛烈地挣扎起来。 手部撞到了什么,强烈的痛感一下让她苏醒。 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