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亭很想朝着他的脸呸一声,可惜高低差太多,按道理,这口唾沫很大几率会摔回到自己脸上。
想了想,宋溪亭决定忍了。
“那个,太子殿下,你刚还说我们同病相怜,难道不应该抱头痛哭惺惺相惜吗?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拿我祭阵?虽然在下天资愚钝,高不成低不就,但也十分爱惜自己这条小命,不如咱们打个商量,我给你当小弟,替你再去抓个命格极阴的人,成功了你分我两年寿命,如何?”
宋溪亭嘴上奉承着,脑中快速运转起来。
据方鸿宇所说,告诉他上古阵法的人显然是把他抓来的剑奴。
那么这一切和梵天世家有没有关系,就很值得细思了。
要知道,方鸿宇如今的所作所为乃是逆天之举,旭尧有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帮自己的外甥吗?
此事若败露,不止旭尧,整个梵天世家都将被世人诟病唾弃。
而从旭尧拆散自己胞妹姻缘,拿她换整个梵天世家的荣华来看,他似乎并不是个看重亲缘的人。
“太晚了,宋仙士。今日子时就是我等了二十八年,千载难逢的时机啊。”方鸿宇假模假样叹了口气,“费尽心思故意拖延时间,是期望有人会来救你?可惜,你我二人的闲话只能聊到这儿了。”
方鸿宇摇摇头站起身,作势要走。
眼见拖不住,宋溪亭立马嚷嚷:“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问殿下!殿下可敢附耳一听?”
方鸿宇看了他片刻,似是对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也坚信这么一个动都动不了的人无法伤他分毫,因此走近几步。
“再近些,我受伤太重,快没力气说话了。”宋溪亭虚弱道。
方鸿宇皱着眉,又近两步,嫌恶地踢开脚边宋溪亭血糊肮脏的衣角。
“殿下,可愿见一见你的生母赫连氏……”
说到后面,宋溪亭声音愈发低哑。
方鸿宇隐约听到“赫连氏”三个字,又听不真切,忍不住弯腰侧耳细听。
就在这时,他余光掠过一抹虚影,有什么东西从宋溪亭身上弹出。
方鸿宇心中暗道不好,手迅速摸向腰间玉佩——那是剑奴给他的法器,触之生效,即便是毫无灵力的凡人也能使用。
宋溪亭当然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灵魂附体的刹那,指尖险之又险悬停僵住,整整三秒没敢动,指腹离玉佩毫厘之差。
呼……
成功了!
宋溪亭垂眸,看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肉身,颇为牙疼地啧道:“早知道当初还阳,就求「天道」给换具高大威猛的身躯了,瞧这瘦胳膊瘦腿,天天不是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半点养不肥,也太惨了!”
把自己肉身小心翼翼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宋溪亭这才直起身,摸了摸方鸿宇的脸。
当初他和陈争渡互换身体,恨不能揩油揩个遍,这会儿心中只有膈应。
死气呛鼻了都!
但短时间内也容不得他嫌弃,快速适应这具身体后,正巧暗牢外有人传话:“殿下,时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