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西境函告诸州,广邀诸州商队前来经商,还确保在西境辖内商队安全,明言出关入关只要交够赋税,一律畅通无阻,怎的咱们到了隘口,就变了模样!”
这一声立马引起了不小的骚乱,诸行商皆对西境呈观望态势,抱着尝试的态度来了,却没想到被困在关口没法出关,早已心中不满,现下有人起头,更是将众人对西境的不满情绪调动起来。
一人应和起来:“对啊,人无信不立,对咱们做生意的更是如此,下次再这样,咱们再也不来西境做买卖了。”
“对!不来了!”
“走,咱们启程回去,跟东家说,西境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说好了不阻碍商队流通,今日却出尔反尔,谁知道明日会不会找个由头就把咱们的货物扣在西境据为己有。”
“这位老哥说得对,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粮食不就是吗,但凡货物里面有粮,当即充公,谁晓得其他货物是不是也落得同样下场。”
人群中一浪高过一浪的讨伐声不绝于耳,那老妪佝偻着身子慢慢挪到一边,冷眼旁观着被激怒的人群和束手无策的边城守军。
“谁说西境言而无信!”一声洪亮的嗓音如惊雷一般自远处传来,接着便是一队身着戎装的铁骑由远及近风尘仆仆的赶来。
老妪静静地瞧着,为首那人身高八尺,身形魁梧健硕,小麦色的皮肤许是因着常年被西北的朔风摧残,略有些粗糙。
“大帅——是大帅!”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众人才知道策马而来的正是西境的霸主郭晔。
郭晔于关前勒马,对着众人拱手一礼,朗声道:“众位莫慌,西境绝对言而有信,因着沐恩公主下嫁,西境接了京畿御令,对出入关隘者,皆要严加盘查,耽误诸位行程,郭某深表歉意。现下,请诸位排好队,经过将士们排查过后,即可出关。”
郭晔说完,冲着寒英使了个眼色,寒英当即带人来到关前,“欲出关者,且来我处接受盘查。”
众商队面面相觑,未摸清西境路数之前,皆不肯率先上前,谁能保证接受盘查时,不会被随便找个由头难为呢。
老妪见众人迟疑,索性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她朝郭晔瞧了一眼后,便自顾颤颤巍巍地回到车内。手下得了令,带着车队率先向寒英走去。
寒英的手下们将车上货物一一查验后,便朝着边城守军打了个手势,当即城门打开,把人放了出去。余下商队见状,争先恐后的上前接受盘查,继而顺利出关,一时间一场信任危机瞬间化解。
商队出了安泰镇十余里,老妪才一把接下面上的伪装,摘下那满头的华发,露出如瀑的青丝。容清扬掀帘瞧了一眼窗外,已经入冬的荒原虽然光秃秃的,但胜在广袤辽远,容清扬心情甚好,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