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洗漱用膳。”
“哦。”陆言卿答应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穿了鞋下床。
一顿早膳,陆言卿吃得眼神直飘忽,目光在温飞雪的脸上飘过去飘过来,荡过去荡过来,像蜘蛛的蛛丝,几不可见又黏黏糊糊,有点恼人。
温飞雪:“……一大早的,眼神黏黏糊糊干什么,拉丝呢?”
陆言卿一下子收回视线,这下连头都不敢抬了。
两人吃完早膳,收拾一番后就出了门,去找越婉儿。
简单又整洁的木屋前,温飞雪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进来吧。屋里就我老婆子一个,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温飞雪推门进去:“请问您是越奶奶越婉儿吗?”
屋内光线略昏暗。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桌案上放着一个木制的花瓶,不算精致,却能感受到制作之人的用心。
花瓶里面插了一束花,应该是有几天没换,已经半枯。
声音从屏风后传出,一个年事已高,满脸皱纹的女子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正是老身。不知阁下寻老身所为何事?”
温飞雪施了一礼,女子敛衽回礼。
“叨扰了。我相信您应当还记得,多年前,您在眠沙镇上的事吧。您在摘芳阁的时候,为了一己私欲,给其他姑娘下了药,想要将她们送上别人的床,换取自身的利益。这事,你没忘吧?”
老妇的神情僵硬一瞬:“你咳,你在说什么?老身听不明白。”
也许是急火攻心,老妇抚着胸,咳嗽起来。
“事情这般清楚,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听您亲口承认。不然的话……你丈夫应该有几天没归家了吧?您想见到他吗?”
温飞雪虽然是个仙尊,但威胁人的话,还是张口就来。管他怎么做的呢,反正达到目的了。
俗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再说,他这也算不上什么。
他又没说如果越婉儿不老实回答的话,她丈夫就回不来。她自己要这么理解,怪他咯?
越婉儿本来还想死不承认,但一听到有关翁岐,立刻就慌了神:“咳咳咳我夫君咳咳咳,你把我夫君怎么了?!”
温飞雪上前一步,轻拍着她的背,帮他顺气,宽慰她:“没事,只要您如实说了。我保证,您一定能见到您夫君。”
至于见到过后会发生什么,他可就不能保证了。
作恶之人,作恶前就要有自担后果的觉悟。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理由,去做恶。
他可怜可悯,那些因为他的原因家破人亡的人就不可怜不可悯了吗?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陆言卿在身后冷眼瞧着,觉着自家师尊真像个反派——唇角一勾,无数芳龄少女纷纷倒地的那种。
老妇表情纠结,咳嗽更是一直没停下来过。她伸出苍老的手,死死抓住桌案。
“咳咳咳,咳咳咳!”
桌案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细微的响声。
“嘭”,一声闷响。
桌案上的花瓶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