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场球赛,韩卓拎了罐啤酒,时不时往嘴里灌送。 唇角的伤口被坚硬的罐体边缘和罐内酒精刺激得鲜血淋漓,他却毫不在意。 次卧的门打开,捏着易拉罐的手一顿。 “对不起,吵到你了。”韩卓迅速拿起遥控器,调低音量。 只按了两下,音量归零。这说明并不是噪声问题。 像是一个阿飘般,她走过来,无声无息的坐进沙发,离他不近,也称不上远。 半晌,视线才转回到球赛上,音量调大。 茶几上另有一瓶未开封的啤酒易拉罐。 一只纤纤素手伸过去,拉环声响起。 “你也想喝?”韩卓惊异的转头。 姜眠仰脖,猛灌两口,不料吞的太急,以致呛咳起来。 距离瞬间拉近,是他挪动位置。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韩卓抬手,拍她后背,却被奋力避开。 啤酒洒了她一身,他也未能幸免。 “·····”动作僵在半空,疼痛侵袭大脑。 呛咳稍缓,便迫不及待的再度狂饮。 手臂被人钳制,姜眠猛甩,纹丝不动,反倒加剧了自身的痛楚。 “砰”!大半罐啤酒被砸到电视机上,半边屏幕,被触目惊心的裂痕覆盖。 还没完,她一刻不停,劈手去夺韩卓那罐。 又是一声巨响,易拉罐从茶几起飞,撞毁到背景墙上,液体四溅。 “放手。”她说,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胸口剧烈起伏。 “闹什么?”韩卓的呼吸也凌乱至极。 “放手。”她重复,目光比飞刀更甚。 唇角的破溃钻进口腔,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复制粘贴,直到如指纹般遍布心脏。 殷红的鲜血倒映在淡漠的瞳眸上,比之下午,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眠垂下眼帘,鼻翼翕动。 韩卓默默放开手。 姜眠“腾”一下站起来,毫不迟疑的朝某间屋子走去。 满墙的名贵红酒,她看也不看,只从纸盒中抽取啤酒,拉开拉环。 动作过猛,手指几乎被割出血来。 “你他妈有病?!” 一声巨响,啤酒堕地,黄的液体和白的泡沫,脏污墙板,浸湿地毯。 没法再从纸箱中抽取啤酒,因为她已经被他双手剪缚,牢牢钉在墙柜之上了。 泛红的双眼,凝固的血痕,让他看上去犹如困兽之斗。 她撇过头,不愿陷落在他的阴影里,然而一间斗室,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气息? “明早我就搬走。” 他勃然大怒,虎口强硬的扳过她的下颚,迫使她一双眼睛,盛装下他的模样。 “收回。”他用命令的口吻说,嗓音沉痛而嘶哑。 她冷笑一声,更加清晰而深刻的想起他流泪的一幕。 “何必痛苦?离婚不就···” 唇被封住的刹那,姜眠便尝到一股血腥味。 于是所有的反抗,都发生在她脚下。 韩卓的右腿不知道被踢了多少次,力道不重不轻,却使他欣喜若狂。 因此他松开她的手,只捧了她的脖颈,抱了她的后背,加深他的亲吻。 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姜眠不由挥臂推拒,剧烈挣扎。一瓶红酒掉落下来,韩卓下意识将她整个人都护在怀中。 酒瓶砸在他们脚边的时候,一切挣扎都已结束。 - 韩卓的吻带有极强的侵略性,舌尖一路前探,直达喉咙,似乎要将她拆吞进腹。 窒息感随即而来,姜眠近乎不能承受。 好在不过十秒,他便后撤,一路探过她的每一颗牙齿,连牙龈也摩挲了个遍。 结束吗?不,他勾了她的舌尖画圈圈。 姜眠的唾液被一点点榨干,神智被一根根抽离。 意乱情迷之际,他开始动手解她的睡衣纽扣。 品酒桌上的香薰被无情的拂倒于地,要是它有思想,便会痛恨自身非是点燃状态,否则定让轻狂的男主人立刻遭受反噬。 然而一切怨怼都被那位雀占鸠巢,衣衫半褪的美人投来的目光消泯得无影无踪。 到底是何等香艳的场景,才能让香薰蜡烛和轻狂的男主人都静止不动,如同被硬控? 姜眠的胸,是标准的“水滴胸”,白嫩饱满,香软滑弹。 而左胸上的那颗黑痣,就长在公众可见部分的交界处。大量她穿裹胸裙的影像,就是这颗黑痣闪亮登场的时刻。 如此诱人,又如此天赋异禀的身材,足以让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因此韩卓的吻痣,便来得理所应当。 一只手握不住她的半边,一张嘴含不够她的粉嫩。当两者同时发生,韩卓顿时觉得那颗痣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女人是水做的”,这话也真不是信口开河。 湿得差不多的时候,刚好就是他的忍耐极限。 衣衫除尽,两人坦诚相对。 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进未进之时,韩卓却流鼻血了。 这种事发生在他的身上,绝对是‘生平头一遭’。 更不堪的是,鼻血全洒落在姜眠肚脐周围。 “对不起···”韩卓赶紧拿过纸巾,一手替她擦拭,一手捂住鼻子。 不料姜眠的态度骤变,毫不客气的将他的手打落到一边。 然后,她从桌上跳下来,同时冷笑一声,面带嘲讽之色。 从她最后投来的眼神中,他解读出了“好色之徒”的意思。 事件回溯,他进入之前,确实正盯着她的胸看,因为她的后仰——那里正发生着一次律动——其实只要她稍有动作,rufang便会产生摇晃。 所以流鼻血的理由也再简单不过:其一,他是个正常男人;其二,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两者迭加,他对她太过激动,也无可厚非。 然而她以为什么?他只馋她的身子,不馋她这个人?! 他为她断了亲缘关系。姓韩的家谱中,独他一人不是联姻。这还不能说明他对她的真心吗?! 非但如此,他甚至会害了他母亲的婚姻,以致罪该万死,挫骨扬灰都不为过了! 他跟林婉的母子之情有多深呢?就是从小到大,没有红过脸,吵过架。林婉打他那一耳光,是他从未设想过的。听到韩安雄威胁要跟母亲离婚的时候,他更是痛彻心扉,不禁泪流满面。 他跟去医院,却根本不敢上前,藏藏躲躲,生怕被林婉和韩安雄看见··· 他韩卓再怎么精虫上脑,都绝不可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想到这里,韩卓气得眼睛血红。 “老子为你···放弃全世界!” 下一秒,捡衣服的姜眠,被人拦腰抱起,重新按回桌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如一把刀贯穿进她体内。 “走开!”姜眠唇色发白,面如金纸,声调震颤。 然而韩卓的动作毫不马虎,每一下都往深处撞击。 她对他又打又踢,但他轻易就将她的两条长腿扛在肩上。 这下她直不起腰来,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抽插。 没两下就承受不住···因为进的太深,动作太快···她奋力一扭,企图让自己摔下桌去。 愿望落空,是由于眨眼之间,他就停下一切动作,将她抱了起来,坐进旁边的扶手椅中。 心离得很远,只有身体,紧紧相连。 姜眠靠在他身上,如濒死之鱼般喘气。 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感受到几滴热泪洒在肩头。 崩盘的理智山呼海啸般回归大脑,紧随其来的是一柄利刃将他的心窝捅烂。 “抱歉···”韩卓收紧双臂,声音哽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百个对不起从他喉中滑出,同时抚背,摸头···手忙脚乱,慌不择路。 叁分钟过去,姜眠一动不动,始终未曾与他正脸相对。 韩卓心惊胆战的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上半身扶持起来。 瞳孔骤然放大,为她破碎的眼神,以及如木偶般僵硬的神情。 “老婆···”他的声音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颤抖着···以极致的温柔···搂抱,亲吻脸颊。 姜眠的眼睛里积聚起大量的泪花,微一阖眼,就奔涌而出。 “老婆!我他妈畜生!我他妈混球!”韩卓牵引着她的手掌,狠狠扇在自己脸上。 旧伤添新伤,唇角的破溃登时触目惊心,血珠汩汩外冒,仿佛和她的泪水是一场竞速比赛。 姜眠瞬间将手腕抽离,在第叁个巴掌落下之前。 “老婆···”他对自己的伤势丝毫不顾,只用双手拂拭着她的泪水,仿佛这才是天底下头等重要的事情。 “我该死!请立即处决!···” 说着,他又去捉她行动。 “滚开!”姜眠扬手,然后想从他身上起来。 因为比之耳光,下半身的连接实在更叫她心烦。 但韩卓会错意了,以为她是手痛,并且决意要离他而去。 “别走!”他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准备自己扇自己耳光。 预期的响声没有出现,因为姜眠气急败坏的按住了他的手臂。 “有大病!”她骂,呼吸稍显急促。 韩卓惊异的看着她的脸庞。 十秒的对视,足以让他明白她的变化。 心脏在刹那间修复,速率无法计算,只知道比世上所有“零百加速”的超跑用时都短。 “老婆···”他盯着她,小心翼翼凑向她唇瓣。 轻轻辗转,她甚至没有嫌弃他被血迹脏污的嘴角下颏。 他得到鼓舞,于是再接再厉,横在腰间的手滑向她的双峰。 应该会猝死,死因是心脏病。 “老婆···”他软语呢喃,嗓音好像再也无法从低哑恢复正常。 下半身的动作,像乌龟一样缓慢。然而女上位的姿势,却导致每一下都是顶到底。 姜眠渐渐脸泛桃花,眼底起雾。 但娇喘呢?——没有娇喘,她连吭也不吭一声。 “咬我。”韩卓将手指伸进她嘴里。 她倔强推开他的手臂。 “没关系···我不痛。”他再次伸手,没撬开贝齿;不敢用力,怕弄伤她。 稍稍提速,就逼得姜眠不能不圈了他的肩颈。 双乳被他牢牢掌控,通道被他稳稳占据,不吭声?那就只能咬出血了。 口腔壁上的软rou岌岌可危。 然而节奏的变化出乎她的意料。 一声细碎模糊的呻吟之后,他的手指,再度闯进她口腔。 这次推不开了,他的手臂像焊铁。 “咬!”他鼓励她。 未料只换回一双盈盈泪眼,犹带不可征服之态。 “乖···咬就是···” 话音未落,姜眠呻吟出声。 慵懒的蜜嗓一旦沾染上男女之事,便无法描述其动听程度。 如果再加上波涛汹涌的视觉盛宴,那么这趟情爱旅程就注定滑向失控和脱轨。 yin靡的啪啪声,甚至盖过了呻吟和喘息。 白光闪过,姜眠先到达巅峰,韩卓紧随其后。 两人交颈,是气喘到要各上一台呼吸机的程度;但由于双方灵魂出窍,急救中心也未能接听到报警电话。 ······ 神智恢复清明的男人,一面将女人散乱的卷发拢到一边,一面寻了女人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老婆···特殊原因我才没戴婚戒,你为什么不戴呢?” 话音落下,姜眠主动抬起头来,和他目光相碰。 “?” “抱歉,我不小心弄丢了···”韩卓苦涩的说。 觉察到怀中人后背一僵,赶紧解释:“放心,我已经告知那家店了···现在就等从海外调货过来。” “·····”姜眠垂下眼眸,‘弄丢’的含义,她已经明白。 韩卓心中一痛,揉揉她的后脑勺,强颜欢笑道:“别担心,他们向我保证会一模一样。” 见姜眠仍旧情绪低落,韩卓骤然收紧双臂。在她耳边,用仅能她一人听到的声音郑重其事道—— “沧海桑田,一且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