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子珩反应了一下,错开视线摇头,“其实也还好,可能是因为我们刚才太近了,所以我闻着比较浓。” “哦,”严煜点点头,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说:“其实味道很淡的。” 大概是看江子珩实在不理解,他补充说:“如果味道很重,大家都会闻到的。” 江子珩被他这么一看,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热,他瞥了镜子一眼,这次不是奇怪的发烫了,他的整张脸都漫起红色,耳朵尤为严重。 然而他脸越红,严煜就越是要盯着他看。 “你没事吧?”他突然用手背贴上江子珩的脸,“你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他的手背凉凉的,贴在脸上很舒服,江子珩猛然回神,飞快转回头,“就是有点热,过会儿就好了,没事,不用管我。” “哦。”严煜挑起眉点了下头,还真没管他。 上午上课,下午上自习,周六不用上晚自习,江子珩慢吞吞地收拾书包,跟林眠一起散着步往校门口走。 严煜个子很高挑,身长腿长比例好,在前面的一众人里也很惹眼。 江子珩的视线跟着他的背影,一直跟到他上了公交车,才垂下眼,静静地看着自己被无限拖长的剪影。 “他叫什么?”林眠突然开口,“那个新同桌。” 江子珩顿了下,如果是宋远问他,他完全可以不回答,但是林眠不行。 “严煜。”他道。 “你们相处的怎么样?”林眠掂掂他的书包,不太沉,顺手捏了下他的后颈,“关系还算好?” “还行吧,”江子珩有点挫败,“一般。” “我看你对他还挺上心的,”林眠勾上他的肩膀,淡笑着说,“同学嘛,好好相处也是应该的。” 江子珩没答话,沉默地往回走。 这样平静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星期,他跟严煜的关系还是像最开始一样不远不近,每天只是见面打个招呼,然后相安无事地各自忙碌。 自从那天他怼了宋远之后,宋远好像也没怎么再找过他。 这几个星期以来,江子珩坚持每天都来上晚自习,但是严煜说的“偶尔”居然是真的,这么多天,他只在晚上见过严煜两次。 一次是他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一次是他回教室来放东西。 加起来的时间总共没有十分钟。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下课铃从喇叭里突兀地响起来,江子珩甩了下脑袋,脑袋里乱哄哄的东西暂且放到一旁,他看着旁边的严煜慢慢收拾东西,犹豫一瞬,斟酌着问:“你今天上晚自习吗?” “不上。”回答干脆利落,严煜看着他,难得地多说了一句,“我一般不会上晚自习。” “哦,”对上他的眼睛,江子珩还是有点不自在,偏开头说,“那明天见。” 严煜像平常一样点点头,背上书包出去。 宋远最近逃课逃的很严重,每天几乎只来一上午,只要是自习课就会偷偷溜出去。 江子珩本来没太注意他的动静,只是他最近慢慢发现,宋远不烦他的时候,都是在盯着严煜看。 还带着很张狂的笑。 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江子珩心里又失落起来,他每天变着花样给严煜带东西,怎么多半个月下来,他和宋远的关系反而更近了呢? 江子珩埋头往外走,出门的时候直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怎么了?”林眠顺势抱住他,一手按着他的头顶,“最近情绪起伏这么大啊。” “还好吧,”江子珩甩甩脑袋,从他怀里退出来,“天太热了,就烦。” “别烦,”林眠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往外走,“今天我们换条路走,风景好人还少,你上次不是说想去采雏菊花吗?那里有。” “那里有雏菊啊?”江子珩抓着书包带跟在他旁边,说,“这都快八月了,怎么还有雏菊开着啊。” “那说不定是别的品种,但是长的差不多。”林眠逆着人流往小路走,“可以过去看看嘛,我看着也没什么区别。” “行,”江子珩深吸一口气,紧紧跟在他身后,“过去看看。” 穿过密集的人群,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林眠就带着他走进了一条有点偏僻的小路。 柳树从路的两边垂下枝条,被风吹的窸窣作响,江子珩迎着风深呼吸了一下,空气中真的弥漫着淡淡的清新花香。 他跟着林眠一路往里走,越往里走人越少,四下一片静谧,落日金光在地面上缓缓流动,这一条小路更加显得悠长美好。 “怎么样,”林眠回头看他,“是不是心情好点儿了?” “不错,”江子珩扬起脸晒太阳,“你怎么发现这地方的?” “我骑车乱逛的时候发现的,而且这里也能通到大路,顺着这儿走出去也能到家。”林眠放慢脚步,迎着太阳眯起眼,“以后我们可以走这条,人少,还凉快。” “嗯。”江子珩应了声,正想问问雏菊花在哪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怒喝。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江子珩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偏头去看林眠,两人对视片刻,林眠才开口说:“前边儿是不是有人?” “是吧,”江子珩小声说,“什么人啊?” 林眠没说话,过了十几秒,前面又传出来好几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