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浅随意往外瞥了一眼,唤道:“阿尔特,过来。” 离兰浅最近,能看到他,呼吸到他最多气息的一圈虫族,早已维持不住人形,变成了彻底的虫族模样。 阿尔特就在其中,他的甲壳油光发亮,匍匐在地,体型十分巨大。 没想到会被伟大的虫母点名,阿尔特涌上不敢置信的狂喜,幸福得要晕过去! 是虫母,是mama,是mama在叫他。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仆虫,mama在叫他,啊啊啊,mama! 阿尔特前方阻挡着一些虫族,向来温驯的他忽然变得凶残,不顾那些地位比他高得多的上将,锋利的鞘翅挥舞,飞快地挤到兰浅面前。 他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复眼凝视着兰浅,发出一声惊喜到震颤的声音:“mama,你叫我,mama。” “嗯。” 兰浅对虫族外表的耐受度直线上升,扫了阿尔特一眼,再度说:“艾利斯,将我放到阿尔特的背上。” 阿尔特整个一僵,喜悦到山崩海啸,无法平静,处于完全的亢奋状态。 周围的虫族屏住呼吸没有说话,但他们的嫉妒和怨念,被精神之网完全捕捉。 “mama开口了!mama的声音好好听,啊,我要醉了。” “为什么叫阿尔特,mama,我是上将,叫我。” “阿尔特只是一个仆虫,他凭什么得到mama的眷顾,被mama召唤。我要疯了,我要把这仆虫杀了,mama,求mama看我,看我!mama,我的mama,好香,好香……” 无数嫉妒串起来,将精神之网变成红色。 可这蒸腾的妒忌,比不过虫王身上滔天的醋意。 “兰斯,不许!不要下去,让我抱着你,不要到别的奴虫背上去。虫母是我的,不管是身体、血液、虫蜜,通通都是我的!” 兰浅的眸子更冷,唤道:“艾利斯,我的话你都不听吗?” 虫王的身体剧烈震颤,发出虫族特有的略显尖锐的叫声,触肢在身侧飞舞,焦躁、嫉妒、烦闷,让他的战斗信息素往外散溢。 巨大的威压如雪崩压下,其他虫族的大脑割裂一般疼痛,出于血脉的臣服,他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往后缩。 兰浅的精神之网刺入虫族的精神世界,给与最平和、最惬意的抚慰。 虫族头上的触角开始发疯般摩擦,发出止不住的吞咽声,口器中的口水哒哒哒往下掉。 “舒服得要命,舒服得要死了!” “mama在给我们进行疏导,我好幸福,现在让我死去,我都愿意。好舒服,太舒服了,这就是mama吗?” “mama,你让我们等了太久太久,可是,只要能等来mama,一切都是值得的。mama好香,疏导爽透了,mama,我还要,mama,多给我一次!” “mama说话的时候,嘴里散发出虫蜜的极致香气,mama的蜜囊在嘴里吗?求求mama,mama,给我一滴蜜,让我品尝甘霖!” 虫族们非但没有退后,还靠近了许多,虫王的威压对他们来说,将不再是死亡威胁。 虫王的脸色不断变换,阴沉可怖。 兰浅脸上连笑意都没有了,“艾利斯,这是我最后一次命令你,放我下去。” 再也无法停顿,兰浅被触肢缓缓下放。 黑红的触肢忽而蠕动摩擦,其它触肢的尖端长出勾刺,凶狠的自相残杀。 一部分触肢很快被斩落,掉在地上却不愿死亡,吸盘抓地,往兰浅的地方而去。 某个瞬间,似乎连触肢都在低语。 “mama,我要mama!” “不中用的东西,现在还没吃到mama。我要吃mama,里里外外,哪里都不放过。” “mama把我香死了,mama把我香得无法思考,不能呼吸了。香香的mama,好喜欢,好喜欢!” 不管如何自相残杀,兰浅还是被稳稳当当当放在了阿尔特背部的甲壳。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风吹拂而来。 兰浅踩上去的一刻,在阿尔特背上留下两道湿痕。 阿尔特的触角、所有的感知细胞,都闻到了让他兴奋到窒息的气味,那是虫母发情的气味。 没有知觉的背部火烧火燎,他的尾巴凶恶无比,不断舞动。 是发情期的mama,好想要。 发情期的虫母身上的香气,能让所有虫族陷入癫狂。 而阿尔特,率先进入这种癫狂。 他在发抖,兰浅无力的双腿有些站不住,别无办法的抓住一条触肢作为依靠。 准确来说不是抓住,而是被触肢缠住。 他的双臂、双腿、腰部,都被粗细不一的触肢缠绕,吸盘牢牢吸附,在他的皮肤舔舐。 被虫母的气息引到发狂的虫王,不可能满足于此! 稍显清亮的声音从虫王喉咙里响起,愤怒像喷发的火山,不断自残。 “艾利斯,你竟然将兰斯送到别的虫族背上,不可饶恕!虫母是我的,你这个废物,什么都不行。” “艾利斯,你竟然能被兰斯呼唤名字,我要杀了你。” “艾利斯,我要虫母,我要我的兰斯。我要将兰斯抱在怀里,亲吻他每一处,真正和他在一起,你中我有,我中有你!” 兰浅冷冷地看着发病的虫王。 他知道,哪怕两只虫王的身体融合,但没有一只虫王能吞噬另一只虫王的意志。 共享身体,但温切尔和艾利斯的意识,同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