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一阵阵涌上,灭顶的快意和空前的保护欲作祟,他们心甘情愿地臣服。血香凝成绳子,牵引着他们往前。 “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像mama的味道……” “mama,我要mama,mama是最香的,我想到mama温暖的腹腔里去!” 兰浅悚然一惊。 什么,腹腔? 他想起隐血强化成蜜血之后,下面的一行小字。 [蜜血有一定概率升级成母血:mama的血液,是让子民强化、臣服、舒爽到战栗的珍惜血液,mama的血好香,子民一生都在追求mama!] 子民,mama,说的是他和这些怪物吗? 先不说mama是他一个男人的荒谬性,如果他被错认为mama,怪物要剖开他的腹腔,他哪有活路。 滴滴滴发着警报的生命值,眼看就要飙升到100的高污染值,断然不可能承受任何外伤。 他的腹腔,又怎么可能装下这么大的怪物? 高负荷让思维变得缓慢,兰浅还未思考出对策,一只受伤较轻的虫族忽然发难,割断了同伴的脑袋,血液霎时飚出。 他急躁到不愿走路,曲起的双足一蹦,眨眼间来到兰浅面前。 兰浅与一对诡异到恐怖的红色复眼对上,看到对方凶残的鞘翅,控制不住本能的恐惧。 只能这样了吗,天崩开局,落地成盒,连副本的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甘让他的眸中燃起火焰,交织成更醉人的香气。 腥臭黏腻的涎水从虫族的唾液腺分泌,“嗒嗒嗒”落在哺育舱的边缘,像下起一场急雨。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将兰浅的脚踝—— “你在干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后传来。 高等虫族的威压刻在骨子里,军虫瞬间感觉到刀锋逼近牙齿的巨大压力。 如果在往常,他早已抖若筛糠地跪倒。 可香喷喷的感染体就在前面,和mama的气味那么像。所有虫族都是想抢mama的竞争对手,绝对不能让! 他不管身后,试图抱起兰浅逃跑,鞘翅还未落下,大脑就针刺般疼痛。 痛得让他想撞墙,卸掉他所有力量,他跌倒在地,像一条被开水烫过的死鱼。 在濒死之际,他仍不忘保护兰浅,用自己的身体当了兰浅的rou垫。 没有遮挡,视线毫无阻碍。 兰浅迷蒙的视线触及一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 很高,目测两米以上,压迫感强到宛若实质。 强弱差异明显到残忍,这人没动手就能让庞然大物晕厥,和先前两个绝不是一个等级。 对方也在打量他。 视线分明没有任何力道,却像要割开他的皮肤。 眼眶里蓄满的眼泪顺着兰浅的脸颊滑下。 男人喉结不自觉滑动一下。 他愣了愣,很快回神。 “能制造幻境的感染体吗?” 他眉头微蹙,气场是久居高位者不容反抗的严肃,像一把随时等待出鞘的尖刀。 男人以公事公办的冰冷口吻说:“能迷惑两只军虫的神智,散发出仿虫母的香气,果然是那群疯子的造物。” “少将西维,确认感染体危险等级e,决定直接抹杀。” 说出指令的同时,他释放出排山倒海的精神攻击。 虫族的等级之严苛,像打在种族身上的钢印。 足以让十只低等虫族致死的攻击量,感染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明明喘气都难,肤色苍白如纸,却像一块海绵,将他的攻击尽数吸收。 西维吃了一惊,第一次仔细打量。 从未见过的黑发黑眸,皮肤也是从没见过的白皙细嫩。背上和脚踝,有被割破而产生的伤口,鲜血流出,像盛开在纯白之地的绝艳之花。 风将感染区的臭气吹来,也带来了兰浅的血香。 高等虫族的嗅觉,是普通虫族的数倍。 引得普通军虫自相残杀的香气,对高等虫族来说,不亚于气味爆弹。 每一个香气分子都被贪婪地吸进鼻腔中,狂乱的念头瞬间涌上。 冷静荡然无存,本能压倒一切。 西维鼻尖翕动,瞳孔扩张,鞘翅轻颤,肌rou激活。 这是兴奋的进攻状态。 只需一点风吹草动,高等虫族的身体就会作出反应! 肃杀的气势让空气仿若凝固。 见精神无法杀死感染体,西维化出一条更长、更锋利的鞘翅,瞬间抵达兰浅的眉心。 就在这时,一丝柔风拂过。 紧绷到死的神经,被一双轻柔的小手按摩,毫无预兆地放松下来。 犹如被惊雷劈中,西维不敢置信——至高无上的虫母消逝之后,所有虫族精神疏导的大门轰然关闭。虫族面临超高的变异和污染,精神被成吨的压力挤压到变形,大量虫族因此失智退化。 等级越高,因战斗、受伤、压力产生的精神污染就越重。 精神被疏导,污染被消除,是绝不可能的事。 哪怕在最美的梦中,绝望的虫族也不敢胆大包天地奢望。 精神完全放松的感觉,用通体舒畅都无法形容,灭顶的体验让西维激越到发抖。 爽,好爽。 香,好香,就算香气中有杂质,但就这么一丁点像虫母,都能在舒爽中让快感疯窜。 这感染体是什么存在,非但承受住了他毕露的杀机,还释放出那么甜美的血香,温柔地疏导他的神经,让他浑身都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