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灯端着瓶瓶罐罐的又来给公子烬换药。 少年坐在床边赤着上身,低垂着头,头发没有束起,披散在身后用红带子系着,白皙的肤色好像春日白雪似的。 这白日里的感官可比夜里清晰多了。 小灯尽量让自己的心思放空,只管认真换药包扎,不去看他。 她将手指翘起避免碰到他,隔着绷带贴在他的肌肤上,包的小心翼翼的。 待她包扎完,却见公子烬正直勾勾的看她。 小灯以为自己手劲大了,便道:“弄疼你了?” 公子烬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唇,想把那两片红rou都吃进肚子里,他发狂一般忍着自己的冲动,道:“你不生气?” 小灯诧异:“我气什么?” 公子烬眼尾被怒气惹的泛着红,他歪了歪头倒是笑了,他这个人,越是怒极,越是想笑:“果然,倒是我自作多情。” 他猛地抬腿,一脚踢到床头的案台,砰的一声,上面落着的瓶瓶罐罐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 这个死孩子! 那药都是她查了好久医书才做好的! 小灯正想骂他几句,却见他低垂着头,睫毛颤颤,嘴唇轻抿,模样竟有几分脆弱和委屈。 他道:“你出去。” 明明应该是她生气的,怎么他倒是委屈起来了。 小灯动了动嘴也没能说出什么,一转身便走了。 夜里,清平乐更安静了。 小灯睡在自己房间,再次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最后坐起身看着隔着公子烬房间的墙壁。 抿了抿唇,她竖着耳朵听,隔壁没什么动静,连公子烬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小灯咬了咬下唇,满脑子都是今天公子烬那无辜痛楚的眼神,就好像她抛弃了他一样。 小灯揉了揉心口,却觉得那里难受的很。 还是去关心关心他吧。 不管怎么样他也叫了她一声jiejie。 孩子毕竟还小,慢慢拉扯。 这么想着,她趿上鞋子走到门口伸手准备推门,发现门口还插了根鸡毛。 小灯伸手拔下来,皱了皱眉,难道是公子烬用来报复她的恶作剧? 小灯随手扔掉鸡毛,推开门悄悄的摸进他的房间,却发现床铺空空如也,屋子里没有人。 他去哪儿了? 她正打算出门去找找,忽然,一种诡异的疼痛感骤然传来,疼的刺骨! 小灯觉得自己浑身被千刀万剐了一般,撕心裂肺地疼痛着,就好像皮肤下的血rou筋脉都被刀子挑开。 她疼的弓起身子,瞬间冷汗淋淋,最后不堪疼痛跌倒在地,疼的她将身子都蜷缩成一团。 丫的,怎么会这么疼! 是寄生了公子烬的感官,还是源自她自己的? 小灯咬着牙双手支在地上,努力想撑起身子回房间找药。 可就在此刻,一股浓烟从隔壁窜了进来,紧接门外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夹着火势席卷而来,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火光笼罩住了。 烟雾滚滚,夹杂着恶臭。 小灯被呛了一下,连忙捂住鼻子,是毒粉。 而且,火也是从她房间里先着的。 有人要她死,放火都不行,还下了毒。 会是谁? 事出必有因,小灯想着今日怪异,只有两根不知哪儿来的鸡毛。 莫不是和这场刺杀有关系? 来不及多想,小灯咬牙忍着剧烈疼痛爬起身,打开了房门,只见火势蔓延的很快,整个清平乐几乎被火舌淹没。 小灯她不怕火。 可她若在大火里烧不死,注定是被人起疑的,她的任务还没完成,身份绝不能泄露。 她想动用灵力从清平乐里消失,可现在她已经疼的死去活来,此刻若是动用灵力,势必会遭雷劈,只怕身体情况会更糟。 正当她踌躇不决之时,忽然听见大堂里响起一声急切的呼喊。 “小灯儿!” 在nongnong烟火之中,一声惶急的叫喊划破浓雾焰火,在奄奄一息的大堂里回荡着。 小灯心头一颤,见大火中有一抹血红正逆火而行,火舌吞没了他,他又从火中窜出,继续吞没,继续窜出。 小灯知道公子烬不怕火,可看他不顾命的向火堆里冲,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的,鼻子竟然有些泛酸。 “阿烬!”她呼唤他的名字。 这时,公子烬足下一点,顺着勾栏台纵身跃上去,小灯也伸长了手去够他。 二指尖碰触,手指即将握住,可这时房梁坍塌了,正朝着小灯头顶砸过来。 公子烬心口一紧,情丝绕冲天而出,直接将木头切成两半。 他在火光中张开双臂,情丝绕裹在小灯的腰肢上,手一收就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二人在明灭的火光中,紧紧相拥。 公子烬手抚在她的脖子后,安慰她:“你莫怕,有我在就没人能伤的了你。” 小灯眼一红,不知道为什么,就很信他。 她踮起脚尖紧紧的抱住他的脖子,公子烬忽然分开她的大腿,直接将她挂在他的腰上,让她的双腿圈住他的腰。 他一手扶着她的背,在浓烟纵身跃下。 公子烬以为她怕火,小心护着她,在她耳畔轻轻吻了一下:“身上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