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的畅通无阻,似乎证实了他的猜测,叫他揣度着凌湙在登城做到了哪一步,心惊肉跳的派人来盯,试图能从中窥出登城现在到底谁为主。
夺城如同谋反啊!
纪立春头都秃了,北境又是武大帅的地盘,依他的脾气,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他地头上拉屎的,不管凌湙怨有多大,气有多深,或打或挟了登城主将,都将视为对整个北境城郭的挑衅,以及对武大帅的不敬。
凌公子啊~你是去流放的啊!你流放的地方,可深受着北境管辖,一个不收敛,以后的日子,可尽着小鞋小穿吧!
这之后的日子,纪立春有空没空都要带了人马往登城方向溜一溜,同时也给兵部帮他活动官位的大人去了信,请他帮自己尽量往凉州官体里挪,边城属凉州界,他只要调过去,以后不管凌湙得罪了谁,他好歹能替他挡一挡,就当报了凌湙两次相助的情。
如此便成了习惯,一有空就领个几百人,打着操练的理由往登城方向跑马,也不离太近,就在二三十公里的地方打转,转到天黑再打马回营。
凌湙叫人燃狼烟的时候,正是他打马回营准备走的当口,令兵跑的风起扯呼,瞪着眼睛一口气喘不上来,指着登城方向叫他看,这一看,就吓的他心头狂跳,唾沫直咽。
登城的狼烟,十几年没起过了,羌兵临城,这是怎样的紧急军报?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些斥侯是死了么!
纪立春呼呼领着人,跑的差点断了气,然而,等他到了城门下,门是关着的,内里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他围着城门劈了两刀,奈何门内铁皮裹的榉木栓落的严实,根本砸不开,无奈,他只能带人往地势高处摸,指望靠着地势,能叫他搭个人梯翻进城。
而将军府门前的阔马道上,由于武景同的加入,战局迅速倒向一边,突震再仗着身高,欺幺鸡手短,在有了武景同从旁协助后,如虎添翼般,直压的突震连续倒退,握刀的手部虎口位生生震裂了豁口,黏呼呼的血液一滴滴往下落,胸膛内的急喘压过了周围的喊杀,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二对一,他没有胜算,发热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再不走就逃不脱了,突震举目望着烟火缭绕的城池,和刀尖对准他这一边的大徵士兵,嚎呼着吹哨叫马,举了弯刀与己方兵将汇合,齐齐往城门处撤。
幺鸡记着凌湙的吩咐,要把人往西门撵,故此,一见突震失了与他独斗的战意,立马叫武景同将带来的兵,堵在冲往城北和小侧门方向的各道口,生逼的突震不得不往西门撤。
他们一路打一路撤又一路收拢残兵,韩泰勇的私兵群龙无首,叫郑高达带人缴了械,挨个撵到了城墙根下上绳上锁,突震领着他余下的两千众,边打边退的出了西门,脸上神情已经彻底黑的不能看。
他实没算出这些大徵兵是哪来的,按韩泰勇给他算的兵力,根本不可能一夜冒出这么多人,多到甚至能歼灭掉他留在月牙湖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