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困得住十鸢姑娘一时,也不可能永久困住十鸢姑娘。
晴娘偏过头,最终,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然呢,难道真的让人去拦住十鸢么?凭十鸢如今的能耐,便是她派了人去,也不一定带得回程十鸢。
翌日,晴娘去了一趟城主府。
胥衍忱笔墨一顿,他偏头朝外看去,许久,他收回视线,慢条斯理地在某本被翻开的话本中放了一枚书签,低声道:
“第二次了。”
晴娘听得一懵。
胥衍忱没和她解释,他只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某个魂不守舍的人,淡淡地命令:
“备马车。”
晴娘和周时誉都是一愣:“主子准备去哪儿?”
“幽州城。”
晴娘下意识地要阻拦:“幽州城岂有衢州城安全?”
胥衍忱平淡地望了她一眼:
“燕云更安全。”
如今战事已起,如果他只想要安全,为何不回到燕云去。
晴娘噤声。
她知道她劝不住主子,主子尚且不良于行时,他都敢远赴衢州城,如今他已经能够独立行走,又岂会被拦住?
一刻钟后,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周时誉今日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马车驶出衢州城时,他才回过神。
主子在身体好转,能够离开轮椅时,其实就能离开衢州城了,周时誉清楚主子停驻的原因。
周时誉沉默了很久,他忽然低声问:
“主子觉得十鸢姑娘如何?”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仿佛没有听见这声问话,在周时誉觉得胥衍忱不会回答时,马车内才传出来平淡的声音:
“我觉得她如何不重要。”
周时誉皱眉不解。
帘子被清风拂起一角,周时誉转头,恰好从被掀开的提花帘下看见主子,车厢内灯影昏暗,他脸侧轮廓浓影,微微阖着的双眸也在这一刻缓缓睁开,周时誉听见他说:
“感情一事某些时候和交易一样,谁有意就注定谁让步。”
他对她有意,所以他觉得十鸢如何,不重要。
她觉得他如何,才是其中关键。
周时誉蓦然一怔。
马车没有停顿,一路朝幽州城赶去,幽州城和衢州城相隔不远,在傍晚时分,周时誉一行人抵达幽州城。
和上次来时的低调不同,马车直接朝城主府而去。
相较于衢州城,幽州城的气氛要惨淡许多,人们行走间也要更谨慎,但岑默军队驻扎幽州城数月,也不曾烧杀抢掠,让不少百姓放下心,于是,起码胥衍忱抵达幽州城时,街道上也出现了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