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怕姜茶凉了,对方在那个订单上备注了一句话:我只要一杯姜茶,多余的钱麻烦帮我买个保温杯装,谢谢。 那杯姜茶不过几十块钱,靳越舟却下到了三百块,就为了给那杯姜茶一个保温的杯子。 林栖檀捏着订单纸的手都颤了。 此刻的心情难以形容。 他怎么那么好。 像是有所感她拿到了姜茶,靳越舟的语音电话这时打了过来。 林栖檀盯着屏幕。 心脏几乎骤停。 见她迟迟不接,保安大叔提醒:“女仔,你电话再不接就挂了。” 林栖檀深呼吸一口气,迅速转过身,往储宁的保时捷后面站。手指轻滑,她呼吸又收了几分。 那端静默片刻。 清淡的音色终于传来:“栖檀?” 林栖檀心尖一跳:“......嗯在。” “姜茶拿到了吗?” “刚拿到。” “那就好。” “小叔叔,谢谢......” “那你先喝,我挂了。” “好。” 语音电话挂断,林栖檀长舒一口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 她拎着保温杯重新回到车上,储宁立即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发问:“你刚和谁打电话,干嘛好紧张的样子?” 林栖檀如实说:“......是靳嘉淮小叔。” “哇哦,你俩看着有戏啊!”储宁瞥一眼林栖檀怀里的保温杯,又问:“这保温杯是哪来的?不会舟哥哥给你的吧?” 林栖檀点头。 “得了,少女你很快就要沦陷了。”储宁语气十分笃定地踩下油门掉头。 - 天在将黑未黑的时候,储宁的保时捷停在了一座南洋风大宅前。 从入门起,迎面就是nongnong的南洋风情。 林栖檀和储宁两人一下车,就被宅里的佣人引路进去。穿过回廊,走上暗沉的木质楼梯,最终在华丽繁复的客厅停下。 “师母!” “师母。” 储宁和林栖檀几乎异口同声朝沙发上坐着的妇人喊道。 那妇人一身老钱风打扮,盘着发髻,看着约莫五十岁左右,脸型圆润有富态,笑起来很亲近。 陈婷笑吟吟地招手:“快过来让我看看。” 两人把手上的礼品给了一旁的佣人,这才听话坐到陈婷旁边。 陈婷左右来回瞧着两人,脸上的笑容止不住,眼里的欢喜更是丝毫不掩饰。 先是问储宁:“听栖檀说你过年不在西京过,出国玩了是吗?” 储宁点头:“去看星星滑雪了,还拍了好多照片,等下拿给你看。” “难怪都联系不上你。” 问完储宁,陈婷转而又问起林栖檀。 其实没什么好问的,过年期间林栖檀都有和她话话家常,基本情况都知道。 在户外晒香的郑悦卿闻声进来,又板起了严肃脸,轻哼一声:“这小年都要过去了,才知道来看我们。” 郑悦卿是鹭城知名的非遗制香大师,和香结缘已接近40年,在他眼中,“香”这个东西,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他制出来的香,选材都是野生的天然材料。 林栖檀当初就是因为他对香的态度,下定决心留在鹭城和他学习的。 储宁学习制香才半年,当初还是林栖檀拜托郑悦卿收下储宁这个学生的。 见师傅又摆起严肃脸,林栖檀失笑,拍了拍陈婷手臂,随后起身上前,挽上郑悦卿的手,撒娇般的摇晃,声调清软:“老师,是我们错了。要不今天我和阿宁下厨给你们做顿西京特色菜赔罪?” “算了算了。”郑悦卿脸色缓和了,但语气还是有点小傲娇,“等你们折腾好,我和你们师母都睡下了。” 陈婷笑说:“知道你们要来,你们老师今早还亲自卤了一锅好rou。” “那可要尝尝了。”林栖檀笑。 “哎呀,老婆子你说那么多干什么!”郑悦卿撒开林栖檀手,赶紧移步到餐厅,“上菜吧,都等饿了。” 陈婷看着爱人,无奈摇头笑笑:“你们老师这人永远心口不一。” 都移步到餐厅坐下。 林栖檀看着满桌的佳肴,都是海鲜居多,一道青菜都没有,不由心里暖洋洋。 郑老师这人就这样,面上严肃总嫌弃这个那个,实际上却很细腻体贴,对她们都很好,过年过节还会给她们发红包。 夹了一块大虾到郑悦卿碗里,林栖檀温柔笑说:“老师,辛苦您给我们做了这么一桌好菜,元宵节快乐。” 储宁见状,也起筷夹一块粉蒸狮子头放到郑悦卿碗里,然后举杯:“元宵节快乐,祝老师和师母身体健康,天天好心情!” 郑悦卿这次脸上有淡淡笑容,却仍旧嘴不饶人:“少来这套。” 话是这么说,他也跟着举杯了。 一时间大家相视而笑。 元宵佳节,明月皎皎。 这顿饭大家吃得很愉快,林栖檀和储宁很给郑悦卿面子,那一锅卤rou,她们消灭了一半,饱得不行。 储宁放下筷子还特捧场:“郑老师这厨艺要开店一定火爆,我估计排队的人都要排到巴黎去了。我这一顿下去,夏天练出来的马甲线都要藏起来了。” 郑悦卿心里美得很,嘴却不美:“拍我马屁的功夫,不如提升你手艺。” 储宁撇撇嘴,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