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杨丽花的时候,他就都清楚了。 杨丽花这婆娘是隔壁村娶回来的,贪心不足,见着好东西就要捞回家,手脚不干不净。 可是毕竟是自家媳妇,他还是觉得老脸挂不住。 他先是和元霄道歉,然后对身旁的人说道:“去把栓子叫过来,今天要是不和这娘们儿离婚,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栓子还没来,杨丽花就先慌了。 她娘家人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她要是被赶出了北风村,还能去哪里? 这里大山连着大山,想走出去都难,她能去哪里? “爹!我真的没偷东西,是他们冤枉我!” 老支书踹开了她,“你没偷东西,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收拾东西的!我觉得他们第一次住这种地方,应该住不惯,特地过来给他们收拾!” “我呸!”老支书啐了一口,“你个村里出了名的懒婆娘,还能主动帮忙干活?” 元霄笑了,“我在床头放着十块钱,如果你只是过来收拾东西,应该不会拿了我的钱吧?” 杨丽花心里无比懊悔,刚才就不应该把十块钱揣兜里,放鞋底也好啊! 老支书招来一个人,去翻杨丽花的口袋。 她一开始还捂着不让动,后来见实在躲不过,只好认命让人把十块钱扒拉走。 “爹啊,这是我的!这十块钱是昨个儿我男人给我的!” 老支书明显不信,“栓子怎么来的钱?” 杨丽花急忙说道:“是元霄给的,昨天栓子给元霄她们带路,元霄给了十块钱做工钱。” 其他人听了,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光是走走路就能得十块钱?这好事他们怎么没赶上! 老支书回头看元霄,向她确认。 元霄点点头,“是,我昨天给了栓子十块钱。可是昨天给的和今天放在床头的有些不一样。你既然说这钱是我昨天给栓子的,那就说说,这钱上有什么?” 杨丽花脑筋转了几圈,她刚才见到钱就两眼发光,哪里顾得了上面有什么。 她忍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是……是……记号!上面有个记号,用笔写上去的。” 她正好在桌上看见一支钢笔,觉得自己说的应该差不离。 刚才把钱搜出来的人一脸尴尬,展开手中那张大团结,“支书,这张钱上面啥都没有,干净着呢!” 杨丽花心神一慌,“怎么可能!” 她抬头看向元霄,对上她嘲讽的视线,才知道自己被诈了! 这城里人,心眼子可真多! 与此同时,栓子也过来了。 见到杨丽花的时候,心中大惊:“你咋在这儿?” 那模样,倒真的像是事先不知道的模样。 杨丽花垂着脑袋不说话,一副心虚的模样。 元霄看了一眼栓子,“她是你媳妇儿,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里?” 栓子还没讲话,杨丽花先开口:“他不知道!我男人不知道这件事,和他真的没关系!” 栓子一头雾水:“究竟出了啥事?” 老支书重重地哼了声:“你家这娘们儿,手脚不干净,跑到这屋里来偷东西!” 栓子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偷东西?你这败家娘们儿,我昨天刚给了你钱,你还过来偷东西!” 他冲过去就给了她一巴掌,听这声音,可是实打实的。 紧接着又劈头盖脸给了她一顿骂。 老支书不耐烦跟他废话,“你今天就和这婆娘办离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们家不要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娘们儿!” 栓子一听,直接傻眼了。 杨丽花虽然贪小便宜,但是他也没想过离婚啊。 孩子都有了,咋离婚呢! “爹,我让她磕头认错,就别赶她走了吧?” 说着,他踹了一下杨丽花,“快,快认错!” 杨丽花赶紧磕头,“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爹,我不要和栓子离婚!” “元霄!我错了!我把东西都还给你,你帮我求求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要是被赶出去,我也活不成了!” 元霄摆摆手,“我不报公安,这件事我也懒得管,老支书看着办吧。” 老支书摆摆手,让人给他们带出去,自己还向元霄赔了好一会儿的罪。 元霄不喜欢迁怒,自然不会怪老支书。 老支书走之前,元霄突然想到什么东西,问道:“您知道西山村吗?” 老支书后背僵硬了一瞬,“就在我们隔壁,不是很远,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元霄开门见山:“说实话,我觉得西山村有些奇怪。” 老支书浑浊的眼睛黯淡了,“怎么会奇怪呢?” “他们人口是你们这里最多的一个村,年轻人也是最多的。栓子说是因为他们要留下来看媳妇,怕媳妇跑了,如果是自愿嫁过来的媳妇,为什么会跑?如果是因为穷,那就跟着出去打工,或者不嫁过来不行吗?” 老支书摇摇头,“栓子对这些事情不清楚,都是胡说,您听听就好。” 顾澜庭斜靠在门边,“也许您可以说说?” 老支书看了他一眼,“我没什么可说的。” 顾澜庭鹰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老支书,似乎能让人无所遁形。 “我抽空又去了那边一趟,妇女之间几乎零交流,是因为她们周围时刻有人看着。与其说她们在西山村生活,倒不如说她们是在坐牢。什么情况下,她们才会千方百计想逃走,当然是她们并不是自愿来到西山村。一个是强行掳掠,一个是买卖,无非是这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