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叶忽然就意识到,陆燎根本没打算原谅他的事实。
“陆、陆哥,”他颤抖着问,“你是不是不打算原谅我?我……我其实也知道,我没资格乞求你的原谅……”
陆燎只是侧过头,像是厌烦了他带着哭腔的道歉,青年站起身,又拽着尸体的领子去察看别的苏醒过来的士兵状况。
陈一叶嘴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抹了把脏兮兮的脸,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是啊,伤害都已经伤害了,难道他还能弥补吗?除非能扭转时光,回去阻止那个把匕首捅进谢予寒胸口的自己。
忽地,泪汪汪的陈一叶被詹姆弹了个脑瓜崩。
“我就不该期望人的智商可以在短时间就有所增长。”
詹姆叹了口气,坐在陈一叶旁边,开口道:“你真是看不出来?陆燎就没怪过你。”
陈一叶不相信:“怎么可能?我都害死二皇子了,他怎么可能不怪我?”
詹姆说:“要是他怪你,我保证你现在都活不了。”
他没回头,只是手指了指身后和其他士兵说话的青年:“我跟他当了这么久同学,难道不清楚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吗?”
“可、可是……”陈一叶还想说什么,却被詹姆勾住了脖子。
詹姆降低音调,让这一次的谈话结束在两个人的低语之中:“我们都在陆燎的计划之内,配合他的演出就好,别的,我们不要多问。”
蓝色皮肤的男生专注地盯着陈一叶:“听懂了吗?”
陈一叶泪水未干,还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不太能明白陆哥他们想干什么,但是保持沉默这一点,他很在行。
“行了,”詹姆拍拍陈一叶的肩,“收拾一下,我们准备返程了。”
*
“陆燎,你到底想干什么?”
坐上在五十米外隐蔽信号停放的悬浮车,看看青年脚边全损版的尸体,祁让面容扭曲地问道。
眼下陆燎的状态让他觉得相当不对劲:森冷得过了头,眼里跃动着的晨星火光熄灭,只余了冷冷的幽火维持着,仿佛只剩了冰冷的躯壳在机械行动。
陆燎垂下眼帘,随意地瞟了眼自己的脚边,不在意地说:“我说过了,我要投诚。”
祁让真想啐一口,放屁!
但陆燎似乎是来真的。
几天后,勘探小队狼狈地回到了桑格顿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