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又开始试探。 余晏很抱歉地说:“抱歉,我前阵子出事了,撞到脑袋失忆了,记不清跟您之前有什么渊源。” “失忆了?”周老爷子本来没多放一个心思在他身上,本就是不足挂齿的人。 也就是看在与他导师是多年好友的份上才愿意帮扶一二,可惜本身性格太过唯唯诺诺,只懂得一味伏低做小,成不了事。 周老爷子刮了下茶末送到嘴边,心中蓦然生出些慨叹来。 俗话说本性难移,也是经历了人生大变才会脱胎换骨。 看在现在身前如同青竹挺拔般的身影,他把热气叹出来,也是年纪大了,看这些历经波折的后辈们总归多了些怜惜。 “坐下一起品品,今年从福鼎送来王传意的白毫银针。” “好的。” 席澍习惯喝咖啡,实在品不出好坏,就把玩了下手里的杯子,看到底款时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外爷收藏的茶具都能放满一整个别墅了。 余晏轻啄两口,在口腔里一番回味:“不错味道很鲜,不过我习惯喝红茶绿茶,白茶喝得少。” “我老人家,绿茶性寒,有时候贪嘴多喝两杯过阵子胃就要痛起来。”周老爷子说 然后他状若无意询问席澍:“席澍,听你姐说,你最近谈恋爱了,还以为你说今天要带朋友来庄园是要把对象带回来了。” “您说得没错啊,今天我是把对象带回来了”,席澍很自然的说。 周老爷子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没带回来就……什么!” 在余晏杀人的眼神下,席澍很及时扭转话头。 “我的顾问对象啊,这两个月局里忙盗墓团伙的案子,我说外爷你最近收东西千万小心来路,不我可不想哪天以警察身份找上您。” 周震柯十分淡定道:“小兔崽子还cao起我的心来了,我手里头的古董不是你爹送的,就是顾问帮我去各地文玩市场买来的。” “真的吗?”席澍不信这个老jian巨猾的半个字。 “之前我好像有听到您说去倒爷手里收东西。”席澍冷哼一声质疑。 对于这个混不吝的大外孙,老爷子拿他没办法,自己宠大的只能认,做了个重重拍桌的动作装作生气。 明明两人都没有红脖子白脸,空气中却浮动莫名尴尬的气息。 有没有好人可以递给个台阶过来。 然后余晏就恰到好处出声:“老先生,您在古玩界威名赫赫,席澍现在案子遇到麻烦了,他是特地求您帮他的。” 周老爷子从鼻子里哼出声:“是吗?” …… 余晏的手顺着缝隙,不知不觉地溜进席澍身后,毫不留情地一拧。 “嗷……”席澍一声叫被压到喉咙里,右手巴巴伸出来掩住脸。 “你怎么了?”老爷子活这么久,街头巷尾什么新鲜事没见过,一眼就品出些不对来。 “没事!”席澍的声音从牙缝钻出来。 老爷子茫然的眼神,点了点席澍捂住的腰,又滑到余晏隐入抱枕后头的手。 嘶……他心里头顿时滑过无数明清小说中的狎妓征歌之风,还曾收藏过明中期的一幅同性春画。 这两个人,关系不太对啊。 老爷子虚弱道:“水水啊,外爷年纪大了,你有时候可不能吓我。” “我怎么了?”席澍冤枉极了。 “你……你……”周震柯气差点抽去半丝,“我……我……” 席澍说:“什么你啊我啊的,外爷您行行好,说说青铜鼎有什么消息。” 周震柯觉得自己不能再多想了,再多想命得交代在这里,等明天找他亲爹算账,就是姓席的坏基因带坏了宝贝孙子! 他说,“这个青铜鼎我倒是有些消息,之前在欧洲的考林斯家族手里头,不过考林斯最近十年老本被吃完了,放出消息说今年秋拍会上苏富比。” 鼎流落出去的年代过早,辗转多人之手,身价水涨船高,就算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被偷盗走的,也无法追回。 不过这些都不是老爷子所关怀的,他根本控制不住的一脑门子心思扑在余晏身上。 他嘴巴张了又闭,心中打了几个来回才对着平静坐在一侧倾听的余晏说。 “小成啊,你对我们水水有什么看法。” 比起满脑门子心思的祖孙二人,余晏淡定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说:“席澍是个很值得相交的朋友,为人仗义。” 连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的老爷子都差点被蒙过去,他迟疑问:“只是朋友?” 余晏双手搭在膝头,很是儒雅,“好友,怎么一直听您喊水水,是有什么说头吗?” 这个疑问他憋了许久。 老爷子摆了摆手:“还不是他刚出生几个月的时候,不哭也不怎么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声带发育和身体检查一切正常,把我们吓个半死,特地去请了个道长过来。” “那道长精通周易,看了席澍的面相和八字后,说是他上辈子死时应该极度缺水,命中带火,所以给他取了个带水的大名和小名。说来奇了怪了,取了这个名字后,就开始跟正常小孩一样哭笑。” 极度缺水…… 余晏听完这段话后,手指根的颤抖波及到整只手,强行压都压不住。 他喃喃说:“是这样吗?” 席澍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没有开玩笑,低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