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楹立马拉住他,笑着打趣,“这时候殿下就不必计较这些了,周围也没别人。” 萧韶安感受到手中的柔软,从未这般触碰过女子的他热意悄悄爬上耳根。 “奴婢牵着殿下往前走走。”桑楹握紧萧韶安的手,带着他走向湖面中间。 岂料中间的冰层厚度不够,在两人来来回回踩过几圈后,隐隐有了碎裂的趋势。 二人听见声响,顿时不敢再动。 桑楹当机立断,“殿下,您先坐下来。” 萧韶安不解。 “奴婢不会害您,您相信奴婢。” 萧韶安听见对方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慢慢坐了下去。 桑楹对着萧韶安的背用力一推,将他推近岸边。 自己身下的冰碎裂得更加厉害。 “殿下慢慢挪回去。” 萧韶安转头看向她,“你……” “奴婢没事。” 好在冰面彻底碎裂之前,桑楹也慢慢挪到了岸边。 萧韶安板着脸说教,“以后断不可如此莽撞,我无需女子舍身相救。” 桑楹灼灼地看向他,“无论如何奴婢都会先保护殿下。” 萧韶安闻言眼眸微动,没再说什么。 二人从燃着炭火暖烘烘的屋子里出来,吹了好半天冷风,又被冰面上的水渍浸湿裤子,回去后双双病倒。 此事自然瞒不过皇后。 皇后听到回禀后震怒,顾不得桑楹是谁的孙女,当即就要把桑楹打发到庵子里。 萧韶安撑着病体赶去求情,“是儿臣执意要去的。” 皇后第一次在自己儿子面前换了自称,“本宫再问你一遍,当真是你要去的?” 萧韶安想到昨夜桑楹舍身救自己的场景,对皇后俯身,“是儿臣贪玩,让母后失望了,咳咳……” “好,本宫便留下她。”皇后气得脸色发白,“桑楹伺候不周,罚跪半日,杖责十五。” “母后。”萧韶安吃惊地看了一眼皇后,随后咬着牙跪下。 昙霜在一旁看不过去,上前劝阻,“殿下,皇后娘娘此番已是宽仁,您还病着,先回去将身子养好要紧。” 萧韶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不顾母后的身体言语顶撞,连磕了三个头,“请母后喜怒,别为儿臣气坏身子。” 苏棠来找皇后抄经正好撞见往外走的萧韶安。 “德娘娘。”萧韶安唤了苏棠一声。 苏棠注意到对方说话的嗓音有些哑,“大皇子这是病了?” 她说完便察觉萧韶安的脸色也有些不对。 昙霜替他回答,“多谢德妃娘娘关怀,殿下偶感风寒,正要回去服药。” “那快去吧,好好养着,很快便能好起来。” 苏棠不再耽搁萧韶安,走进未央宫,却见一个小宫女跪在院子里。 那不是……桑楹吗? 苏棠顶着一头问号上前给皇后请安。 “起来吧。”皇后抬手示意她起身,“你来得正巧,赶上出好戏。” 苏棠正发懵,只见皇后霸气侧漏地吩咐,“打完再接着跪吧。” 两边很快有老姑姑将桑楹厚厚的外裙撩起架在长凳上。 太监手里握着一根长木棍走上前。 苏棠被吓了一跳。 宫里惩罚下人的时候不少,只是寻常都罚跪掌嘴而已,像杖责这些比较血腥的,因为忌讳,一般会带下去到掖庭执行。 这桑楹是做什么得罪皇后了,要当面行刑? 苏棠听到棍子落下的声声闷响,心肝都在跟着发颤。 倒不是同情桑楹,实在是场面太惨烈。无论受刑的是谁,苏棠都接受不了。 冬裤的布料很厚,但还是隐隐透出血迹。 苏棠见状方知原来被打到皮开rou绽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桑楹一个小姑娘也是真够能忍,愣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鼻子“嗯嗯”的那点声响,甚至比不过棍子落在她身上的声音大。 苏棠没具体数打了几棍,在太监停下时才回过神来。 她清楚地从奄奄一息的桑楹眼中看到了不甘,说好听点叫做坚韧。 皇后约莫也看到了,但皇后并没把她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只吩咐人将她架在原地继续跪着。 苏棠有那么一瞬间是真想替桑楹求情了。 因为真的太惨,惨不忍睹。 可这里是皇宫,她甚至不知道皇后是为什么罚她,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贸然冲动毁了好容易和皇后建立起来的关系。 “随本宫进去吧,外面风凉。”皇后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只是赏了个景。 苏棠突然知道为什么萧景榕和皇后能相敬如宾却又并未倾心相交,其实他和皇后从某种层面来讲挺像的。 二人一个雅正端方,一个温和知礼,表面从不轻易动怒,但骨子里又都透着上位者的冷漠和威严。 他们面对挑衅时的那种漠视,不是苏棠这等普通家庭出来的小人物能学来的。 他们的情绪只会因为自己在乎的人发生变化,其他人于他们不过蝼蚁罢了。 苏棠不敢多言,恭敬地跟着皇后走进内殿。 “可有吓着你?”皇后坐下之后才一改在外面的态度,柔声问起苏棠。 苏棠有些不明白皇后让自己看见这一幕的目的,斟酌后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的确没大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过倒也不至于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