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抱着谢长荔的大腿直说是自己的错。
谢长荔蹲下身扶起画眉,柔声:“画眉,你好似弄错了什么。如若当中并无其他人与长乐侯接触的话,那于长乐侯最后接触的人就是你了,如今连你也说不出什么一二来,若是长乐侯能顺利找回的话,此事便也作罢,可若是找不回来的话,纵使鄞王在世,恐怕也保不下你来了。”
“如今陛下膝下无子,长乐侯是唯一养在都城的皇家血脉,又是鄞王遗孤,此事事关重大,并非你、我抑或是其余人能够决定的。所以,画眉,长乐侯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拐走的?”
画眉咬死:“是小侯爷自己离开的。”
谢长荔收笑:“如此。”
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要想找到梅洵雪在明州的生活轨迹并不难,让谢长荔难以理解的是,梅洵雪离开的原因。
以他所知,梅洵雪在这世上除了戚夕那么一个稍微相近的人外,并未其他亲眷,按照小宝薄凉的性子来看,是不会对旁人的事情多加上心,而从南疆回来之后,梅洵雪也没有如他所料在姚山多作逗留,想来是在明州城内有事要做,可为什么又着急离开了?是在明州城里的事情做完了,便打算走了吗。
谢长荔将画眉遣走之后,临高望着楼下来往人员,内心掀起波澜。
一个大活人是不可能完全没有踪影可查的,只是梅洵雪的身份特殊,世人都知道凭空冒出来的长乐侯,可没有人知道长乐侯是何模样。
只要梅洵雪不说,那么他便只是梅洵雪。
可这样的生活,于梅洵雪和以往有何不同?
答案必定是没有。
但如果,他有必须要抛弃这个身份的理由呢?
不想当被权势操纵的傀儡吗?
抑或是觉得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
但眼下两种都说不通,胥云琰活的好好的,甚至连继承人都没有定下来……后者更说不通了,要是梅洵雪惜命,更不应该舍弃这重身份才是。
一定是这个身份妨碍梅洵雪了,所以他才毫不留念的抛却。
原因呢?原因又是什么。
与在明州发生的事情肯定有着脱不干的关系,梅洵雪将画眉留下又是为什么?
谢长荔颓然坐下,他自以为安排的很好,但如今大事还未成,他要如何与镇北侯交代,他选中梅洵雪不是偶然,年少沉稳,遇事冷静,对权财并无半点欲念,这是很少见的,加之又有戚夕这个鄞王旧部的身份,一旦戚夕消失,那么关于梅洵雪的身份便再无证据可以怀疑,理应是顺理成章,而且梅洵雪长相与少年的胥云琰确实有那么一丝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