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安排在长廊最深处。 想起鸣玉方才的模样,你止不住要笑,无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步履轻快地推开房门。 冷风穿堂而过,月白纱帐轻盈拂动。 你正要踏入屋中,忽然觉察到些许异样—— 烛火未燃的黑暗中,一道人影静静坐在案前。 夜色沉沉,那人身影亦笼在阴影里,唯有窗外冷月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刹那间,你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待看清那人熟悉的侧脸,你登时松了口气,反手扣上门栓,只是颇有些愤恼,“谢凛,你有病啊!” 谢凌坐在桌前,有些出神地把玩着手中香囊。 听见你的声音,人好似才刚刚回神,不由抬眼看来,朝你微微一笑,“分开前总觉得你心情不佳,放心不下,才来看看。” 你翻了个白眼,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伸手点燃灯盏。 火苗倏地窜起,在你与他之间晕开一小片暖黄。 你屈指敲敲桌案,有些不耐,“如今看过,可以走了吧。” 烛火昏昏,谢凛微垂眼眸,长睫投下小片阴霾,眸光也辩不明晰,人尤在温柔浅笑:“meimei怎么不在房里,莫非又去找鸣玉。” “……”你抿唇不语。 在沉默中,他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渐渐淡去,“你和他做了?” 你面色一沉,转身欲走。 被猛地拉入怀中,登时惊怒,扬手便是一记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静夜里尤为刺耳。 这一下毫不收力,谢凛被打得偏过头去,发丝散落几缕落在眼前,半掩着他骤然晦暗的眸光。 “你——” 话未说完,他忽然双手捧起你脸,俯身吻上唇瓣。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情绪翻涌,沉沉倒映出你的模样。 “唔、呜……!” 心头猛地一跳,你瞪大眼睛,几番挣脱不开,索性狠狠咬了下去。 铁锈味霎时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谢凛动作微微一顿,却愈显失控,舌尖撬开齿关,勾缠着你吮吻缠绵,更深入地攫取着口中津液。 气息被不断索取吞入口中,就连肺叶中的空气都被掠夺。 他却始终不得餍足。 直至你几乎被吻得窒息,气力渐失,意识亦有些模糊,挣扎着发出含混轻吟,终于被人放开。 “咳、咳咳……” 甫一得到自由,你急促喘息几下,攥住衣袖,用力擦拭着嘴唇,“你疯了……” 谢凛定定看你,眼中盈着浓得化不开的执拗,唇瓣染血,惊心动魄地艳丽。 他缓声轻叙,“谢家与靖国公府多年故交,你还未出生时,父母已为我们指腹为婚。” “那只是长辈们的玩笑话!”你竭力辩驳。 “我从未当作玩笑。” 他声音低哑,人忽然却卸了力道,低头轻轻靠在你肩膀,轻声呢喃,“meimei……” 分明做着如此越界之事,偏还用着不合时宜的称呼。 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中衣,轻扫过肌肤。 鎏金耳坠滑落在你身上,刺骨冰凉。 你依稀记得里面存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定了定神,忽然发难去抢。 却被谢凛攥住手腕,扯到面前,将微凉的一吻印在手心。 “meimei要杀我,何必急于此时。” 他低低浅笑,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你指间,“若是床笫之间……叫我死在你身上也甘愿……” 他再次扣住你双手,举过头顶,按在墙上。 谢凛身量已比你高出许多,这样的姿势,你整个人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被困在他身前与墙面方寸之间。 任你如何踢打咒骂,谢凛也只是笑。 漫不经心地,桃花眼微微弯起,翻涌着你从未见过的暗潮。 膝盖挤入裙间,将你抵在冰冷墙面。 你双腿悬空,整个人失去支点,只能将重量全依附在他身上。 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恐怕今天真是逃不了被这人羞辱,忽然感觉百般委屈,鼻子一酸,视野都变得模糊。 朦胧中感觉谢凛动作停了下来,似乎看了你一会儿,凑到面前,慢吞吞吻去泪珠,声音微微低哑。 “才这样就受不了,你以前那般欺负我我都没计较。” 你怔怔抬眼看他,睫毛一颤,视野清晰刹那,听他提起从前,心中蓦地生出一种果真如此的恍然。 谢凛这样执着、这样千方百计地想与你同行游历,果然是…… 果然是为了旧事重提,报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