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也默了几秒,然后轻叩了三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谭溪月低声道,“我挂了。”
那边轻叩两声。
谭溪月说是要挂电话,却迟迟没有动,她紧攥着话筒,静了半晌,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我等你回来。”
不等那边再有什么回应,谭溪月这次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靠在床头怔了好久,又转身趴回枕头里,将眼角的潮湿蹭到枕巾上,她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她也知道她不该生他的气,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尽可能地安排到最好,可她就是生他的气,她又不想让他知道她在生气。
她闷了半天,转头摸到枕头旁的毛绒小狗,按着它的耳朵使劲蹂躏了几下,等他平平安安地回来她再好好跟他算账,虽然就算知道了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她除了担心可能什么忙也都帮不上,可她还是不想做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他打个电话回来还费尽心思地想骗她,那还不如不打电话。
谭溪月说是回娘家住,但也只住了一晚就回来了,她不想他哪一天回来了,迎接他的是冷飕飕的冰窖,她想他到家的时候,家里是暖暖和和的。
没过几天,她收到了他寄到厂子的加急信件,在信里他解释他出了一个小车祸,因为脑震荡住了两天院,医院里不能打电话,又不想她担心,所以就让易然到外面给她打的电话,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对,是他的错,不该骗她。
信里还附上了他的住院报告和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除了有些瘦了,身上看不到其他受伤的地方。
谭溪月在照片上重重地写下了两个字【骗子】,然后把照片夹到了笔记本里,转天周六一大早,她去到山上的庙里,求了个平安符,等他回来得给他夹到钱包里,她本来不信这些,但这已经是他这段时间出的第二次车祸,她有点儿后悔他走之前没到庙里给他求一个了。
她没有给他回信,但隔个两三天,下了班她先去汽修厂那儿溜一圈,冯远会跟她说说易然打电话回来都说了什么,她也能知道他的近况。
一个月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其实也快,昨天下班她去汽修厂,冯远说他们已经从那边出发了,最晚今天晚上也能到。
也该回来了,明天就是阳历新年了。divid=quotlinecorrectquo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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