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隔壁的马家嗅着这味道,苗老么骂骂咧咧道,“真是不懂过日子,昨日才打了那么大的野猪,今日又杀鸡,顶好的手艺都赶不上你们造的。” “阿么,人家怎么过是人家的事,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看着小五。”大儿媳贺莼制止道。 被她这么一顶,苗老么心里不舒服道,“我在家说说也不成?再说了小五不都是我看的多吗?” 但他也不想其他人做婆婆/婆么那样,对着儿媳颐指气使的。 大儿媳的娘家舅子不是好惹的。 “哼,阿么,你也别觉得我顶嘴啊,”贺莼说,“前些时日,我们娘家那边的梁老么他们就因为说嘴被他们一人要了一两去,你可别被人逮住了。” 苗老么吓得站起来,“什么?你之前怎么不说?!” 贺蒓能说什么,这事闹得也不光彩,她不说其实到处都知道了,只不过他们马家在村子向来默默无闻,家里人往常都不怎么与人交流。 倒是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这些时日他老盯着对面看,她总觉得会出事。 听了大儿媳将事情道来,苗老么吓得够呛,他们马家可得罪不起余家啊,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些闲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苗老么忙不迭说。他家可没有银子赔。 贺蒓对自家婆么还是很了解的,他就不是会对这些事上心的人,最近反常成这样,除了自身原因外,肯定还有别的。 在贺蒓追问苗老么的时候,余满在鸡汤的醇香中睁开双眼,身下早就被擦洗干净,腰肢酸软得不行。 屋内亮堂堂的,余满扑腾了两下才起身穿衣裳。 贺晏正好推门进来,见状三步并做两步,扶着腰问,“小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不饿?” “没有,”余满视线移开。 而后大步走起来,“你看……嘶……” 余满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 贺晏见他逞强还扯到自己,赶紧说,“好好好,没有不舒服,我们去吃饭吧,我炖了鸡汤,还做了一个藕夹。” 余冬坐在椅子上笑,“哥哥,快坐下洗手吃饭哦。” 好香啊,他已经等不及要尝一尝这个莲藕了! “汪汪——” 两条狗被养得皮毛光滑,这些日子每日都有骨头啃,吃得它们毛色油亮油亮的。 余满洗漱完走了过来,将大黑它们呵斥开,“去!” 而后一屁股坐下去只觉得软软的。 他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椅子上还多了一张毯子。 贺晏便说:“先喝鸡汤,这鸡不吃东西了,我就把它给宰了,炖了个鸡汤,先一人喝半碗再吃饭。” 余冬听了赶紧吸溜吸溜喝起来,发出没有文化的感叹,“好好喝啊!” 炖出来的鸡汤,上层是金黄的鸡油,鸡rou炖出味道来,鸡汤鲜甜浓郁,顺滑可口。 贺晏喝了一口,捞出的鸡rou被他用清酱微微翻炒了一会儿,他夹了一块鸡腿rou吃,炖过的老母鸡鸡rou有韧劲但不柴,反而越嚼越香。 一只鸡就两个腿,一对翅,分给谁吃都不是,贺晏直接把鸡腿和鸡翅都给砍成块了,这样谁夹到是谁的事。 余满超级喜欢这煲鸡汤,又鲜又甜,“贺大哥,这鸡汤你还放了什么下去炖啊?” “没放什么啊,放下两三个红枣,一把枸杞,还有两个桂圆,哦还有一把莲子。” 余满咂舌,这还叫没什么啊! 难怪这般好喝,余满又盛了一碗美美喝起来。 贺晏见他喝了小两碗了,“快尝尝这个,藕夹,莲藕是刘叔送豆子过来的时候送我们的。” 这个浅色的莲藕是脆爽的,更适合用来炒菜或者做藕夹,而不是炖汤。 两片莲藕夹着一层猪rou,外表煎得脆脆的,闻着非常香,余满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嗯……外焦内嫩,莲藕好脆好脆,里面的rou也好吃。” 余冬听他这么说,自己也用筷子戳了一块过去啃,吃了频频点头。 贺晏见大家喜欢,不枉费他做了一顿午饭。 三人米饭没吃多少,吭哧吭哧把一整只老母鸡和一盘藕夹吃完了。 若是换了之前,一只鸡余满起码要吊井里吃上两天才行,更别说还有别的菜。 眼下一顿造了一只老母鸡不说,还有这么多rou,余满竟然觉得好像还好! 这难道便是贺大哥常说的习惯就好? 腊rou被晒得微微变黄,油滴在地面上,贺晏将剩下半煲鸡汤和一盘藕夹吊在井里。 屋檐下铺了一张席子,三人躺在上面聊着天。 这两日说是休息,其实活儿也没少干,不过不用cao心卖卤干到底是轻松些,贺晏贴着余满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余冬翻了个身,砸吧了两下嘴巴。 他咳嗽一声,试图说些别的来转移注意力,“下午我们……” 夏日蝉鸣,伴随和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葵扇呼扇出凉风,带来一丝饭饱过后的睡意。 …… 次日,四舍五入也算歇了两日,余记豆腐摊再次开摊。 因着有提前告知顾客,再加上河灯会那晚他们还见着许多熟客,这两日倒是没什么人过来寻他们。 开摊的生意也和之前所差不大。 不少熟客见了还一直说,“小贺老板你们怎么还歇两日啊!这两日我想吃豆泡都没处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