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被众人指指点点,汉子恼怒了,他朝着哥儿喊,“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快走!要不是你……” 圆脸哥儿倔强地望过去,“滚!” “行,你不走是吧,我走!一会儿你别来找我!”汉子气冲冲,拂袖而去。 圆脸哥儿脚步一动不动,等人走后,大家纷纷笑话起来。 “哈哈哈哈……” “这汉子,好差劲!” “谢谢,我叫溪哥儿,”圆脸哥儿红着眼对余满说,“给老板你们添麻烦了。” 贺晏不搭话,余满便笑着说没事。 俩人又开始吆喝起来,一人夹卤干一人吆喝收钱,忙得不可开交。 因着摊子前人人都端着小碗在吃,引来了不少行人也想凑凑热闹,好一些都是从未吃过卤干的阳临县人。 一下子竟然忙得连碗都没时间叠了,余满有些后悔,应该让礼哥他们留下的。 他见摊子没什么人,便打发他们背着背篓四处叫卖,顺便四处逛一逛。 “我……我也来帮忙……” 余满侧身一看,“你还没回去啊?” “老板,我一个人不敢回去……能不能让我在这里等我爹过来找,我可以帮忙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溪哥儿踌躇道。 但他确实不敢一个人回村子,等他爹等不到人绝对会来县里找他。 余满便问:“会叠小碗吗?” “会!”溪哥儿扬声道,“我会!” “那你就坐在后面叠吧,不过我们卖完可能就要四处走一走了。” 溪哥儿点点头,他看了下俩老板的存活,觉得再买一个时辰应该没问题。 他是桃园村的,离县里很近,估摸着再有半个时辰到了约定的时间他爹就会出发来找他了。 就是有些可惜了,他本来是想去东街看铁树银花的,估计今年是看不上了。 第51章 东街的打铁花从天黑,也就是戌时开始,到子时初结束,每隔一炷香时间,便会有一场演出。 一场璀璨夺目、精妙绝伦的打铁花大约持续一刻钟,一晚上下来,能看上五到六场。 东街的打铁花已经过了三场,溪哥儿折着小碗,遥遥看过去。 余满收好铜板,问他,“你想去看么?” “嗯,不过我还是等我爹来了,不然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眼下这个位置正好离着城门不远,只要他爹来了,他铁定一眼就能看到他。 若是远了,怕是遇不上他爹了。 贺晏见余满嘴唇有些干了,拔开水囊送到他嘴边,“喝一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两口rou干?” “不怎么饿。”余满摇摇头。 冰凉的薄荷柠檬水顺着喉咙滑下,口腔的干涩得到缓解,余满又低头喝了一口,“好像比就这么喝凉白开解渴。” “那你多喝两口。” “不喝了,你喝。” 余满将水囊反推过去,“贺大哥,你也喝。” 贺晏突然造作起来,“你喂我喝。” 余满还未来得及说话,余光扫到了隔壁的溪哥儿,绯红染上脸颊,“你自己喝,我不管你。” 皎皎月光在落下他灿若星辰的眼眸下,流转间顾盼生辉。 贺晏勾着嘴角,倒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喂,但就是莫名地心情愉悦。 当着别人的面儿,贺晏没有做出其他动作,只虚虚地贴了下他的手背。 手背被倏然触碰,温热的触感使他下意识看去,就见贺晏贴着他的手背。 下一瞬,余满反手抓着他的手掌。 掌心相对,十指交缠。 贺晏紧紧扣着他的手掌,待到又客人来时才不舍地松开。 溪哥儿睁着圆眼艳羡地看着他俩,感情真好! 他以后是不是就不能遇到这样的人了? 一时间,溪哥儿有些迟疑,他真的要和那样的人结成夫夫,相伴一生吗? 就在这时,余满放眼望去,突然发现前方有个形容焦急的中年汉子,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眉眼与身边的溪哥儿极为相似。 “溪哥儿,你看那个是不是你爹?”余满提醒。 “哪里……”溪哥儿回过神来,顺着手指望去,双眼骤然放亮。 他猛然站起身,冲出去,嘴上喊着,“爹,爹,我在这里!” “溪哥儿——!” 溪哥儿扑在他爹怀里,抽泣起来,中年汉子抱着自己的哥儿,“你这哥儿怎么一个人在县里也不回去!” 溪哥儿和耿家那小子刚定亲,河灯会约着见面不碍事,毕竟人来人往出什么不了大事,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再三提醒他早去早回。 哪里知道还没到点,他就见耿家那小子怒气冲冲地回去,他质问起来,却被一句话顶回去。 他也没工夫纠缠,索性先过来把自家哥儿领回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溪哥儿哽咽着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什么,那小子真的这么做了!老陶我一会儿回去就去掀了他们耿家!”陶老二怒火中烧。 “爹,我不敢一个人回去,也不想和他一起回去。” “好,爹知道了,”本来很火大的陶老二,见自己哥儿的样子赶紧安慰起来,他话锋一转,“走,去和小余老板他们道谢了我们就回去,我做爹的怎么也得道谢才是。” 陶溪擦干眼泪,将陶老二带过来,“老板,我爹来找我了,刚刚太着急了忘记先和你们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