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逐渐褪去,天光微亮,小镇还被蒙在一层厚重的暗se里,镇上的人却早已活跃了起来。
弗林小镇是奥德拉边陲的一个商贸重镇。
奥德拉地处莫斯大陆南部,北靠德克逊,再溯北则是盘踞莫斯大陆最多土地、也是象征着这片大陆权威的弥撒帝国。
除了北以外,其余三面都被或多或少的原始森林包围,因为国力微小,至今还未开发,所以处在对外贸易辖口的弗林镇就显得格外重要。
今天,这座小镇和往常一般,还是月se朦胧的时候,几处商铺就已传出嘈杂的人声,随后店门被拉开,暗灯点上,已有人员开始摆置店内的物品。
角落里,夜栖的乞丐也早早转醒,他们在石砖地上翻个身咂咂嘴,坐起来清醒了一阵,方才卷起几件零碎破烂的铺盖走远了。
远处还有几个未醒的,被提早来摆摊的摊主逮住。嫌弃他们占了地方,先是狠踹几脚,伴随着嘴里骂声阵阵,b得这些乞丐只得抱头鼠窜,撒开腿就跑。
而在小镇东面,有一家制衣店,开店年岁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因着价格便宜款式多样,很是良心,受了东边大多数人家的赞誉,生意倒还不错。
待着晨气开始氤氲时,你也凭借自己多年的生物钟逐渐转醒。
室内灯光暖h微暗,钟表里的指针缓慢陈旧地行走着,你随手拿过枕边的衣物套上,下床推开窗,洗漱,从后院走到前院,打开店门,重复着和以往每一日都相同的步骤。
身上只粗粗搭了件棕se披肩,这时还有些许凛冽的风,冻得你缩了缩肩膀。
你立在门外看,东街这时还是暗沉沉的,门户都紧闭着,天地间仿佛就着你一个人,左右扫了几眼,赶忙抱着胳膊走进店里。
你边走心里还在盘算着,后院那些残剩的布料该怎么处理。
你叫克莱尔,是架空世界里一个普通的小裁缝。
大致估算一下,你已经在这里度过了17年的时光。具t穿越的原因已记不得很清楚了,因为穿过来时还只是个婴孩,被遗弃在一个炎夏的夜晚,恰巧被出门纳凉的老约翰捡到。
老约翰就是这家制衣店的老板。
就这样,从未成过家的单身老汉被便宜从天而降砸到头顶。他能因此多一个免费的帮手,他的店铺后继有人。
而你呢,差一点就要剧终的命运,又被圆了回来。
说起老约翰,他可以是一位厉害的师傅,却绝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你成长的岁月里,被学习制衣手艺和记账的日子充斥着。
大抵他只是想要一位能继承他店铺的徒弟,不然也不会至今没有成家,只偶尔拿着钱去找几个西巷里的站街nv妓。
虽然出门时,他总是撇着两片小胡子,一再说明他只是出去谈点生意,让你自己料理伙食,然后偷偷00地离开。
你看在眼里却不点破,你感激老约翰的抱养之恩,却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根本不做其他多余的奢望。
因为你这样勤快而又沉默的个x,帮助老约翰撑起了这家制衣店,也收获了许多小镇居民的赞许。
大家都知道小镇东街有一家制衣店,制衣店里有一对父nv,父亲的手艺不错,nv儿很是勤劳老实,话也不多。
大抵单亲父亲带着nv儿总是能引起一些同情心的吧。
莫斯大陆的情况其实很特殊。
这里文明尚未开化,信仰崇拜仍旧是人们主要的生活力量。神权和王权交相并重,人被打上了不同等级的印记,奴隶成为除了普通人之外最多的种群。奴隶走私和贩卖盛极一时。
然而因为你生活的边陲小国奥德拉十分闭塞,你也并没有出去游历的能力,所以你的全部认识只停留在听说而已。
不过重商的弗林镇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同的。
这里没有什么尊卑之分,也没有特别大的等级差异,看重的只是金币。换句话说,谁有钱谁就是主子,没钱的只能自认为奴。
你见过有钱的夫人光明正大在街上调戏男子的,也曾听闻家奴因小事被殴打致si的。镇上的卫队都是尸位素餐一般,也是因此,这里的奴隶贩卖尤其猖獗,虽然到底查处过几次,可终究是做做样子。
话说如此,谁家里还没几个奴隶了?不说看中了买去做侍妾的,光是屋内屋外做劳工的,起码就不下六七个。
你将后院的布料搬到店里,又将店内衣架上的样衣摆弄好,已费去些许时间。晨间没多少生意,你翻了翻账本和记录册,手中写写划划不停。
还有西街格林nv士家的的两件和乔治家的······
对了,差点忘了。
你突然停笔,想起格林nv士要的那款衣服的染se剂似乎没有了,放下笔去后院看了一眼。
确实所剩不多,估计不够做一件的量。
这时候正是早市,你想着刚好能去买一些储备着,只是店铺······可能又得麻烦隔壁的伊莉莎夫人照看一下了。
你有时候实在是不能理解老约翰的吝啬,店内明明缺人手,他却是视而不见似的。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是你第三百六十八次屈服。
不过你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因为——隔壁的伊莉莎夫人,真的很难说话啊。
“什么?又要我帮忙看店?”
伊莉莎夫人抱着手,眼里的怒火好像要迸出来。
“夫人,”你有些难以启齿。
老天,你其实最不习惯求人办事时的低声下气了。
“克莱尔,别的话我先不说,只这次数,你自己算算,这个月己经是第几回了?”伊莉莎夫人扳开指头数了五次,在你面前使劲晃了晃。
“足足五回了吧,是不是?看上个一两次是我客气,怎么还还蹬鼻子上脸了?难道我就不用做生意了?”她咄咄b人道。
“之前给我说了几次要招店员了,你那个父亲······”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厌恶的事情,五官都要扭到一起去。不过当着你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将嘴边的话吞下去。
“哼,总之这次,休想!”
你内心很绝望,其实你本也不想多次麻烦伊莉莎夫人的,奈何东街角落这里店铺不多,只对面伊莉莎夫人经营的小餐馆离你们最近,其他的都得过一座桥才能见着几家呢。
眼见着伊莉莎夫人态度强y,你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下了个决定后,才走到柜台后取出来几枚银币,递给面se不虞的伊莉莎夫人。
“夫人,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一脸真诚,“我正要去早市,准备物se几个店员呢。这里是一点心意,谢谢您。”
伊莉莎夫人望向你认真的神情,以及你递过来的银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一团怒火好像打在了海绵上,没错,你就是那块海绵。
她面上颇有些挂不住的样子。
怎么好像她成了蛮不讲理的人了?
再想了想,你一贯是个好脾气懂礼貌又努力上进的乖nv孩,她心里也是极喜欢你的。再说,她自己餐馆的生意还有的忙呢,之前帮你们看店可是一个子儿都没要过,理应拿点儿什么不是?
于是她有些不自然地接过了那些银币,飞快地揣进口袋里。好像是不想被你发现似的,一边开口分散你的注意力:“唉,我刚才语气也有点偏激,你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那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对了,你是要去劳力市场?”
“不是···”你有些羞窘,“猎头那里价格太贵,我想先去奴隶市场看看。”
“哎呀,奴隶怎么能当店员呢,”伊莉莎夫人大叫,“那些人身份不g净,肮脏又恶臭的,谁还敢来这里做衣服呀!”
“不,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她眉尾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之前在餐馆里待过的杰斯还记得吗?”
你点点头。
杰斯是之前在伊莉莎夫人餐馆里做工的学徒,你还和他说过几句话,不过后来就没怎么见到了。
“想想我就生气,”伊莉莎夫人抚着x口,“那家伙是我在黑市里买回来的,想着他四肢健全,x格也还不错,便施了个恩让他在店里给我g活。没想到啊,他竟然带着店里另一个nv帮工跑了,他跑也就跑,还把我店里几个物件给顺走了,真是要气si我。”
你默然,想想记忆里那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还是先不予点评吧。
“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她挑眉,一脸早知如此地看着你。
你果断摇了摇头。
“我家老汉几月前去兰德镇,凑巧还看见这小兔崽子了,听说g搭上了一个有钱的小姐,又被人发现偷藏着nv人,还是怀了孕的,”她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似是难以忍受的模样,“真是恶臭得令人厌恶,最后怎么样?被那小姐发现,两人都被卫兵打si了,奴隶私通可是重罪啊!”
说完,她对自己这番劝说很是满意,做了个总结x的陈述,“所以说,黑市里的人千万不要买,听我的,多花点钱去猎头那里找个身家清白的人,都是为了你好。”
你囫囵应付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谢谢她。
“行了行了,快去吧。”伊莉莎夫人扬扬手示意你。
你也松了一口气,转身进屋,把包裹收拾好,然后放心地出门了。
早市在小镇西街,确切的说,基本上所有的商业活动都聚集在西街那一片。
那里有一个大广场,叫作奥林广场。大部分全镇规模级的活动都在那里举行,据说能容纳镇上所有的人。
你不常去西街,因为步行太累。也有小h包车和马车用于东西街交通的,老约翰总嫌弃车费太贵,但凡你偷懒坐车,他总要说上几句的。
久而久之,你也有些反感。基本是一月余去一次,大不了一次多买点,回来再坐便宜的拉货车就好。
这次也不例外,光是走过去就花费了你
许多时间。幸好去得早,常去的那家店里还没多少人,待你打包好所有的染se剂还有布料时,店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这时正是早市热闹的时候,路边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还有些卖nv孩子用的饰物的,你眼睛略过几眼,就不敢再多看了,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只朝着广场南边走去。
离奥林广场大概步行五分钟的距离,还未走近,你就看到前方一片巨大的空地上,人cha0簇拥,几乎充满了整个视线。
伴随着周围人的推推搡搡,你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来的正巧,正是奴隶市场的开市时间。
你倒是知道这里奴隶贩卖的火爆,往常只是随便瞥上几眼。今天一时冲动过来,见这阵仗竟有些紧张。
还不知道具t流程是什么呢,倒是也听过买奴隶时被哄骗的,刚刚伊莉莎夫人就为你提供了一个生动有力的例证。
没错,你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买个奴隶本就是应急之举,你是下定决心就不会再轻易改变的人。
只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挑选得细致些,记得问清楚再付钱。
耳边是嘈杂的人声,你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包裹,一边将视线投到中间围了一圈的空地上。
那里,一个身材发福的胖nv人x1引了你的目光。
她站在空地正中央,穿着很是yan俗,圆润的脸被粉扑得惨白惨白,看起来有些吓人。在她周围,则矗着十几个用黑布盖起来的不明物t,四四方方的。
你暗暗观察着,四周都是议论纷纷的声音。
这时,胖nv人挥了个手势,她手边的卫士都退下了。
她面对大家,先是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
“各位,各位!”
你感觉周围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招揽过去了,只余些许私密的低声细语。
“马上就要开市了,我只说几点啊。在场各位尽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和需要来挑选奴隶,对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当然,是在签订了契约之后。挑选阶段,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损伤。”
说到这,周围顿然哗声一片。
“安静!安静!”她拉高了嗓子。
“确定了奴隶之后,告知身边的守卫人员,他们会带领你们去签字和付钱。”
“如果有哪位先生或夫人觉得在场没有满意的,欢迎来找我,我将亲自为您解决。”话说及此,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没有购买意愿的,请勿近前!但凡损伤了奴隶的,休怪我用一些法子来让您受受教训!”她微笑着说出这些凶厉的话,人群中又一片嘘声。
也不再管,胖nv人微微退后,“那么,开市了。各位请吧!”
话音刚落,黑布旁的守卫都统一掀开了黑布。
你正好奇黑布底下究竟是些什么人,甫一看去,原来那四四方方的轮廓是十几个低矮的木笼子。
里面的人良莠不一,有壮年男子,也有妇人和小孩。他们上身都不着一物,只下面围一个粗劣的布巾。
你远远扫了一眼,见他们大多目光无神,或低垂着头,或耷拉着肩背,缩在笼子里,像是行尸走r0u的傀儡。
没有一丝生气。
男x清一se地癯瘦,骨架分明,nvx则大大方方袒露着低垂的x脯,她们好像感受不到羞耻的情绪,周围的人也没有任何反感,甚至放任目光在那上面肆意掠过,你还听见周围有男人聚在一起交谈评价的。
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正想走近前去看一看,身边的人却已经行动了起来。
你只觉得自己像身处一片巨大浪cha0中的小小扁舟,被不断地推挤拥簇着。不过很快,这片浪花就拍走了——因为你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此时身边已没有多少人了。
这时没有什么公共卫生意识,街道都是泥土地,晴天则积着土尘。而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可以想见的,你眼前都被飞扬的h土掩盖,几乎要遮天蔽日。你连忙闭上眼睛用手挥了挥,鼻腔还是难免被呛到。
好不容易张开了眼睛,却看到每个笼子边都围着里里外外的人。
唉,你叹了口气。
还是等会儿再来吧,现在也挤不进去。
于是你决定先去周围的集市再逛逛。
大概等了十分钟,你准备再过去试试。
到了那里,果然人已经少了许多。
好几个木笼里已然空荡,想来他们应该是被买走了。大致目测了一下,你发现刚刚看见的好几位年轻男x1g隶都不见了。
走近前去,旁侧正有几个人立在一个装着妇人的木笼前商讨事宜,你不动声se望了一眼,又去看别的。
然而遗憾的是,剩下的男人实在是不多了,零星就三四个。你询问了一下,他们多是身t有残缺的。
你有些犹豫,准备再观望观望。
这里的木笼放置得都很松散,你在其中穿梭着,目光流连过一个又一个。
突然,你注意到最边上一个毫不起眼的笼子。
不,也不能这么说,其实应该很起眼的,只不过因为位置有些偏,你刚刚并没有看到。
里面屈腿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他正0着上半身背对你。
你看得出这个木笼对他来说实在有些b仄,长腿好像都无法伸直,坐着的时候头顶几乎要触到木笼顶部。
你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缓缓走过去。
越走越近。
你看到他的背脊挺y,宽肩窄腰,壁垒分明。
你看到他jg瘦优美的身t线条流畅地随视线滑落,直到没入布巾里。
直到离木笼还有七八步的距离,从你这个角度,发现他跟前正站着一个形容猥琐的中年男绅,那男绅面对着你,正露出垂涎的笑,而一边的守卫人已经开了木笼门,正弯腰准备解锁链。
停住了脚步。
你心里暗忖,他应该是要被买走了吧。
遂没了过去的念想,你准备掉头。
然而还未来得及走,你却看见男绅身旁的家仆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又附在男绅一侧耳语了几句,那中年男绅也是一脸的吃惊相。
你有些好奇,停在原地观察着。
男绅好像有些愤怒,他气冲冲地朝守卫人问了些什么,听守卫人讲了之后,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配在他不堪的面容上,显得十分夸张。他像是看什么极度丑陋的物事一般,盯着笼子里的人。
一阵僵持后,他跺跺脚,带着侍仆走了。
木笼又被关上,守卫人也复归原位。
而目睹了全程的你却有些惊诧,你不知道自己是该停还是该走。
就在你思绪混乱之际,你却看到他身子微动,似是察觉到你的视线。他的脸徐徐侧转过来。
仍是背对的姿势,他蜷着腿坐着,脊背微弓。头却向你这一边转过来,露出jg致的侧脸。下颌的弧度完美得像是用画笔一线g描出来。
鼻梁高挺,睫毛卷翘而浓密,随着他的目光轻轻地翕张着。他先是垂着眸子,随后像是找到了焦距一般,抬眼,轻描淡写地看过来。
你的心跳有些急促。
不过很快,他只是无意地略你一眼,随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你敢认定,他停留在你身上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秒。一切快得就好像是你自己的臆想一般。
不过让你心跳加速的却不是这个,你其实有些不确定,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瞥中,你似乎看到他眼睛的颜se是——深绿?
绿眸吗?那确实很罕见呢,你想。
踌躇了片刻,最终你还是攥着手中的布包慢慢过去了。
离得很近,你才发现他背上有一些隐隐的疤痕,新旧交替,深浅分明。
直到转到他面前,你自上而下俯视看他。
他垂着头,发se是浅浅的咖se,太yan光下甚至有些像金se。
他应该是知道你过来了吧?
却没任何反应。
你蹲下身子,想要和他平视着说话,顺便能看见他的表情。
不知怎么,你有些不敢搭话,或许是你从未有过和年轻男子主动搭讪的经验,又或许是被他周遭散发出的那种y郁又冷漠的气息给慑住了。
你犹豫片刻,伸出手摆了摆,试探x地说了句:“hi?”
他听见了,抬起眼睫,看了你一眼。
真的是绿se啊。深绿。
凝视着他幽密的瞳仁,像是深邃无波的古井,一不留神就会被x1进去。你有些怔怔。
他脸颊沾了些许尘灰,斑驳的一道一道,在白皙的皮肤上印记明显。嘴唇上起了g涸的皮痂,还泛着将si的青灰,此刻正紧紧抿着。
你打量着他的五官,和他对视了许久。
是不是不会说话呀,他?
这就可以解释那位男绅为什么不愿意买走他了吧···
就在你心里已然下了判断时,他却突然张了张嘴。
蒙了灰的两片唇瓣轻轻开合着,吐出喑哑g涩的声音,像是一个物件很久没用而生锈所发出的。
“···有···吃的吗?”
啊?
你愣了愣。
“有,有的。”
全身上下0了一遍,只从腰间0出一块纸包的麦芽糖。你连忙拆开递给他。
他撑在地上的手接过去,接的时候,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撩了你一眼。
好吧,是你认为的撩。
毕竟你活这么大从没见过深绿的眼睛,你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很迷人。
他将糖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期间并不看你。
你觉得颇有些尴尬,一旁的守卫人还在牢牢地盯着你们。他一定从没见过挑奴隶这么拖拉的吧?
你心里想着,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叫cir,你呢?”
“······th
orne”
索恩。
你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你准备先向他说明一些店里的情况,再询问他的意愿。
“那么,thorne,我现在有意愿要买走你,”怕他误会,你又赶忙解释道,“你放心,我不是买你当奴隶使的,就是店员,正经的工作。”
“东街那家制衣店,现在由我还有我父亲经营。店面不大,但是生意还可以,就是缺一个帮手。”你善意的笑了笑,一边观察着他的反应。
“虽然薪酬不多,但是绝对包吃包住的。”你肯定地向他打包票。
其实很希望能看到他有些动容的表情。
这条件虽然不诱人,但起码会有点反应的吧。
“那,你愿意吗?”你犹疑地问他。
“······”
没反应。
你的笑容僵y地停滞着。
“你想买走我?”他突然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慢。
“是啊···”
不是吗?
你话音刚落,他就嗤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这,什么意思啊?
不过下一瞬你却听到他说,“好啊,我愿意。”
同意又是那么的快。
“啊?那,那好的。”你颇有些迟钝地回应他。
却见他嘴角扬着笑,面庞y柔昳丽,好像包含着无限柔情,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你的心神荡了荡,突然不敢直视。
“那就这么说好了?”
“嗯。”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不过你还是长抒一口气。
总算解决一件大事了啊。
你将手从竖杆间的空隙伸进去,立在他面前。
“合作愉快!”
“······”
他偏了偏头,似是对你的举动不解。
你耐心地向他解释,“握个手,这样我们就算交易成功了。”
他翻起眼睫看你一眼,那目光里纯得没有一丝杂质。随后两只修长的手郑重地握住你的。
五指纤长而白皙,掌心宽大,几乎能将你的手包进去。你能感受到他指腹上的薄茧,却又不像是长期做工的那种。
你看着他携着你的手置在半空,慢慢地低头,然后······
直到触上那片温软。
嗯?
你惊呆了。
从你这个方向看,正好能看见他拭过你手背的一小块地方。随后闭上双目,送上一个轻吻。
这实在是十分冒犯的行为。
不过可能因为他认真的神情,你竟然觉得有一丝的虔诚。
你懵在原地,全然忘记将手缩回去这件事。
这让你突然想起以前曾经救过的一只小流浪狗,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地摇着尾巴,期望能得到你的施舍和收留。
但这完全不一样啊······
做这一系列的动作时,他都是垂着眸子,以一种绝对卑微的姿势。此刻,那两扇羽睫终于向上抬起,纯粹的深绿好看得你几乎移不开眼睛。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你快速地ch0u回了手。
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自己太过扭捏,遂放弃了。
他的手还僵在原地,好像没有反应过来,随后又抿紧嘴唇,显得可怜极了。
你的心绪却被他搅得杂乱,根本没有想到任何奇怪之处,只是耳廓泛起了粉红。
站起身,你已经选定了索恩,准备去签契约。
刚刚那位守卫人问你,“小姐,您确定是看中这个奴隶了吗?”
你点点头。
“好的。”他回答,“但是我必须事先提醒您,这个奴隶腿上有伤。”
“严重吗?”
守卫人思考了一下,“应该,不是很严重。”
你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奴隶身上有伤并不奇怪,不严重就行。
“还有,”他继续说,“这个奴隶,身上有印子。”
······
不知为什么,你感觉守卫人的眼神看起来很是奇怪,好像在试探你一样。
印子?是指胎记伤疤什么的吗?
你突然很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索恩,他正温柔地对你笑。
然而绞尽脑汁,你都没有搜寻到脑海里有关这个印子的知识。
看见守卫人一脸冷漠和不耐的表情,你许久才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没问题了!”说完,守卫人从怀间掏出一张卷轴,示意你在其上签字。你签好了然后递给他。
放好卷轴,守卫人捉起腰间的钥匙链,打开了木笼门,想要一把将他提出来。
力道很大,粗蛮又暴力,索恩因为腿上有伤,被他重重跌在木笼前的土地上。
“轻一点呀。”你下意识地低声说。
无意中看到索恩背在身后的右手,撑在尘地上
,脏兮兮的,此刻正紧紧握成拳,隐忍和颤抖几乎微不可见。
你见状只得上前,“要不还是我来吧。”
使了点力将他拉起,你将他手臂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于是便顺势轻轻倒在你的肩背。
一瞬间,你只觉得头上一片y影笼下来,后背贴上一堵y实的x膛,更是能在咫尺间,就听到他细微可闻的呼x1声。
薄薄的热气有规律地吐息在你耳廓,耳边的几缕发丝都随之轻轻飘动。
你强装镇定,开口问那守卫人,“对了,你们这里提供衣物吗?”
带个0着上半身的奴隶实在太张扬了。
“当然,不过价钱要另加。”
你咬咬牙同意了,无良的奴隶贩子啊。
“那边走。”他指道。
大抵这里真的只是低级的奴隶买卖,因而手续并不严范,你只需签字按手印再交钱即可。
你按指示递上了十张票券,这也是弗林镇的通用货币之一。眼瞧着那人将十张纸票数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念念有声,生怕自己数错,你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静静地在一旁候着。
“好了,小姐,没问题!”他终于数完。
“现在您可以领走您的奴隶了。”他朝右边使了个眼se,立即有人拿着钥匙上前来解开索恩仅剩的脚链。
甫一摘去,你都有些高兴,抬头去看他。
却见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神se淡淡,察觉到你的视线后也转头对了上去。片刻的交汇,最后还是你不自然地转移了目光。
“可以走了吗?”你再次确认了一遍。
“当然。”
那人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点点头,扶了扶左肩的包裹,顺势搀过索恩的胳膊,扶着他往街道上走。
两人倒似极有默契,他听话地放松了身t,借着你的力,也没有畏缩的样子,就这样慢慢的走着。
这时已经是大中午刚过,空地上太yan敞阔的晒着,已没有早上那般热闹的景象。
算你们运气好,不远处正是一个小站,那马车上还差几人就要出发了。
驾车人远远看见你们,大声地喊了一句:“快些!”
你加快了脚步,付了钱,又多加了些,想让马车将你们送到店门口。驾车人应了,催促你们快些上车。
“来,手给我,我拉你上去。”你先一步上车,对着索恩伸出右手。
他敛眉低目,很是乖顺的样子,缓缓将那只纤长苍白的手搭在你的掌心。
马车徐徐行着,穿过空旷的广场,穿过嘈杂的街铺和闹市。车内的人都随之轻轻颠簸。
索恩朝里坐,身t被迫贴在车壁上,右侧是一小扇窗子。
你右肩紧靠他的左臂。
对面坐了两对夫妻,一对在窃窃私语着,另一对在嬉戏调笑,声音大到让人没法忽视。
而你左侧则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家伙,足足占了两个人的座位。他环抱手臂垂着头打瞌睡,鼾声如雷,将你挤得不得不步步退让。
将周围无声地打量了一遍,又侧头看看右边的索恩。他很是安静,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你想舒缓一下气氛,脑海中闪过好几个开头,到嘴边却成了最尴尬的那句。
“嗯,今天天气不错,是吧?”
这说的是什么啊,你开口就想哭。
他闻言,看了看窗外突然y云聚沉的天气。
明明中午还是风朗气清的景象,不知什么时候变天了。
收回视线,“是啊。”
他回答了,浅笑着看你。
“对了,你腿伤怎么样?还疼吗?”
“不是很疼,其实没多严重的。”
又想起他背上的伤痕,你有些动容,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治伤的。”
“谢谢。”他语气轻轻。
你们就这样聊着,你想多问些他的情况,不过他总是三言两语遮掩过去,模棱两可的。不过你凭着自己的感觉判断,他应当是个温柔敏感的人。你的戒心也渐渐消解了。
马车哒哒地踏过木桥,送走了两对夫妇。又行到东街口,送走了那位彪形大汉。不久后,马车停下。
“二位,到了。”
你小扶着索恩下了车,进了店门。
柜台前,伊莉莎夫人正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她的尖长指甲。感觉有人进来了,抬起头,可不就是你和你买的小奴隶吗?
不,不该说是小奴隶。伊莉莎夫人暗暗打量了一番,是个t型高大颀长的青年,模样还俊得很哪,似男似nv的。
只是,这腿怎么好像有点问题?
“哟,克莱尔回来啦?”伊莉莎夫人站起身迎你。
“嗯,”你甜声回答,“谢谢夫人,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麻烦,看你说的。”伊莉莎夫人打趣你。
“那,夫人若是忙的话,就可以先回
去了。我回来时路过餐馆,看见亨利大叔都忙不过来了呢!”
“是吗?”伊莉莎夫人听罢急了起来,“那我得赶紧回去了!”
她摆着腰小步走出,经过你们身边时,还用狐疑的眼光将索恩上下扫了一遍。跨出门,又回头看了看,这才小跑着朝她的餐馆奔过去。
你怕他奇怪,笑笑对他介绍道:“那是对面餐馆的伊莉莎夫人,从前店里没有帮手的时候,我都是麻烦她看店的。她和亨利大叔是夫妻。就是,”你顿了顿,在想应该怎么说:“就是有些不太好说话,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不过,现在不是有你了嘛!”你适时地补充道。
“差点忘了,”你豁然叫道,对他说:“你在这先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收拾一下库房,你的腿伤还需要休息呢。”
你小心地把索恩扶到一旁的木凳上,又将身上的布包卸置在柜台处,转身才进了后院。
索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店内的木凳上。
一切都是木质的摆设,看起来略显陈旧。他正对的柜台左侧放着一些麻布和绸料,应当是给人选样用的。右侧则是陈列整齐的线筒和小罐染剂。
柜台上也被放置地很整洁,有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羽毛笔cha在墨水里,看上去十分洁白。
然后便是几块小小的麦芽糖,和刚才你递给他的那块一样。稍显突兀的是,糖渣有一小部分撒到了桌面上,
“嘿,小裁缝!”
索恩转头看向门外。
来人是一个面容和蔼身材微胖的男人,看到店内的人,他似乎也是很惊讶的样子,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问索恩:“你认识这里的小裁缝吗?名字叫克莱尔的。”
“她到后面去了。”
“哦哦,我说呢,”乔治先生0了0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嘿嘿笑了几下,“想着这还没付完钱,怎么店里就换人了?哈哈哈,果然是想错啦!”他憨笑。
这时,一般人听罢都会附和他几句,或者对他的笑施以回应。但事实是,一向好人缘的乔治先生今天好像也遇到了克星。
他瞧见青年一脸冷淡的样子,粗粗的笑声尴尬地僵在了原地,只得后来假装咳嗽几声,缓解气氛。
“呃,对了,你是店里新来的帮工?”
“是。”
“那我们可以提前认识一下啦!我可是经常来小克莱尔这里做衣服的。说实话,质量还是不错······”
“她来了。”
索恩听着从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乔治的言语。
乔治先生悻悻地闭了嘴。
灰布帘被一只手掀开,你从后面走出来。这时你已换了一身轻便的布裙,袖边挽到胳膊肘,浅棕se的卷发盘在脑后,看起来jg神又g练。
“乔治先生,”看到来人,你眼睛亮了一下,“您怎么来了?还没到时间呢。”
乔治挠了挠后脑勺,回答你:“我过来改几个尺寸。我家婆娘怀孕了,她不想大了肚子就穿不上漂亮衣服。呶,这不赶着我过来给你说嘛!”
虽然他嘴上抱怨,喜悦的情绪还是无法掩盖的。
你莞尔,“那就恭喜您啦!”示意乔治走到柜台这里,“用不用我上门量一下夫人的尺寸呢?”
“不用不用。”乔治摆摆手,“过来的时候就已量过了,我说你记下来就行。”
你拿出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您说。”
乔治头凑过去和你交流。
索恩一直在旁侧看着你们,见你手底下一边写,一边询问。写完和乔治对了对,这才又把笔cha进了墨水瓶里。
“那就这样了,我还要去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先走了,小克莱尔。”乔治走出门,回头向你挥挥手。
“您慢走,乔治先生。”
你目送着乔治离开,这才有空理会静坐在一旁的索恩。
“等久了吧?”你突然凑近他的脸侧,关切问道。
索恩轻摇了摇头否认。
你见状低笑了一声,像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随后将手递给他,“走,带你去后面看看住的地方。”
撩开布帘,索恩才知道原来后面是片小空地,置放了几个木架用来晾晒染布,正对着有一间小阁楼,左侧则是一间又宽又长却稍显低矮的房子。
你指着左边那间屋子对他说:“那间就是你要住的地方。原先是堆放杂物用的,一直闲置着,今天顺便收拾出来了。”
“对了,”你复又指了指一楼那间小屋子,“那是我住的地方,楼上是约翰的。”
随后又有些迟疑地补充:“楼上,你最好不要随意上去,他很不喜欢别人进出他房间。”
索恩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若有所思,随即低眉顺目地应了。
顾及到他的心x,你只得揣摩着说话:“不过没事的,约翰他······很少回来,没个十天半月是不会着家的。”
“所以一般都是我们两个人,你不用顾
忌太多。”
由着你扶自己进了屋子,里面空间很大,因为摆设极少的缘故,显得格外空旷。靠墙有一张木质小床,一个小箱子,一套桌椅,再无其他。
“先在这里住下吧,虽然条件是简陋了点,不过以后可以慢慢添置嘛。”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你费力将一个大木桶拖进了屋子里。那木桶和你半个人差不多高,你身子都弓了起来。
一边使劲挪着木桶的位置,你朝索恩说道:“先等会儿。”
他听话地坐着。
摆到合适的位置,又添了大半桶水,有丝丝缕缕的热气冒出来。
你看向他:“行了,别愣着了,快脱吧。”
“······”
几秒种后。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妥,你僵了一下,头也慢慢地埋下去,“我,我的意思是说,你脱了衣服才能洗,你脱你的,我先出去。”
你转身yu出门。
“等等。”他突然叫你。
“怎么了?”你背对着他。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衣服。”
你明白了。
一手向后朝他伸去,想要将他的衣服接过去,“你递给我就行。”
左手悬在半空中,等了半晌都没反应,直到片刻后,你才感觉到一个温软的异物搭在自己手心。
是他的手。
“你先转过来吧,”他似是无奈,“我还没脱呢。”
只见他有些羞窘的样子,偏头看向你,顿了一下才开口:“我,要怎么进去?”
绿se的眸子看起来像无害的小兽。
怎么进去······
嗯,你沉思了片刻。
他的腿还有伤,如果你不扶他的话他要怎么进去??
你的目光在木桶和他的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寻找方法。
最终,他还是颇为b仄地坐在里面,在你的强力要求下,背对着你。身后,你提着一个小壶为他添热水。
温度差不多了,你将水瓢放进了小壶中,顺手将布巾挂在桶边,“那我先出去啦,你洗好叫我。”
走出去的时候必不可少地要经过他面前,你便小心翼翼地使自己一直背对着他。
然而快要跨出门的那一刻,你的袖边却被他扯住了。
你又不敢回头,只能僵在这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袖口被刻意着力往回拉,你只得顺势退回到他身前的位置,几滴水珠滴落在你手背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听到他轻声问。
为什么。
其实,你能看出他身上并没有长期被奴役的痕迹,应当是被黑市倒卖过来的。况且你也没有私养奴隶的癖好,只是为了店里多个帮手而已,毕竟日后还要朝夕相处。
或者更深层次的,你在异世里孤独了十几年,你其实很希望能有些朋友。
你用前一个理由回答了他。
“我知道,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的。”他垂眸,淡淡看着水面。
气氛莫名有些紧窒。
你开玩笑道,“不过,你还是要认真工作,毕竟我们签的契约,我还是有权利扣你工钱的。”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安抚好了,你yu离开。
走到门外时却又听到他小声唤你。
“你帮帮我,克莱尔,”他突然说,“布巾好像掉到地上了。”
“什么?”你闻声转头,见他正有些慌乱。
叹了口气,又走过去帮他捡起来。不过白布上已有些脏了。
“我帮你另拿一条吧。”
他注视着你,似是很抱歉的样子,“麻烦你了,克莱尔。”
深绿的眸子在水汽氤氲下透着蒙蒙雾感,不掺一丝杂质,像是纯澈透净的宝石。而浅咖se的半长发丝,下面则浸到了水里被打sh,有几根贴在脸侧,g勒出棱角分明的y朗轮廓。
下颌的水滴停滞了片刻,顺着线条没入水间。
你本想拿着脏布巾走出去的,却好像被禁锢一般,移不开脚步了。
你的眼睛看着他浸在水面下的头发,如柔顺的水草一样微微飘动着。
不过很突兀的是,发丝在水中却透出和上半部分完全不同的颜se。
你很肯定你的眼睛并没有问题。
所以无b清晰地看到了那分明的变化。
柔软的金se。
想到了什么,你突然看向他的眼睛,还是那般深邃的绿啊。
深绿,金se。
在莫斯大陆上,恐怕没人不知道,纯正的金发和绿眸,是贵族的绝对象征。就连奥德拉的王公贵勋,都未必能有浅金的发se,因为在不同种族的相互融合下,这种特征已经逐渐被中和。
再遑论奥德拉王室中已和平民差不多普遍的灰眸。
“怎么了吗?”见你盯着他,索恩有些疑惑。
顺着你的视线,他迟疑地低头,一直追溯到粘在自己肩上的被浸sh的金发。
有些愣愣,又像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镜头被放慢一般,你仿佛看到他嘴角缓缓g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带着几丝邪气。
“好看吗?”
他骤然出声。
你无心回答他,只是突然感觉到头疼。
待得脑子清醒后,才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看着你生拼y凑出来的表情,他嘴角的笑容也敛住了。
僵持了半晌,你开口问他:“还要帮忙吗?”
他微微摇头。
你脑子还是乱乱的,本想立刻转身走人,但是看到那桶里的水,眉头还是皱起来。
一层若有似无的浊se,轻轻铺在水面上。
“水好像有点脏了诶,要不要重新换一桶?”
“不用了,麻烦。”
你听罢也没再说什么。
侧着身t,你无意识地瞄到他背上的疤痕,大多分布不均,基本都淡成了原来的颜se,只b肤se要稍微深上一些。
再想到他的金发和绿眸,你已料想到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贵族血统肯定是有的,就算不在权力中心,也应当是旁的身份。
只是这满背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颜se稍深一点的,还可以认为是在奴市里被nve待而致的,只不过大部分都能看出是早先就印下的。你不禁联想到一些王室密辛或g0ng廷野史。
心里虽诸多疑问,你也不想向他去寻求答案。因为你很明显能看出来,人家并不想告诉你,不然何必一开始就说谎来骗你呢?
况且你自己也不想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随着水的冲刷,浸在水里的浅咖已经褪成了淡金,sh哒哒地贴在他的脸侧和颈间,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不想问我些什么吗?”他手撩撩水面。
你小叹一声,反问:“那你会告诉我?”
嘴角g起,“当然不会。”
他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你就知道······
“我的事,”他顿了顿,“你不用担心,不会影响到你的。”
你怔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
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难道你不担心?”
他笑容带着讽刺,“我这样的身份,你是不是有很多想问的?害怕迟早是一个隐患,不是吗?”
你被这句话噎住。
想解释些什么,要是否认的话,会显得很假,毕竟担心波及到自己是难免的。可你却觉得没他说得那么严重。
底气不足,你只能恹恹地安抚他,“你,你别多想了。”
他并不说话,无奈地闭上眼睛,眼睫上沾了水珠,颤微微的。
还是给他留点空间让他静一静吧,况且今天你也遭遇了太多事情,急需冷静一下。
“那,我先出去了,好了叫我。”
他点点头,你终于走了出去。
走到外间,先是将他的衣服翻了一下,发现没几件能穿的。外罩的有件宽大斗篷,背部却密布着补丁。可能因为从不清洗的缘故,隐隐有些味道。
你一边翻着,一边摇头叹气。
算了,顶多是费一点工夫,重新给他做几身好了。你想着,便将那些衣物扔进了杂物间,到时候协同剩余的一起处理掉。
收拾一下杂物间,顺便找出了几身老约翰的旧衣,放到门口的架子上。
老约翰身量应该b索恩略低一些,不过也是平常人中属高的了,只是常年饮酒x1烟好吃懒做,败坏了身t,养出了一身的r0u膘,倒是b索恩宽了许多。
待到他唤你,又是一番工夫。日头已经下去,你赶忙趁着天黑前找了东街那家会些医术的老汉来为他看病。
其他伤倒不算什么,最严重的便是那道扎在大腿上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
起初你不知道,见他走路时也无任何不适之se,以为不甚严重,甚至还让他见了水,谁知道他竟忍着不说。
老汉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告诫你:一定要少沾水,定时换药。你一言不发听着。其实是心里郁郁,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无声息地瞥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只盯着自己的那条伤腿。好像是察觉到了你的视线,索恩朝你挑了挑眉,你又是没来由的一阵泄气。
“看上去像是耽误许多天了,再晚些怕是真就废了。等会儿给他包扎一下吧,记得每日换药。不过切记,不要时常走动,碰水也不能。”
你低着头应了一声。
老汉收拾着他的小药箱,收拾到一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抬头,牢牢地盯住索恩,两人四目相对。
前者瞪大了他的眼睛。
“金,金se的头发?”
索恩不说话,眨眨眼睛,有些无辜的样子。
你惊得心脏砰砰跳,奔上前去帮老汉装好药箱,顺势站在了索恩身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吗?先生?”你强装镇定,心虚般地笑着。
“我看错了吗?”老汉喃喃道。
他挠挠头,又想越过你去看,你只能随着他视线的游移遮挡着。
“啊,是金se对吧,您也看到了,”你局促地说,“他,他没事就喜欢乱染颜se,前几天刚染的,还挺好看的呢。”尴尬地笑了笑。
老汉看起来将信将疑的样子,不过到底没再问什么了。
待一切都弄好之后,你又亲自将人送出门去。
眼见着人走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房里。
他正倦懒地靠在床头,右手捉着一缕发丝,无意识地摩挲着,神se莫名。
察觉到你回来了,视线朝你看过来。
你则心事重重地迈进房门,径直走到他床前,又停住脚步。
左手cha着腰,右食指扣起搭在下唇上,思索着,小范围地来回踱步。
怎么办怎么办?
染发剂本来这里就少有,找不找得到且先不说。何况你才刚出去一趟,不到半月怕是不能再去赶市了。
可他的头发要怎么遮掩?总不能让他一直呆在房里吧?
实在没办法的话,只能先用制衣的se剂染一下了。
等你去问问伊莉莎夫人,她见多识广,应该会知道些办法。
可是······
你终于停下来,半坐在床边。
偏着身子望向他,微蹙着眉:“我可以看看吗?”
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他颇为害羞地,轻轻点了点头。
随后,y柔昳丽的面庞偏到了右边,左侧的颈间紧绷起来,jg致的锁骨展露无疑。
你捉起他耳边一缕,金发还带着浅浅的光泽,0起来有着像丝绸一样的顺滑。
你丝毫没意识到这场面的尴尬,反而像个专业的质检师一样。
发丝在两指间轻轻捻了捻。
嗯,这质地。
很可能是个贵族,养尊处优的那种。
这个时代的平民,衣料大多还是粗布衣,丝绸和棉制品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除却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在制衣店待了这么久,知道如何仅凭穿着的衣料来判断这个人的身份。
你平时染se的对象都是粗布,并没有什么感觉。
而一想到即将要用粗劣的的se剂去染手中的金发,就好像在价值千金的丝帛上草草作画一般,实在心觉可惜。
心里想着,你便也浅叹了出来。
少许热气飞到他的耳边,他在y影里抿了抿唇。
白皙的耳廓,突然就泛起红来。
随后一段时间,一直是y雨天气。
这季节的奥德拉一直都是如此,浓郁的水汽笼罩着整个小镇。天sey沉沉的,雨水一直没停过,cha0sh的闷感不由得使人消沉,连做生意的店员都懒懒的。
你起初很不适应,不过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已没了感觉,只是每晚总要换下那身cha0溚溚的衣服,像是出了一身sh汗粘在身上,令人有些难受。
好在,这样的天气下,来做衣服的人变多了。
生意上的忙碌并没使你感到多么开心,你还是每天盼着这雨期快些过去,因为这断断续续的雨,导致索恩的腿伤一直没法完全的好。
别误会,并不是埋怨他的拖累,你只是有些担忧他的伤病会反复,以致落下病根。
大抵是看到了你的低落,不过他着实误会了你的用意,执意要下床来帮店里的忙。
你多次拒绝,让他不必如此,养好伤最重要。然而他终是没听,每日对照着你的起床时间一并起来了,让你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让他g些旁的轻便活儿。
到底这段时间生意不错,店里竟也忙得停不下来,你顶着雨天上门去量尺寸,再回店里整理布料,裁剪制衣,每天的生活都安排得紧紧实实,实在是少有。
出门的时间段,店内全是索恩在打理。
你原先给他说了一些活计,他一一记下了。本以为回来自己还要继续整理的,竟发现他已经帮你理好了一大部分,省了不少力气。你虽然面上没显,其实心里格外地满意。
这天,好不容易能闲下来,你索x关了店门,准备休整一天。
中午雨停了一会儿,乌云还是低低地笼在头顶,凝成深se的一片。
你在厨房里忙着,索恩则去誊抄订单本。
这段时间来,你对他已然很信任了。
关于发se,念在这个实在太过明显招摇,你想尽办法寻找染发剂,不过找到的se剂都很劣质,基本一碰水就会褪se。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
在这个年代,市面上能买到的染发剂就只能做到这样的质量了。
这些倒也不甚重要。
他本就俊朗非常,洗得白白净净之后更甚。纯粹深邃的绿眼睛,高大颀长的身形,以致你总觉得,最近店里的nv顾客b以往多了好些。
镇上的妙龄少nv大概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因为什么,大家都懂。
进了店,问她们要选哪些料子,一开口就支支吾吾的,眼神全往旁侧的男人身上停留,羞怯怯的,想不注意都难。
胆子大的,直接就上去搭话。有些言语中的露骨和挑逗啊,你听见都觉得面红耳赤的,但是反观正主呢?
“我,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的男伴吗?”看起来十五六的少nv羞涩地开口。
“钱付了吗?”男人偏头,微笑着。
“···啊?还,还没吧。”
“要付了钱才会回答你哦。”
“这样啊。”少nv尴尬道,“可是不是衣服做好才给的吗?”
他点头,笑笑,“对啊,理论上是这样,所以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少nv还是想挣扎,急促说,“那我现在就结账可以吗?你就可以回答我了吗?”
“抱歉哦,现在不收。”
什么啊,这满脸温润笑意的人根本就是个恶魔对吗!
少nv哭着跑了。
旁观着的你:“······”
其实以上的小nv生倒还好,你最怕的则是那种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型。
“喂,喜欢哪个姿势?要是想在上面也行。”
“大小呢?”
“有过经验没啊?”
遇到这种情况,索恩的回应都很随意。
“介意有过梅毒的人服侍您吗?”
“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的。”
然后那些少nv就会以一种像是吞了苍蝇的表情,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样不太好吧?”你追着他问。
将布料展平搭在架子上,做完后又去柜台前拿起羽毛笔写着什么,你便只能跟着他由后院走到了店里。
他写了几个字才看你,一脸无奈,“又没有强买强卖,我有威胁她们吗?”
“不是指这个···”
“那是什么?”
“后一个。”
他突地就笑了,挑眉,“我都不在乎,你担心什么。”
你:好叭。
也就是在这几番应付之后,总算是消停了一段时间。
之前那些就已经很难处理,你没想到,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这次,是一个看上去颇为张扬的少nv。头发是耀目灿烂的红se,穿着x感,x部垫得高高的,饱满的高耸几乎有一大半都显露在外。
她高扬着脖颈走进店门,你正要询问她需要些什么。
未及说完,却见她径直走向中间的柜台处,停住。
你的话噎在了一半。
“你,就是那个索恩?”
索恩抬头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是我,有什么需要吗?”
丽贝卡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除了穿的一般外,其他倒真是不赖。她舌头t1an了t1anyan红的嘴唇。
“索恩,”深有意味地咀嚼一遍,“你是奴隶没错吧?主人呢,是谁?”
她将视线扫了一圈,自动略过了一旁没说话的你,又回到他身上。随后,身子懒懒靠在柜台边上,支着胳膊,用那只染有红se尖长指甲的手托着脑袋,眨着眼睛仰头看他。
索恩没说话,倒是先望向你。
你轻皱起眉头,走近前去,“他不是奴隶,小姐。您如果要定制的话,我来您量一下尺寸,没有需要的话,本店今天不营业,请您明日再来。”
丽贝卡听了倒是笑几声,也不回应你,只朝着索恩。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
他垂眸看着丽贝卡,视线以下是厚重的妆容和露出的一大片x脯,神se淡淡的,默了几秒才回答:“是,那又怎样呢?”
看看。
这副傲气的样子,真是太对她的胃口了。
还有什么会b驯服一匹蛰伏的狼更带感的事呢?
“不怎么样,我看上你了,我要买下你。”
“说吧,多少钱肯卖?”她这次转过身询问你。
你无奈走到近前,“实在抱歉,小姐。他是签过雇佣契约的,真的不是随意买卖的奴隶,您若是真的有需要,还是到奴隶市场去看看吧。”
见鬼的契约哦!
丽贝卡轻翻白眼,“我当然知道奴隶市场,你当我蠢啊?不就是不想卖吗,说的冠冕堂皇的。”
简直是废话,家里的几个还不是从那里买来的?只不过玩都玩腻了,有什么意思?
你即便是脾气再好,面对她此刻的无理取闹也有了一层薄怒,
你勉力微笑着,“是,他从前是奴隶不假,不过我买下了他,他的去留自然由我做主。我们已经签过了雇佣契约,他在我这里并不是奴隶,日后即便契约到期离开,他也不再是。”
只觉得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yyan怪气的,“奴隶就是奴隶,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况且,你既然这么好说话,何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若他本就是想与我走的呢?你不放人,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烦躁。
你根本不想和她纠缠,“如你所言,若真是这样,全凭他的意愿,我不会g涉。”
“说的倒是好听,就怕你反悔呢。”
丽贝卡转头,问向那个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男人,“喂,就等着你呢,快给她个准话儿!”
从小到大,凡是她想得到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从前看上的奴隶,哪个不是主人争抢着要送到她面前的?还是头一回看见让奴隶自己选择的,倒是稀奇。
丽贝卡弯着腰身,懒懒地抠弄自己的指甲,等着他的回答。
索恩眸se有些深暗,因为他看见你略带回避的姿态。
“克莱尔,”他轻声唤你。
你有些怔怔,偏头回望。
“你想让我走吗?”
“······”
他语气低低的,眼睛像是蒙了层雾气。
不知为什么,你竟有些心虚。
沉默了片刻,你说:“还是你自己选择吧,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完,你将视线投向其他地方,一副不想置身其中的样子。
却未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几丝不易察觉的y鸷,然而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气息却突然放松下来。
轻摇了摇头,他小声呢喃:“真是绝情呢,克莱尔。”
“那么您呢,”他对上丽贝卡,和煦地笑着,“您有什么筹码?我要求可是很高的,起码要b这里的条件好吧。”
“那是当然。你尽可以出去问问,我是什么人。”
“你跟了我,不说住的地方b这里大得多,自然也不用g这些粗笨活儿,只要伺候好我,有的是你的好日子过。
“哦?听起来倒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他微低着头,像是在思索着,嘴角g着意味不明的笑。
“那不然呢?”丽贝卡为他波澜不惊的语气而不爽,“所以你还在犹豫些什么?”
索恩不紧不慢,“先别急,小姐。”
“只一个条件,你若能满足,我即刻和你走,怎么样?”
丽贝卡应他,“说来听听。”
“要我跟你,可以。”他弯眉,“不过,你身边的奴隶都要遣散吧。”
你原本一直在旁侧默默听着,闻言便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惊诧。
你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狂妄的一面。
丽贝卡也是先顿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我没听错吧?”
她眼睛微眯,“劝你哦,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这样不是很讨人喜欢呢。”
索恩轻笑一声,缓缓地开口:“若是真心,又有什么难处。您连嘴上应承我一句都不肯”
他说到这里顿住,语气轻快又带着遗憾,直直地望向面前对立的nv人。
“您让我怎么放心跟您走呢?”
“毕竟在克莱尔这里,她可是只有我一个。我若是取悦了她,指不定哪天就能脱离奴籍。这样看来,您还有什么筹码呢?”
丽贝卡听后倒是沉默了片刻,复又挑眉,“你在乎的是这个?”
“正是。”
他又添了句,“不过若是小姐愿意现下给我承诺,我即刻就跟您走,怎么样?”
丽贝卡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要她遣散所有的奴隶?
笑话,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她可不是那么专一的人。
可她若是不应了这j1annu,今天这一出岂不就成笑话了?
想到这,她哼笑了一声。
细长指甲伸出去,想要点上索恩的脸侧。却在即将触上之时,被轻轻地偏头避开,一时间僵在了半空中。
不过她倒是没感觉到丝毫的不适,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懒懒地搭在柜台上,还似嗔似怒地瞪了索恩一眼。
“想激我?嗯?”
索恩笑而不语。
“这个好说。你若是讨得我开心了,脱个奴籍还不是易事吗?”
说完,她用极其露骨的目光将他全身上下扫量一遍,一字一句,语带肯定。
“况且,你很有机会。不是吗?”
那眼神里带着不可掩饰的r0uyu。
你看着她几乎是饿狼垂涎美味的神情,心里突然涌上了一阵莫名的不耐。
你不想让索恩答应她。
可你又不能开口阻止,只能在暗地里焦躁地抿着唇。
尽管你试图让
自己将全部注意力聚焦在丽贝卡身上,想要找出她身上有任何可以说服你的优点。
看,她的指甲多漂亮,你从来不能涂那些,你的手上只会有沾上的染料颜se。
可事实是它细长尖利,还涂抹地极其yan俗,你给它打上了不卫生的标签。
看,她的x脯多么饱满,可你只有一马平川的平原。
可为什么要将x部垫那么高?难道是这个时代什么奇特的审美吗,为了突出自己的x大无脑?
你的脑海里蹦出无数的对话,可你又几乎yu羞愤地捂脸。
你从来并不会是以这些恶毒的标签去品评别人的啊
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嫉妒心吗?
你的脑袋里乱乱的,只能下意识地朝索恩那里看过去,却见他的笑意早已敛住,此刻眉目清冷。
莫名的,你的不耐突然就压了下去,好像是心里自己确认了什么似的。
“原来,诚意也就这些,”轻嗤一声。
“还是等您什么时候遣散了所有的奴隶,再来找我吧。”
“对了,门在那里,您请自便。”
丽贝卡骤然听到,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过随后她语气就变得蛮冲起来,“你别不知好歹。”
“需要请您出去?”
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这样被人甩过面子,她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只不过竭尽全力地压下来。尖利的指甲抠着桌面,恶狠狠地吐出一句:“真是有趣啊!”
“我等着你求我的那天。”
索恩冷眼看她。
丽贝卡环视一圈,顺便用力瞪了一眼边上傻站着的你,随后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那背影里都带着怒气。
好一会儿,你都望着门外,一时难以回神。
这么容易就打发了?说实话,你自己都不敢相信。
还以为索恩会有所动摇。毕竟丽贝卡的提出的条件可是b你这里好多了,他实在没必要拘于自己这片小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你心里苦笑一下。
麻烦倒是送走了,可接下来要怎么收场?
无声的尴尬笼罩在你的头顶。
踌躇了半天,你望向索恩,涩涩开口。
“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不是说过了?既然她没有诚意,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说完,他偏头看你,眼底带着不明的笑。
“怎么,克莱尔希望我走吗?”
不知为什么,你看着他弯起来的眉眼,却感受不到丝毫揶揄的成分,反而透过那一片碧静,看到之下深深的讽刺和尖利。
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在你心头起落着。
“也是,一个奴隶而已。”他轻快地说着。
轻扎一下。
“不过你放心,就算我的劳动没能抵过您买我的钱,我也一定会让下一位主人给您足够的赎金,这样可以吗?”
再扎一下。
“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该要如何才能让您可怜我呢?”
突然就重重扎落。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低着头,强忍着鼻尖泛起的酸,弱声质问他。
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重吗?
你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啊
心头像被酸泼上了一角,麻麻地蚀着。
看不见他的表情,你全身心想的只是不要让他发现你的异样。
他却骤然沉默下来。空气里静得就像是被消了音。
片刻之后,你只听到他呵笑一声。
“你也会伤心?”
冰凉的语气中带着疑问,在你听来,就像是对你最大的嘲讽。
那样的问句就在耳边,下一刻,你的下颌却突然被抬起来。
泪水糊了满面。
蕴在眼底的水珠涌起,聚在眼睑,不受你控制地就顺着前迹滑落,一滴一滴滑过脖颈,流入领子里。
索恩仍是那般平静的面庞,你此刻却感到无b的陌生。任他用右手捧住你的脸侧,拇指刮去淅沥的泪水。
“还以为你的心是y的呢。”他边拭边说着。
神情专注在你的脸上。
拭完,他掌心指尖满是水痕,只随意在自己衣料上抹了抹。
你轻摆头,想摆脱他手的桎梏,他顺势放开了你。
“我先去g活。”他轻轻说道。
说完却没走,似在等你回应。
你红着眼眶点头应了应,盛着水光的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随意地挑开布帘,转身朝后院走了。
索恩
他是生气了吗?
你也是最近几天才突然发觉到他的异样。
好像就是从那个事件之后,他对你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
每天的交流仅有寥
寥数句,还都是些无关淡痒的问话,互相点个头就结束。同处一室时也常常会无话可说,气氛僵峙而怪异。你觉得十分难受,一直想要寻个时间调解。
然而倒霉的是,店里好几批要交付订单的截止日期也到了,你忙得晕头转向,暂时先无暇顾及这些罅隙。
自从看了伤之后,他也都是自己换药的,你和他交流甚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怎样了。
好在,y雨天终于过去,他的伤势应该有些好转了吧。你坐在马车上如是想着。
今日你要上门去量制尺寸,顺便采购些小物件。一晃大半天过去,好不容易忙完,便偷个懒叫了马车回来。
“哒哒”的马蹄声止住,你从车厢里探出身来,抓了几枚碎币放到车夫手中。
进门,里面静悄悄的,这时候也没什么生意。
你扫了一圈,没发现人,于是便准备放下包裹去后院看看。
结果走到柜台后,却发现了已然睡着的他。
随意地搭着胳膊,侧脸枕在其上,眼睛轻合,浅浅地吐息。眉目微皱着,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不想打扰到他,你压低脚步,轻手轻脚地将包裹放好。之后又取了条毯子,慢慢踮脚走近身侧,小心翼翼地将毯子搭在他弓起的肩背上。
做完这些,你直起身子,迟迟未动。
你本应该有许多要做的事,b如打扫一下后院,整理整理布料,或者关上店门睡个午觉,哪一个都b现在傻站在这里好。
可是脚步,就是不听使唤诶
你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复又弯下身子,用掌心托着脑袋,屈肘立在离他脸侧不远的地方,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安详。
周围寂静无声,难得有零碎的yan光顺着窗棂倾洒进来,光影打在木质的架子上,斑斑驳驳。心绪像空气里的浮尘因子,浸泡在煦光的温水里,懒懒地发酵着。
放慢动作,你微低头去看他的脸。卷翘的睫毛长而纤密,远看没有发觉,凑近才能看出是浅浅的棕se。眼下有略微青se,不深不浅。
你的目光从那清秀眼尾,滑到高挺鼻尖,又滑到微抿的唇间。
总算是闲下来了,你想。今晚就和他好好聊聊,然后和解吧,总这样算什么呢?
不过你倒是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小气计较的一面,想想又觉得有些好笑。
这几天,你一直在思考自己对索恩的感觉。
起初是难以言喻的,心仿佛是一团柔柔的海绵,被人r0un1e在掌心,再浸泡于甜腻的水中,胀开,有了重量,沉甸甸的,直往下坠。
现在,此时此刻,一切好像都变得具t起来。你想亲吻他笑时g起的嘴角,想吻去他眼下的疲惫,想抚平他微皱的眉心。
你被自己乍然的想法惊到了。
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这片刻的示好,待他醒来又会如旧。
真是有些难过。
你停顿了一会儿,终是又将凑近的距离拉远了。然而下一秒想放下胳膊时,手腕却被抓住。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眸。
“你什么时候醒的?”你有些惊诧。
眼睛里尚夹杂着些红血丝,他左手r0ur0u眉心,坐起身来。
“就刚才。”
“很累吗?这几天”
“是,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他嗓音带着哑se。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右手顺势松开了握住的腕间,却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地攀上你的左脸,“怎么脸这么红?”
啊?
你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了贴右脸,还真有点微烫诶。
可你也没g什么事亲也没敢亲呢。
不过,你突然想到,这算不算和好的开始?!
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胆子,也试探地伸出手,0了0他的脸侧。
一瞬间的微楞,随后他眉眼化开,将脸顺从地靠在你掌心,朝你笑着。
这下你的脸真的红了,熟透的那种。
天气骤然转晴之后,持续了大半个月。
奥德拉全年气候温和,温度适宜,只不过降水颇多,总是带着sh润的水汽。好不容易迎来风朗日清的一段时间,连带着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正好店内的生意基本完成了大半,天气也如人意,你便决定拉上索恩去城东的莱卡湖畔走一走。
煦风和畅,yan光暖暖地投照在人身上,水汽在金光下映着光泽。街上行人众多,两侧来来往往,车马喧嚣。
大抵镇民都是借着今天的好天气,与前几日y雨时的萧条景象相b,可真是热闹多了。
你和索恩缓缓步行着,出了店门靠近的这段路,是一条略微狭窄的小岔道。马车方才勉强能堪堪挤过,偏偏从这里进出的还不少,于是你们两人不得不时时停下来避让。
待马车穿过后,还未来得及回神,身后又有一群嬉笑的小孩紧着追上来。
你被一个疾冲而过的男孩撞到,差点就没站稳。幸好索恩扶了一下。
“糟糕!撞到人了!”
“快跑快跑!”
耳边一阵繁乱的脚步,你看到前方几个身影和着小孩子打闹的声音逐渐跑远。
“没事吧?”
他微倾下身子,皱着眉,低头看你。
“没事儿。”
你利索地拍了拍手,顺势检查了一下裙摆,果不其然,被泥水溅到了。索恩顺着你的视线,也看到了你裙边的黑印,他眉间紧蹙,好像是有些生气的样子,“这裙子”
你不以为意地宽慰他,“习惯就好。”
你解释为,奥德拉到处都有熊孩子,只是弗林镇的格外多而已。这只是纯朴民风的表现之一。
哪知他看见你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突然轻笑出来。
“克莱尔你,真是出乎我意料的可ai呢。”
什,什么?
“靠着我这边走吧,别离太远,小心又被撞到。”染起红晕的耳边,他嗓音温温柔柔的。
“知道了。”你埋下头,支吾了几句,乖乖听话向他身侧并了几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
迎面又来一辆马车,行至两人时,轻松地通过。
余光中,车尾渐渐消失在巷子深处,此时小街上霎时间也无人,复有些冷清。你们还是安静地走着,你低头看着脚下的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他。
微风拂过,他深褐的发丝在空中轻动。
其实你心里想:早知道就应该早一点靠过来的
走过一段巷路,才能通到主道上。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来往叫卖的摊贩,挥舞着帽子来回嬉耍的小孩,亦或是搂紧衣领行se匆匆的男人。
深灰se凹凸不平的石板道上,早已被千万的履迹磨得光滑异常,马车行经时总要颠簸几下,马蹄声应和着市街的喧杂,构成了一片人间烟火。
饶是你已然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是时时刻刻为每一处微小的熟稔而感动着。
“嗯······你知道今天要去哪吗?”你开口找着话题。
索恩偏头看你,用眼神表示疑问。
你便笑笑,“忙了这么多天了,都没带你好好转转这里呢。”
说完,你暗戳戳踮脚凑近他耳边,低低言语,“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索恩适时地微低身子听你说话。
“知道莱卡河吗?”
他微点头。
莱卡河是奥德拉和德克逊的界河,从南边原始森林发源,横贯整个奥德拉。在莫斯大陆上,是除了弥撒帝国的耶尼尔河之外,第二大长河。
“那里风景很不错的,我小时候经常偷跑去那里玩,”你欢快地说。“不过近些年去的次数倒是不多了······店里太忙,一直都没什么时间。”说到这,你的语气渐渐低下来,有几分无奈的样子。
“今天天气好,就是不知道人多不多······”
你边走边说着,余光中瞥见他乖乖的认真听你说话的样子,身t微微侧向你,绿眸里也时不时地映着你的影子,只觉得x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得激荡,嘴角的笑意怎么刻意都拉不下去。
“哦对,那里还有片花田,特别好看,保证你”
你正高兴地说着,却见索恩望着前方,面容有些微冷。
你迷惑着,热情如cha0水般退却,“怎么······了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地而来,乱杂交错,气势汹汹,在你耳边不断地放大,极快地b近你们。
你心间紧了一下,正想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却被身侧的力道突然推离,不由得踉跄几步,才找到平衡。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附近的摊贩似乎也被惊吓到,行人的叫喊声熙熙攘攘,满地都是打翻的瓶瓶罐罐和已然被踩烂的果脯,场面十分混乱。
你稳住自己后,忙抬头看向索恩。
却正好看到他未来得及快速躲闪,而被擦身过的马腿撞到的场景。
你脑袋里嗡地响了一下,喉咙里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马撞到人,两蹄向上扬了扬,被赶车的蒙脸人y拽着转了个方向,又向前快速奔去。
“赶那么快的马找si呢!”
“就是就是!我的东西啊!”
“唉,这要怎么收拾!”
这头,来往被吓到的人骂骂咧咧的,惊乱过后,只余一片狼藉。
你赶忙奔上前去,搀住面se有些发白的索恩,心里惊恐,“没事吧?你的腿要不要紧?疼不疼?让我看看!”
他勉强扯嘴角笑了笑,“我没事,幸好躲了一下。你怎么样?”
“我当然没事,只是你······”你皱着眉看向伤处,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驾车的人到底有没有在用心看路?
饶是一向
好脾气如你,也不禁有些气愤。
你正皱着眉专注地检查他有没有外伤,索恩却仿佛有所感应地转头。
而这时,后方那渐渐消失的马车上,突然钻出了一道身影。
是那天的那个nv人。
车架上,丽贝卡挑衅地朝他笑了笑。
她张着口形:“我还会来找你的······”
妩媚一笑,随后马车消失在了拐角。
索恩嘴角冷冷地抿着。
你未发现这之中的暗流涌动,还在一旁盘问着他,“是不是撞到伤口了?本来应该快好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他垂眸看你,面容有稍许温和,抓住你的手,“这里不方便,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还能走吗?”你低声问他。
索恩没说话,只是握住你手的力度加重了。
他定目注视着你。
“那······还是我扶着你吧,你忍着点疼。幸好出来没走多远,不然真就麻烦了。”
“辛苦你了。”索恩借着你的力道站起身,顺势擦过你的耳边,沉沉地说。
幸好事发地离店里属实不远,两人很快就走了回来。
刚一进门,你就将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这还是索恩第一次进这里。一眼看去,并没有多少华丽的少nv装饰,反而简约整洁到不像一个nv孩的房间,只是一些小角落的cha花和暖h的光亮却显得整间房子温馨异常。
索恩被扶到床榻边坐下,你则跑到一个小柜前翻着东西,随后拿了几瓶药酒和绷带疾步走过来。
你俯下身子,向他解释道,“你房里光线太暗了,还是先在我这里把伤口处理好吧。”
你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麻利地拔开药酒的橡皮塞。
“先把k······不是,先把伤口让我看看。”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索恩闻言笑了笑,温声道:“我没事,没撞到伤口,你不用这么大阵仗。”
你一直担心他的旧伤口会裂开,听到他这样讲,才觉得轻松了些许。
幸好幸好,没撞到伤处。这才刚愈合了这么些时间,不然真就前功尽弃了。
可又转念一想,那马那么高大,连你都觉得力道非常,是不是撞到了其他地方?
“还有其他伤处呢?还有哪里疼?”你问他。
“只是一点小伤,估计有些青了,上点药就行。”
“哪里?”你听罢,作势就要去褪他的k子。
因为你突然的动作,索恩似乎有些小小的吃惊,却又被你急切的样子逗笑,眉眼都弯了起来,大掌按住你的手。
其实他原本是想告诉你他自己来处理的,让你避一避。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张口说了句,“我来吧。”
你似乎也觉得不妥,脸se微红,不自然地撤了手,半蹲着身子,低头看他腰间。
这厢,索恩慢条斯理地ch0u着腰间系带,小褪k边,露出腰骨一角。
紧实的一道肌r0u线条顺势而下,隐在半褪的腰间。可见的,一片白皙之下,腰骨的那一大片青紫显得异常骇人。
你见状,眉心微蹙,不由自主地凑过去。
右指尖捏着棉花,蘸了蘸药酒,轻柔地点拭着。
怕他疼,所以一切动作都放得轻轻地。
另一边,索恩双手撑在后面,有些仰着的姿势,他目视着你的床帐顶部。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眼里带着些兴味,嘴角随意地g着不明意味的笑。
事实上,在你棉花般的力道下,伤处不仅没有丝毫痛感,反而像一页尾羽,不断地轻挠着,叫那片局地痒痒麻麻的。
你专心着自己的工作,感受到他正垂眸静静地看着。
待涂好药酒,你惯x使然,轻轻吹了吹,好像是希望药酒快些g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你r0u眼可见的,看到他小腹微动,浑身肌r0u有些紧绷的样子。
你怔了一下,立刻离远了。
而他则是低头看了看几乎是埋首在他腰间的你的小脑袋。
这种姿势,不论在谁看来都是暧昧又令人遐想的。
复又仰起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眼睫微动着,似有些隐忍。
“好了吗?”他嗓音变得有些低,问道。
“好了好了,应该没多严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你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安慰他道。
笑了笑,杏眼弯成两道月牙,好像盛着水光。
“这个药酒很灵的,约翰以前磕着哪里,涂上这个,过几天就能好
。”
“不过,你估计得晚上个两三天。”毕竟他的严重一点嘛,药酒还是很有效的。你心里暗想。
“对了,这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养好伤再来帮忙吧。不要逞强,好不好?”你语气陈恳。
索恩回望你,倒是不置可否。
幽绿的眼睛里,映出你饱满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正吐露着关心他的话语。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正是他从前睨着别人最惯常的姿态。稍顿了片刻,右手缓缓抬起。
白玉般的指尖轻抚过那片红殷,细细摩挲几下,流连,反复。
狎昵了许久,才笑着收回手。
你呆住。任由那指尖侵占,又燕去无痕地撤走。
“约翰,是吗?我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他是你养父?”
“啊······是,是的。”
“我那时是弃婴,约翰捡到我,是他养育我长大的。”你低头,嗫嚅了几句。
“这样啊。”
他看着你头顶的软软的发丝,若有所思。
处理好了伤口,你收拾着一应物品,索恩则低头系着腰间的带子。
然而你不经意抬眼间,却突然瞥到那带子上,仿佛有几点红迹。但是在翻叠间,又没了进去。
你有些迷惑。难道看花眼了?怎么有点像是······血迹?
如果真是的话,那他又有哪里受伤了?
心里这样想着,你嘴上也问了出来。
“有吗?”索恩回道,“应该是看错了吧。”他眼神看起来很自然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躲闪。
你则有些狐疑地盯着他。
不对。
“我先看看。”你说着,一边ch0u出那条带子,果然有血迹。
简直气得脑袋疼,你仰头看他,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骗我”的表情。
却见他此时脸se淡淡,看不出喜怒。
“怎么回事?”你皱着眉,小声嘀咕着,下意识顺着他的腰线将衣料向下拨了些许。
然而。
眼见着越拨越下,你也渐渐迟疑了动作。
没见着伤口啊。奇怪。
这位置太尴尬,你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僵在那里。
空气中有些压抑的因子,他x膛随着呼x1浅浅起伏着。
“······继续。”他突然说。
什,什么?
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想知道个究竟吗?继续。”
你抖了一下,刚想撤回手,却被索恩的右手握住了。
那力道擒着你,让你无法挣脱,只能顺着他的手去剥那片衣料。直至褪到一个极度尴尬的位置。
天哪,你在g什么。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进展不用这么快吧?
你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想要和那里隔出距离。
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他右侧腰骨以下的皮肤。然而明显的是,那里分明有半个印记显出来,像是被烙刻下的,在一片baeng的皮r0u上突兀着。
略微像方形,刻着一串字母,带着浓重的焦黑的颜se。疤痕已经凝成r0u痂,印子周围则是暗红se,微微肿起,好似被刻意锐化一般,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是······”什么?
你的视线仿佛被那一块印记锁住,像是僵住了一般。
脑袋里模糊了片刻,不知怎么,之后却突然闪过那天在奴隶市场时,看守人不明所以的言语。
印子。
奴印。
两者在你脑海不断交织着,以前所有的线索好像草蛇灰线般浮出来。
你断断续续好像有些明了。
是不是······当时他说的印子,指的就是这个奴印?
从前从未接触过这些奴隶交易时的黑话,你还天真得以为是什么胎记疤痕之类的,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在一想,似乎这样,一切才更加合理。
为什么索恩明明身t健全、相貌出众,那位男绅却不愿买走他,直到最后被你捡了便宜?仅是因为腿伤?
不,不可能。
与此相同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下等交易的奴隶市场,也就能解释得通。
而一旁,索恩的神se渐渐冷凝。瞳孔的颜se深深的,好像平静无澜的阔海之下正汇聚着一场大风暴似的。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伏下身子,在你耳边低声呢喃。
“之前你在发现我发se不对时,是不是就在想,我可能是个贵族,对吗?”
“······”
不理会你的回应,他继续说,“没错,我是。”
“而且,”他朝你耳边吹了口气,如情人般耳鬓厮磨着,“你也没有看错,这就是奴印。”
“被烙上奴印的人,皆是j1any1n、嗜财、贪赌、杀人成x的亡命之徒或背信弃
义的叛国者。生前,身t就应该遭受万人践踏,si后,肮脏的魂识还要恒久地沉在地狱里,受尽业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