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要不要我去喊莫医生来”胡迁看着秦十界的手牙齿都开始泛酸，这得多疼啊。
“不用，别打扰他”秦十界面色有些白，这一刀很深，缝了不少针。
那人也不知道起床没有，是在他的家里呆着还是不听他的话来了医院？还是回了自己家？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秦秦先生，手不能用力”护士小声说着，被秦十界脸色吓得手都有点抖。
“嗯”秦十界应了一声，这才发现有些失态。
“秦总，直接送您回去吗？”
天色还早，秦十界心里打着鼓。他知道，莫如然要是醒了，自己回去看到这人的概率几乎为0。而且，照目前这个时间来看，莫如然不可能没醒。
秦十界咽了口口水，随后迈向门口的脚微微偏移，大步向康复中心走去。
“我去看看左臂恢复的如何”
要去康复中心必定经过神经外科，而莫如然就是这个科室。
秦十界走的很快，经过神经科时故意放慢脚步，余光时刻关注着办公室半开的门。
“秦先生？您胳膊恢复的怎么样？”
一句问候将秦十界拉回现实，秦十界立马收回眼神，向院长点了下头。
“院长，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再去康复中心看看”
“那就好那就好，哎，秦先生，您这是，手又受伤了？”院长心下一震，现在商战都动刀动枪了？
“不打紧”秦十界将手藏到身后，眼睛不自觉往办公室瞟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
老院长好歹在医院干了三十多年，察言观色能力自是上乘，一眼就看出秦十界的想法。
“秦先生是要找如然吗？”
“嗯？”秦十界像是魂不附体一般，顿了一会后才答道：“上次走的匆忙，还没来得跟莫医生道声谢”
院长了然的点点头，随后有些可惜道：“不过如然中午已经跟我提了离职，秦先生的谢意日后有机会我亲自转达”
“离职？”秦十界眉头瞬间皱起，“有说去哪了吗”
男人身上的威严令人头皮发麻，院长心里一咯噔，心下顿时有不好的想法，如然离职怕是和秦先生有关。
“没有”
秦十界眼底像是蕴含些怒意，又掺杂些委屈，随后对着院长道了声谢，便大步往回走。
“胡迁，去查一下莫如然今天的航班”
“好的，秦总”
秦十界靠在座椅上，用力揉了揉山根。原本一夜没睡都精神抖擞，听到这人要跑，却突然感觉到万分疲惫。
“秦总，莫医生的航班半小时后起飞，我们现在去机场吗”
“不用”秦十界悠悠睁开眼睛，脸上泛出冷意，“现在去也赶不上，去通知机组，不许让人上飞机”
莫如然肯定不知道，他坐的这趟航班的公司就是秦氏底下的产业。
“您好，请问您是莫如然先生吗”
“对，我是”莫如然看着工作人员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
“抱歉，您的证件有些问题，被这次航班拒载了”
“拒载？”莫如然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从来没遇过这种问题，“我的证件有什么问题吗？可不可以办临时证件？”
工作人员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欲言又止道：“抱歉啊，莫先生，真的不能载您”
莫如然一看这个表情，脑海里立马闪回秦十界的模样，随后拎着包的手越攥越紧，声音像是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我知道了”
“秦总，那我先回去了”
秦十界嗯了一声，将门掩上。
床上的被子还皱成一团，像是还有那人的温度。秦十界失神的伸出手，慢慢往里面探去。
冷。
明明是夏天，秦十界却感觉异于常温的冷。
枕头上还有那人残留的洗发水香味，秦十界轻轻拿起，将脸埋了进去。
莫如然上不了飞机，肯定知道是他搞的鬼，所以一定会来找他。
想着秦十界嘴角弧度越来越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莫如然是有无法控制的占有欲的。
最起码他以前可没有绑架人这个癖好。
秦十界越埋越深，身体温度慢慢上来，后背的挠痕开始隐隐作痛。他突然福至心灵想到，这算不算爱的一种实物性表现？
心里的小九九不停做着斗争，直到门猛的被推开，秦十界像是魂快要吓没了，立马坐直。
莫如然喘着粗气，脸上像是厌恶到了极端，结果嘴还没来得及张，就看到这人摇了摇包成粽子一样的手，脸上还有被吓到的惊慌失措。
“嗨！老婆！”
空气一瞬间凝固，秦十界的嘴角凝在脸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想立马捅死自己。
莫如然脸色并不好看，白了红红了白，稍稍平复呼吸后，忽略这人包扎的手，站在门口质问道：“你把我的证件怎么了，为什么我现在不
能搭乘航班”
秦十界低着头，仔细整理下衬衫，慢慢走到莫如然面前。
莫如然顿时往后退了一步。
秦十界抿了下嘴，眼里像是有些伤心，“如然，昨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对于我来说，喜欢上一个人很难，何况我们两个互相喜欢。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隔阂，你还在恨我，我都理解”
“但我不能放你走”秦十界一字一句道。
“我们的感情并不稳定，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再爱上别人，但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霸道而又强势的话听起来像是夸大其词，但莫如然知道，秦十界真的做的到。
他们两个人对这段感情都心知肚明，但却始终找不到突破的出口。
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许久，莫如然才张开口，“秦十界，我不恨你了。所以，我们两个就此两清吧”
“如然，再给我一次机会”
莫如然闭着眼，眼眶已经红了一片。随后转身将门拍上，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
“呃！”
手上的伤口像是又裂开，秦十界立马将手藏在身后，慢慢跪倒在地。
“你怎么了！”莫如然脚往前探了一步，又缩回去，“你不要装病！”
莫如然下巴不停颤抖，双手紧握成拳落在身侧。
“如然再给我次机会”声音愈来愈低，血将纱布染透。秦十界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像是那人蹲了下来，将他抱在怀里。
“十界！秦十界！”
“如然！”
“别动”
秦十界睡梦中惊醒，睁眼便看到莫如然一脸紧张的按住他肩膀。
“伤口裂开了，我刚简单给你处理了一下，回头还是得去趟医院”莫如然皱着眉道，这人工作这么危险吗？三天两天受伤。
秦十界微微翘起嘴角，右手已经换了包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莫如然亲自包的，显得舒服了不少。
“谢谢”
千言万语抵在嘴前，秦十界将其他咽下，认真道了句谢。
男人诚恳的望着他，莫如然突然觉得心跳加速，慌张背过身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不用谢，我作为医生该做的”
“嗯”秦十界宛然一笑，房间里渐渐没了声音。莫如然扣好医疗箱，状似随意问道：“你那什么刀割的，伤口还挺齐的”
秦十界暗笑，知道这是莫如然变相关心。只是这笑仅停留一秒，秦十界脸色就变了。
不对，他这个伤口应该是把瑞士军刀割的，陈山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
身后没有回答的声音，莫如然有些生气，故意将箱子重重碰了一下。
“啊？”秦十界回过神，急忙答道：“没事，这次是意外”
莫如然知道这是不愿多说，脸色更冷了几分。快速将医药箱放回原处，背对着秦十界，“我走了，身份证件你最好快点给我取消限制。要不然别怪我去找警察处理，市级不行我就找省级，省级不行我就找中央，我就不信了，你秦十界就那么能只手遮天”
“如然！”秦十界一个翻身站起，身形有些不稳，“我去医院不方便，你能留下来照顾我几天吗”
秦十界试探的靠近几步，温热的气息洒在莫如然的头顶上，声音小小委屈，“我是病人，今天本来是缝好的，是你关门我才被夹得”
“你在怪我？！”莫如然转过身，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人还真是得了巧还卖乖，他为什么关门啊？还不是怕被追上来又要对他怎么样？
秦十界低着头默不作声，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莫如然看那样子就知道还在装委屈。
“秦十界，不要闹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这样结束对我们都好”莫如然轻声道，心底泛点苦涩。
“如然，我没有闹”秦十界抬起头，直视他，轻声道：“陪陪我吧”
男人的声音带着祈求，莫如然突然觉得秦十界异常脆弱。就和医院那时候一模一样，会主动说自己不舒服，会要自己陪他
鼻尖有些酸涩，莫如然偏了下头，秦十界趁机将门关上，整个房间顿时封闭起来。
像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秦十界主动开了口，“如然，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莫如然吸了吸鼻涕，随便搭了句，“你会吗”
秦十界傻笑两声，兴冲冲跑去厨房。
不过事实证明，这人是真的不会。
在莫如然听到第三次盘子落地的声音后，他决定还是去一探究竟。
刚走到客厅，先不说地上已经不知道碎了多少盘子，重点是这人的衬衫都像被火燎了。
莫如然赶紧跑上前将火关了，秦十界左手举着锅铲有些尴尬，“你怎么进来了”
“我不进来难道看你把房子给烧了吗？”莫如然没得好气，一把抢过锅铲将锅里那一天乌漆嘛黑的东西盛出来倒掉。
秦十界眼里瞬间亮了光，惊喜道
：“如然你会做饭？”
“不会”莫如然白了一眼，继续将灶台收拾干净，阴阳怪气道：“但我不会像某人，不会还来炸厨房”
“我会！”秦十界继续逞强道：“我只是，只是不习惯左手”
莫如然随意应付两声，就像在哄小孩一样。秦十界看得出来他在敷衍，自己也觉得丢人，索性弯腰捡地上的瓷片。
“别动”莫如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拉，自己则皱着眉蹲下来捡干净。
“你别等会又割伤了，两只手都不能动，看你怎么办”
莫如然说话的语气有点冲，但秦十界还是听出了关心的意味。很多事情并不能从表面看，得从结果分析。
这人骂得再凶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让他不要动，自己处理干净？
这不就是喜欢他的表现？
莫如然扫着地，余光瞥见这人抑制不住的笑容，觉得有些神经。
“你在发春吗？”
这话从嘴里说出来，莫如然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这人这副模样，还真是…
很像思春。
“啊？”秦十界瞬间回神，像是没有看到莫如然的嫌弃，认真答道，“alpha没有发情期，只有易感期”
“”
无语的对话就此结束，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个头一个尾。
莫如然也搞不清楚自己呆在这里的意义，他现在从医院辞了职，钱这方面倒是不用怎么考虑，他以前存了不少，但也要找点事情做，总不能一直和这人呆在一起。
秦十界拿着手机，不停切换应用，看着莫如然皱着眉戳手机，也不敢打扰。
还好外卖的到来救活这诡异的气氛。
莫如然低头嚼着饭，时不时瞄一眼这人。秦十界正左手拿个勺子在那与菜作斗争，看这个情况，他饭吃完，这人都吃不上一口。
手是他弄撕裂开的，帮一下忙正常吧？
想着莫如然轻轻放下筷，抽出一双新的，夹了些菜给这人，随后又迅速低下头将脸埋进碗里，大口扒饭。
秦十界看着瞬间堆满的碗，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说不感动是假的，他父母去世的早，从小便是爷爷带大。后面爷爷也去世了，他才十几岁，却被秦氏的人造谣命里克亲。
是了，爸妈死了，爷爷也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人愿意对他好了。
所以他就算真的变成那群人嘴中的样子也无所谓，为了守好爷爷创造一辈子的秦氏，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而如今，可能是上天也可怜他那么多年的孤苦零丁，所以将莫如然派来他的身边。
即便这人嘴硬，但他知道，这人对他是实打实的关心。
所以，他不会放过莫如然，不会放过这世上难得的一片真心。
两人安静的吃着饭，等到秦十界慢吞吞咽下最后一口，莫如然才开口，“晚上我就先回去了”
“如然”秦十界一把覆上莫如然桌上的手，莫如然抖了一下，立马抽回。
秦十界嘴角抽了一下，尴尬收回手。
“我”
秦十界大脑急速旋转，试图找一个信服力强点的理由出来，可惜大脑一片空白。
莫如然看他这样就知道没憋什么好事，对于秦十界，他总是心软，然后这人便得寸进尺，一步一步将他骗到床上。
这人只是喜欢他这幅身子罢了。
想到这莫如然脸色更冷了几分，鼻间不屑的哼了一声，拿起包就准备往外走。
餐厅的凳子一阵挪动，秦十界小跑到他面前。莫如然这次没敢拍门，就看着秦十界红着脸挡在门口，一脸欲言又止。
“你到底想干什么”莫如然语气有些烦躁。
“如然”秦十界咧了下嘴，眼睛突然一亮，急道：“上次手术那地方这两天有点疼”
说着还稍稍活动下左臂，发出一声倒吸气。
莫如然狐疑似的打量着秦十界，这人脸色一天都不好，今天被刀伤了右手，左臂说不定也拉伤了。
“过来”莫如然皱着眉，又走回到沙发上，对着秦十界命令道：“把衬衫脱了”
秦十界立马屁颠屁颠跑过去，他现在全身上下，除了腿和脸，上半身算是受尽了折磨。
莫如然看着他死活解不开扣子，抿着嘴还是上了手。
胸前的扣子正被白皙无暇的手解开，秦十界屏住气，不停暗示自己不能起反应。
相比于秦十界的忸怩不安，莫如然倒显得坦荡不少。毕竟是他的第一次手术，术后反应和康复也都是他要关心的，完全没有秦十界想的那么多。
深蓝色衬衫被扒下，男人坚实的肌肉一览无余，莫如然不自然的垂下眼。
秦十界也没好到哪去，这人柔弱无力的手老是轻拂过他的肌肤，像是唤醒某处的施法一样。
“我看看后面”莫如然只想这人赶紧背过身，逃离这暧昧的气氛。
秦十界乖乖背过身，本以
为逃脱奇怪氛围的莫如然当即愣在原地。
这
是他昨晚弄的？！
莫如然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那满背的挠痕，心下一顿震惊。
那些泛红的，结痂的，像血珠一样的挠痕叠在一起，只要看一眼，便知道这人昨晚情事做的极其尽兴。
“怎么了？”秦十界偏头道，完全忘了自己满背挠痕正晾在莫如然面前。
莫如然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伸出手，覆上左臂的伤口。
线早就拆了，现在长出些泛红的嫩肉。
莫如然揉了揉，“痛吗”
秦十界根本没有感觉，但还是轻声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有点”
莫如然眉头越皱越深，也顾不及那些不好意思，又加了点力度。
“这样呢？”
“嗯，还是疼”
“怎么这个地方都疼了”莫如然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
秦十界害怕这人过于担心，急忙道：“可能是这两天有些拉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这两天干了什么？”
话刚说出来莫如然就后悔了，这两天干了什么，还能干什么，不都和他在床上吗
秦十界像是也有点尴尬，没有回答。
“那你就好好休息两天，我我先走了”
“如然”秦十界转过身，有些忐忑道：“可以照顾我两天吗”
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秦十界正拿着那种眼神望着他。
莫如然紧紧咬着牙齿，许久，像是败下阵来，“哪里有客房”
秦十界顿时喜笑颜开，也没管衣服还没穿上，连忙打开主卧对面的房间，脸上的笑容抑制不住。
“如然，这里，房间是干净的，阿姨一个星期扫一次，等会被子我帮你拿”
说完又急冲冲跑回自己房间，将几套备用的被子帮忙铺上。
莫如然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人跑来跑去，一只手费力的帮他铺床，鼻尖又涌上酸涩。
要是没有刚开始那些事情，一切该有多好。
“我来吧”莫如然吸了一口气，走过去接过秦十界手中的被套，利落套好。
秦十界站在一旁有些低落，他留人下来，结果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处处都要这人亲力亲为，倒像是更麻烦这人了。
“如然，不好意思啊”秦十界讪笑两声，“等我下次手好了”
“秦十界，我累了”莫如然淡淡打断他的话，背过身将包里东西拿出来摆好。
半晌，身后没有传来其他声音，莫如然只是垂着眼看着窗户上倒映的人影。
“那好，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了”秦十界尽量让自己声音平和些，但可惜，那颤抖的声线还是随着空气传播到了莫如然耳中。让他瞬间攥紧手中衣服，直到这人拖沓的拖鞋，将门关上。
这是莫如然第一次清醒的睡在秦十界家里，这人的房子装修的简约，没有多余的装饰，也就少了些生活的气息。
莫如然躺在床上，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头脑昏沉，不知不觉闭上了眼。恍惚中，像是听到肉体坠落的声音。
“嘶”秦十界趴在地上，用手肘撑了下，发现动不了身。这可能是装病得的报应，谁能想到他洗个澡摔成这幅模样，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此时莫如然瞬间睁开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像要震破他的耳朵。
“秦十界”莫如然喃喃道，一把掀开被子。
客厅的暖光灯开着，莫如然轻轻敲响对面的门，“秦十界，你怎么了？”
秦十界还在努力撑起身体，可惜他右手受伤，左手刚刚摔得就是左边胳膊，带的后面的伤口都疼了起来。
听到莫如然的喊声，秦十界立马深呼吸几下，喊了一声，“没事儿！就是书掉地毯上了！吵醒你了吧！你快去睡！”
秦十界一口气说完，话音刚落，就疼的轻轻吸了几口气。卫生间的瓷砖冰凉，他只能慢慢挪动身子，试图用膝盖站起。
莫如然放下敲门的手，有些担心的瞥了一眼房门。突然想起这人声音闷闷的，根本不像是在卧室的声音，而是卫生间！
卫生间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
莫如然没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直接冲了进去，一眼便看到秦十界跪在地上摇摇欲坠往下倒。
眼见快要摔倒地上，莫如然立马跑过去跪在这人前面。秦十界上半身便自由落体的搭到莫如然身上，两人面对面跪着，像是情人间在缠绵细语。
“如然，你又救了我一次”
莫如然根本没心思听这人说些废话，怀里的胸膛已经冰凉。到底是摔成什么样，才会爬不起来。莫如然只觉得气的脑袋一片晕眩，声音都有些抖，“躺多长时间了”
秦十界不想让这人担心，咧着嘴笑了下，“没多长时间”
“我问你多长时间！”
突如其来的吼声让秦十界身形一顿，感受到怀里人身体在
发抖，秦十界忍着疼抚上这人腰身，轻声道：“五分钟左右，左边胳膊摔到了，导致重心不稳才没站起来，腿不疼”
秦十界一股脑汇报完毕，随后大手稍稍用力，试图让这人安心些。
浴室里一瞬间只剩下莫如然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酝酿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受伤！”莫如然崩溃道，双手无所适从的抓着自己膝盖，“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这幅模样！”
害他心疼不已，害他内心备受煎熬。他不明白自己，明明该厌恶该恶心这人，却在一次次看到这人受伤后，一次次突破底线。
他恨这样的自己。
秦十界眼眶有些热，用力把人搂在怀里，大手覆上脑袋，来回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人逐渐平复下来。
莫如然眼眶泛着红，默不作声将人扶到床上。随后抬起秦十界的胳膊，轻轻摁着。
发疯之后的人格外冷静，莫如然皱着眉，觉得自己刚刚那一通操作实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恨不得立马消除这部分记忆。
越想越懊悔，莫如然眉头紧锁，还在那纠结刚刚的事，却不知他现在这幅模样快要把某人魂都勾没了。
秦十界痴痴的看着莫如然，这人白皙如玉的脸上泛着绯红，平常带着淡漠疏离的眼睛此刻红了一圈，水润光泽的唇也因为刚刚的宣泄而异常艳丽。就像是被雨水拍打后的桃花一样，楚楚动人。
想着秦十界神不由自主靠近，莫如然冷着眼，手上一个用力，秦十界顿时龇牙咧嘴，倒吸一口气。
“如然，疼”秦十界撒娇似的哼了一声，轻轻扯了下莫如然的衣角。
可惜莫如然并不领情，利索打开医药箱后，拿出红花油倒在手心揉搓制热，用力开始推拿。
秦十界疼的太阳穴青筋都鼓了起来，宽大的手死死掐住膝盖，眉毛都快飞了，仍咬紧牙关不敢松口。
他知道，他这一出声，一辈子脸算丢完了。
秦十界第一次觉得时间那么漫长，就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直到肩膀的疼痛逐渐消失，那双手才终于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对莫如然的手没起那种心思。
秦十界悄悄喘着粗气，活动了下手指，胳膊现在只有一点酸麻，力气也逐渐恢复。
莫如然正站在那收拾医药箱，秦十界突然发现，他对莫如然像是只有无尽的汲取。这人工作因他而辞，心理上的阴影也是他造成的。他没有带给这人任何好处，就连现在受伤，都需要麻烦这人照顾。
所以，莫如然恨他才是对的。
这个认知让秦十界顿时慌张起来。
“如然，要不要给你买辆车代步？再买个房子”
“秦十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莫如然冷声打断，医药箱发出一声闷响合上。
这人是把他当情人一样养了？
“我我没”秦十界结结巴巴，围上浴巾走到莫如然面前。
莫如然后撤一步，直视这人，冷声道：“秦十界，我对你只是简单对个病人。今天不管是你，还是任何人，我都会救”
“不是这样的”秦十界皱眉道，一步一步逼近莫如然，“你刚刚在浴室对我很关心的”
一下被戳到痛处，莫如然大声反驳道：“那不是对你的关心！”
“是的！”秦十界皱着眉喊道，他急需莫如然承认对他的关心，承认关心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强迫。
莫如然红着眼，一步步后退，直到墙角，“那是我恨我自己不争气！我恨我自己下贱！”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下贱！”秦十界下颌线绷紧，咬着牙道：“我是强奸犯！你为什么会对一个强奸犯这么纠结！”
“你就应该趁机杀了我！”
说完秦十界像是被自己这个想法惊艳到，眼睛一亮。
一瞬间，莫如然仿佛又看到那个脆弱不堪的男人。
秦十界伸出手，眼里带着眷恋，轻拂过莫如然的脸颊。随后一把拉开床头抽屉，抽出刀放到莫如然手里，握着这人手用力往心脏捅。
“来，如然，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男人的声音循循善诱，手被人攥得生疼，莫如然这才意识到面前这情形不是在做梦。
“秦十界！你干什么！”
莫如然咬紧后槽牙，用尽全力往回抽刀。可惜就算秦十界受了伤，alpha的力量也不是beta能抗衡的。
眼见刀就要刺了进去，情急之下，莫如然根本没法思考，连忙环住这人脖子，吻了上去。
秦十界怔在原地，全身血液仿佛逆流。目光所及之处，莫如然正紧闭双眼，用力吮吸他的唇瓣。
手里的力气一下松懈下去，刀发出一道清脆的落地声。
秦十界悠悠闭上眼，左手用力固定住这人脑袋，用舌头撬开那道形同虚设的牙关。
吻是激烈的，秦十界越吻越凶狠，高大的身形将人完全挡住，舌头肆意在口腔里翻搅。
莫如然只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呜咽声，手不停拍打这人后背。
“如然”秦十界黏着唇畔呢喃道，眼底的戾气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带着柔情的欲望。
莫如然趁机赶紧呼吸，嫣红的唇有些发抖，秦十界轻轻黏上去，变换着角度吮吸，最后掐着下巴又将舌头伸了进去。
这次的吻是缠绵的，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声。莫如然怕伤到这人，只敢小幅度推搡，反而让秦十界更用力的霸占，手也不规矩的开始游荡。
“唔”
莫如然挣扎幅度越来越大，他已经感觉到这人那处抵着自己。
秦十界舒服的直哼哼，用身体挡住莫如然逃离的心思，左手滑落到上衣下摆，从腰侧慢慢上滑，拇指直抵那一点。
“唔！”
莫如然身体猛的绷紧，瞬间睁开双眼，奋力挣扎起来。秦十界还在快速摁着他那点打转，让他的下腹涌上一股热流。
这人伤成这样还想那档子事，莫如然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用力咬了下这人舌头，随后一把推开。
空气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秦十界一个踉跄站稳，随后捂着左脸，懵懂的望着莫如然，声音带着委屈，“如然怎么了”
手落在腰侧，莫如然觉得有些麻，脸上也有点尴尬。打这一巴掌纯属气上头，现在要解释，怎么说都有点欲盖弥彰。
“我没同意…”
同意？秦十界极速思考，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他看到莫如然脸上和脖子泛着潮红，宽松的裤子隐约映出半勃的东西，这才恍然大悟。
“如然！我，我没有想强迫你的意思”秦十界急忙解释道，“这些就是生理反应，我，我”
秦十界看着自己那不成器的左手，底气愈发不足，“我，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进去了”
他真的没说假话，这手是自己滑进去的，然后就摁上了那点
这些都是之前做出来的习惯，他没刻意撩拨
可惜这话他不敢说，怕牵起莫如然不好的回忆。
“如然，我不会强迫你的，以后，以后我都尊重你”秦十界举起包成粽子的右手，向天发誓道。
这个画面太过搞笑，莫如然差点都要憋不住。
“我回去睡觉了”莫如然捡起刀藏在身后，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是强奸犯会有法律来约束你，而不是私底下这种极端行为”
说完，莫如然便快速走了出去。
秦十界只感觉鼻尖有些酸，连忙跟上莫如然的步伐，“如然，谢谢你”
砰——
门猛的被关上，秦十界后怕的摸了摸鼻子，随后站在门口笑的像个吃糖的孩子。
一夜好梦
莫如然醒时已经早上八点多了，这一觉他睡的很沉。很奇怪，原本以为闹成这样他该一晚辗转难眠。但实际上，他刚沾上枕头便立马睡着了。
难得睡了这么一趟好觉，说实话，这还真的是被秦十界绑的那么多个月里最好的一次。
说到这人，莫如然抿了下嘴。他和秦十界现在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地步，他能感受到秦十界确实喜欢他，虽然方法偏激，但他也不是傻子。
这人在床上作势激烈，但实际上也没伤到他。甚至每次会将枕头垫着他的腰，结束后都给他清理抹药。该说不说，他也确实爽到了。
除却那两次不堪，秦十界完全就是他的取向。
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给出回应。
莫如然皱着眉，像是思索不到结果，最后轻吁出一口气，就让时间给出答案吧。
“如然，醒啦”秦十界偏头望了他一眼，随后又急匆匆拿个锅铲不知道弄些什么。
莫如然嘴角抽了一下，心下又想到昨晚锅里那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胃里都有些翻涌。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悄悄探头瞄了一眼。
煎蛋？
模样倒是不错，只是
莫如然看了一垃圾桶的蛋壳，只是这不知道煎了多少个蛋才成功的。
“如然，你在笑”
秦十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此刻正眉眼带笑的望着他。
要不说人长的帅是有好处的，莫如然心猛的一动，差点要蹦出来了。
“我没笑”莫如然敛起嘴角，故意耷拉着脸走到餐桌。
秦十界盯着这人发红的耳根，心里只觉得甜滋滋的。
早餐是一个香肠一个煎蛋一片烤干的吐司和一杯牛奶，莫如然慢吞吞吃着，秦十界在那滔滔不绝说着原本是想要做三明治的，可惜手受伤了，以后一定让他吃上满汉全席什么的。
莫如然敷衍的应了两声，但那人丝毫不受干扰，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在公司那套收收？别给我画饼？嗯？”
莫如然有些无奈，一个早餐功夫，这人已经把他们一生都畅想完了，甚至连死埋在哪都想好了。
“如然！我没画饼！”秦
十界真心觉得冤枉，昨晚他就在备忘录里记着呢，结婚度蜜月生孩子养孩子旅游
他可是整整想了一晚上！
莫如然擦了擦嘴，右手撑着下巴，神态像只慵懒的猫一样。
“我也没答应要和你在一起吧？你是准备继续绑架？还是各种催情药来一遍？”
“怎么可能！”秦十界立马反驳道，人只有在鲜活的时候才是最美丽自由的，他不会再强迫莫如然。
“哦？那你一个人在那计划有意义吗？”莫如然挑了下眉，抱着看戏的心情听这人回答。
秦十界眉头紧锁，沉思许久，就在莫如然已经没兴趣听这个回答时，这人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能不能留点时间和我偷情？”
莫如然顿时瞪大双眼，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我可以买栋房子，以后我们就在那里约会，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的，你来陪陪我就好”秦十界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觉得这可能性太低。
莫如然不喜欢他是应该的，他本来就是强奸犯。只有莫如然这种傻子，才会对他这种人好，才会一次次救他。
如果是他，昨晚那人早就死在他的刀下。所以，不管莫如然做什么，他只想在好好背后守护这人，即便得不到回应。
莫如然没有回答，餐厅的空气像是一下浮躁起来，秦十界脑子里正在极速规划着莫如然和别人在一起后他的安排。
他把一切想得太好，把莫如然列到他计划的每件事情中，却全然忘了这人不属于他的情况。
“我也可以主动去找你”
“秦十界”莫如然抿了口牛奶，压下嗓子里的酸涩接着道：“我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你不用考虑那么多”
心脏像是要破体而出，秦十界呼吸越来越重。
他知道，莫如然说这话意思是让他不要多想。不仅包括了不要多想自己和他，也包括了不要多想他和别人。
所以，他是有机会的！
莫如然忽略这人激动的神情，起身走向沙发。秦十界立马像跟屁虫一样跟过来，在后面不停碎碎念。
“就算如然喜欢了别人，那我主动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他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如然应该也找不到比我还优秀的人吧”
“我尊重如然，不代表我要尊重追求他的人啊！”
“”
“秦十界，你够了！”莫如然忍无可忍，一把攥住沙发上的抱枕，往这人头上砸去。
秦十界一个闪躲，嘿嘿一笑，“没打着”
莫如然气的像只河豚一样，将沙发上抱枕一股脑扔过去。秦十界假装闪躲不过，任由抱枕砸到身上，娇俏的发出惨叫声，最后倒在抱枕堆里。
莫如然被这人样子逗乐，缩在沙发里，慢悠悠刷着手机。
秦十界一股脑爬起来，坐在离这人稍远点的地方。他知道，他太近了，莫如然会不自在。
“如然，你，真的不去特殊医院了吗？”
对于这件事，秦十界心里一直很愧疚。莫如然这么优秀的人，因为他的事离职，实在是太可惜。他是莫如然亲自手术的人，在那十几天里，莫如然的专业他自然是全部看在眼里。
一个同时具备专业性和亲和力还这么年轻的医生，是不可多见的天才。
莫如然没说话，他也在想。那天提离职，原本是想逃离秦十界。但现在，他和这人反而相处在一个屋檐下，那离职的事好像就没必要。但这话他该怎么和院长说…
“我再说吧”
话音刚落，秦十界立马懂了意思，连忙将手机递到莫如然面前。
“我跟院长说了，在外面旅游时候碰到了你，院长让我再挽留你一下”
莫如然接过手机，话题是秦十界引出的，院长确实回了这条消息。
“那我跟院长说下？”看到莫如然犹豫不决，秦十界试探的轻声问道。
莫如然咽了口口水，将手机还给这人，“我自己来吧”
说着打开手机跟院长发消息，秦十界立马屁颠屁颠挪回去，拿着电脑看资料。
“如然，你回来那真是太好了。秦先生昨晚和我说你一定会回来，我还有点担心你和秦先生有什么矛盾，不敢回答他”
莫如然抬头瞄了一眼这人，低头快速码下字，“他主动和您提的吗”
“是的，他打了个电话过来，我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他就说旅游时碰到你，然后和你聊了辞职的事，说你觉得当时心急，做的决定比较冲动。我一听这话，当然立马让秦先生叫你回来”
莫如然紧紧握着手机，心里小鹿撞的厉害。
“如然，那什么时候给你办复职手续？”
莫如然愣了一下，余光瞥见那人的手，手指轻轻在键盘上摁下几字。
“院长，再过几天吧”
“好”
对话到此为止，莫如然放下手
机，手心冒出一股虚汗，而在对话中被谈及的那人此刻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电脑。
秦十界皱着眉，陈山居然只被拘留了十五天？到底谁在背地里帮他？
还有那把刀，他到底从哪弄到的。
秦十界抿着嘴，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
「帮我查下这刀国内的购买名单」
事情安排完，秦十界眉头这才舒展开，抬头瞥向莫如然时正好将这人抓个正着。
莫如然慌忙垂下眼睛，一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和院长说好了吗？”
莫如然嗯了一声，过了一秒，又向着秦十界点了下头，“谢谢”
秦十界怔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声音清润，“不用谢”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互相感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气氛。
半晌，秦十界还是打破了安静，“那我明天送你去医院？”
“我”莫如然咽了下口水，“还想多待几天…”
像是觉得这话太过暧昧，莫如然连忙又补了句，“你这手我也有责任”
“好”秦十界急忙应道，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脸上有些不自然。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多问。
莫如然这一呆就呆了一个星期，两人相处的意外融洽，晚上还会出去散散步。除却那天晚上的吻，秦十界也没再对他动手动脚。
莫如然靠在墙上，看着这人左手已经有些熟练地炒菜，一时有些恍然。
还真让他学会了。
莫如然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慢慢敛起嘴角。
该拆线了…
这顿饭两人吃的异常安静，秦十界轻轻放下碗筷，眉头一直紧锁着。莫如然早上已经跟他说了晚上拆线，这顿饭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共进晚餐，以后…
“拆线了”
温润的男声打断思考，秦十界回过神，将手搭在桌子上，眼神一寸一寸描绘着这人的脸，想将这幅模样刻进心底。
“恢复的很好”
莫如然将拆出的线放到一旁，给那层嫩肉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布。至此，这只包成粽子的手，终于能漏出那五只修长的手指。
“这个三天后就可以拆了，不影响你做康复运动”莫如然仔细包好，还在上面还系了个蝴蝶结。
秦十界笑出了声，用左手戳了戳那个小巧的东西，“怎么还扎个蝴蝶结”
“你不也喜欢画爱心吗”莫如然打趣道，只是这话刚说出来，两人都愣了下。霎时间，空气中弥漫开暧昧而又悲伤的气息。
莫如然敛起笑脸，转过身收拾医药箱。
秦十界只感觉心脏像是被撕裂一般，薄唇嚅动了一下，哑着嗓子开口说了声谢谢。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对这人说过多少次谢谢，但还是觉得不够。
“我该做的”莫如然合上医药箱，长睫低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离别在即，客厅里的氛围有些沉。秦十界率先打破寂静，试探问道：“我明天送你去吧”
“不用”
莫如然将医药箱放回原处，转过身对着秦十界笑了下，“你手也还没好，这边离医院挺近的”
秦十界偏过头，低低嗯了一声，右手无措的在沙发上虚拢。
“那晚安”莫如然牵了下嘴角，拿起手机转身往房间走，临到门口，还是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
那人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暖黄的灯光洒在头顶，显得格外落寞。
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莫如然便睁开了眼。这一晚上，他只觉得大脑像是堕入混沌一般。
扶着脑袋，莫如然慢慢靠在床头。外面像是下了小雨，天阴的厉害，隐约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是个睡懒觉的好天气。
莫如然笑了一下，打开手机，6:10，倒是还早。
看着光秃秃的信息，他才突然想到他和秦十界连个微信都没加。这次一走，除非这人受伤
莫如然立即摇摇头，算了，遇不到就遇不到，还是不要来医院的好。
听了二十几分钟的歌，莫如然看着时间差不多，洗漱完就拎着包准备出门。
他的东西不多，来的时候怎么样，走的时候也怎么样。虽然秦十界让人上门送了不少衣服，但那些东西太贵重，莫如然曾经看了眼价格，随便一件都他几个月工资了，还是不带走为好。
手摸上门把，莫如然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脑海里突然想到秦十界会不会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如果这人执意要送他，那他
莫如然咬了下唇，或许可以和这人一起走过去。
莫如然不自觉咽了口水，轻轻拉开门。客厅格外安静，空无一人。
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莫如然呼出一口气，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受。
或许还在睡觉吧，莫如然想到。
不过…
借宿那么长时间，还是要跟主人
道个别为好。也可以加个微信，回头这人恢复有问题的话还可以联系他。
莫如然心里连连点头，对自己考虑那么周到竖起个大拇指。
「砰砰」
“秦十界，你醒了吗”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答，莫如然皱着眉又敲了几下门。
“秦十界？”
还是无人应答，莫如然顿时把包一放，连忙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一片阴暗，莫如然不知道灯在哪，只能隐约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块。
“秦十界，你还好吗”
莫如然摸着黑，手刚碰到床边，就摸到这人滚烫的皮肤。
怎么这么烫？！
莫如然大惊失色，不会是刀伤发炎了吧？
“老婆”
莫如然听不清，只当这人烧糊涂了。连忙在墙上摸了一通，终于找到了开关。
暖黄的灯光充斥整个房间，床上的人面色潮红，身上已经不着分缕。
“老婆信息素”
莫如然还在费劲扒拉这人的手，哪里有闲功夫听这人嘟嘟囔囔说不清的话。
秦十界朦朦胧胧睁开眼，看到莫如然一脸担忧的样子，心里更加委屈。
昨晚他听到莫如然要走后，心脏就像被撕裂一般，悲伤快要将他吞噬。
这是他的老婆哪里都不能去
“唔！秦十界！唔！”
嘴里毫无防备钻入舌头，莫如然瞪大双眼，奋力挣扎起来。谁知秦十界双手一掐，径直把他举到床上，倾身压了上去。
“老婆我要信息素”秦十界嗅着莫如然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停在这人身上拱。
“秦十界！”莫如然咬着牙，一手扯住这人头发往上拽，“我是beta！没有信息素！”
“有的！”秦十界撅着嘴，“老婆身上香香的！”
“那是沐浴露！”
“不是那个！”
“那就是洗发露！”
“也不是！”
“护发素！”
“不是不是！”秦十界撒着娇，将近19的个子，硬生生想埋在这178的怀里。
“秦十界，你易感期到了！我去给你拿抑制剂！”莫如然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让身上这个人松开半分。
“有老婆就不用抑制剂！”秦十界撅着嘴，朝着莫如然讨亲，“老婆，亲亲”
莫如然一手捂住这人的嘴，把这人头转向一边，咬牙切齿道：“我不是你老婆！”
“里是”秦十界被捂住嘴，说话的声音都不清楚，但还是要坚持反驳。
“秦十界！你说过不会强迫我的！”
身上的束缚瞬间松懈下来，莫如然累的细细喘气，余光正好看到这人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下巴还在不停抖，摇着头跟小狗一样急切道：“我没有！我没有强迫老婆！”
这幅模样实在好笑，莫如然哪里见过这样的秦十界，只能死死咬着嘴唇不笑出声，全然忘了自己还被这人压在身下。
秦十界看老婆还没回应他，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老婆不喜欢，那我就把他打烂！”
说着就直起身，一拳径直往那硬的跟铁棒一样的东西上锤。
莫如然顿时发出一声糙话，连忙起身，双手死死握住那根东西。
天知道，秦十界要是清醒后回忆起这段，怕是对他要跪地感恩吧！
“唔老婆好舒服”秦十界就这这个姿势，腰身用力摆动起来。
“喂！你别！”莫如然刚想撒开手，这人修长的手指便握了上来，交叉包裹住他的手，死死贴着肉棒摩擦。
莫如然脸上又红又尴尬，之前几次他都没看过这人那处。现在定睛一看，才惊觉这人东西怎么这么大？！还那么长？！
就算双手握住，上面没被照顾到的地方还有一大截，之前他真的全部吃进去了吗
“舒服老婆好舒服好紧”
“紧你可以把我手松松”莫如然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的手心都快要擦出火了，这人也没要射的意思，得赶紧找到抑制剂。
“秦十界，你不是想闻我的味道吗，你告诉我抑制剂在哪，我用那个就能散发出信息素”
莫如然压低声线，脸上堆着笑，像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
秦十界一听愣了一下，随后脸垮的像受了极大委屈，“老婆是骗子老婆是beta没有信息素”
莫如然原本还想骂几句，却在抬头时停住了动作。
秦十界哭的很安静，眼泪从最初的点滴变成连绵不绝，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在哭。
这是多少次独自哭泣才有的模样，正常人在哭时非常耗氧，大部分人都会通过声音或者张大嘴巴来借此呼吸。
而秦十界，就只是单纯的流着眼泪。
这眼泪不仅是因为易感期的无措不安，像是还带了股发泄。
对，就是发泄。
像是要把从小到大所有委屈都宣泄出来。
莫如然鼻息一重，心情因为这人变得浮躁起来，胡乱擦拭掉这人眼泪。
“不许哭”莫如然嗓子有些哑，声音也带着哽咽，“秦十界，你什么时候变成爱哭鬼了”
“老婆！我不是爱哭鬼！”秦十界拿手背迅速抹干净眼泪，然后一脸委屈，“老婆，不许不要我”
心被猛的一击，莫如然偏过头，无法直视这人眼神。
“老婆睡觉觉”秦十界顺势压了上来，莫如然身体一僵，以为这人又要强上。没想到下一秒这人只是收紧胳膊，在他脖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随后偷了个香。
“老婆，晚安”
后背抵上这人胸膛，滚烫的热感蔓延到四肢。腰上正被那人的肉棍戳的生疼，莫如然不自觉挪了挪。
“老婆别怕”后背传来嘶哑压抑的男声，“我不会强迫老婆的”
说完更是收紧了胳膊，将莫如然整个人锁在怀里。
“喂…”莫如然被抱的有些喘不过气，细细喊了一声。
身后已经没了回应，外面的雨像是下了更大些，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昨晚一夜没睡，再加上身后这热源，莫如然竟也有些困意，慢慢合上了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莫如然只感觉身上像是要被烤熟了一般，硬生生被烫醒。
“秦十界…你手松开点…好热…”
莫如然在怀里翻了个身，那人环在腰上的手顺势滑了下来。
莫如然顿时清醒，支起身手摸上这人脸，暗道不好。
“秦十界！”
“秦十界！”
身下人没有任何反应，莫如然一把拍开白炽灯，屋内瞬间变得透亮。
这人身上泛着潮红，不对，已经不能称之为潮红，而是快要熟了。
莫如然眼神一扫，那处已经变成紫黑色，相对之前像是更大了几分。
“喂！秦十界！”莫如然拍了怕这人的脸，秦十界之前还有些呓语声，现在却像是晕了过去，一语不发。
医药箱！
莫如然眼睛一亮，连滚带爬翻开柜子，一把拉开几个抽屉。上次他翻了医药箱时，发现旁边几个抽屉也像是药！
“抑制剂！”莫如然激动拿起来，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
没了？！
莫如然将柜子翻了个遍，再也没有抑制剂的身影。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莫如然拉开窗帘，整个城市都蒙在雾里。
怎么办？
现在出去买根本不可能，这人体温已经烧到将近40，再不处理就有生命危险。
莫如然站在床旁，落在大腿侧的手指无措的捏紧。
手机突兀响了一声，莫如然连忙打开，这才发现已经九点多了。
「如然，到了吗」
信息是院长发的，莫如然紧紧攥着手机，眼睛盯着床上的人，迟迟没有动作。
半晌，才在手机上打下几字，快速关了机。
“秦十界你可不要误会”莫如然声音有点抖，“我只是在救你”
说完慢慢褪掉裤子，跪在这人小腹上。接着又颤颤巍巍脱掉上衣，轻轻关上灯。
秦十界是被舒服醒的，身体就像是被暴晒后进入凉爽的池水一般，舒畅无比。
“舒服”
莫如然早已扭得没了力气，听到这人像是有了些意识，撑着胸膛的双手瞬间软了下来，汗湿的脸贴在这人锁骨处，细细喘气道：“秦十界你还想不想操了”
他是真的没力气了，和这人做的几次，都是这人主动，他根本得不到要领。这半个小时摇的，除了感觉腰要废了，再无任何快感。
身下人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抽插的幅度越来越大，瘫在床上的胳膊也开始有意识的搂紧他。
莫如然嘴角勾起一点弧度，被颠的声音连连发颤。随后伸出柔弱无力的手，攀着这人肩膀，眼神精准锁定那张红唇，贴了上去。
秦十界只感觉嘴里像是钻进了什么糖果，又甜又软，吃的不能自拔。
“唔！”
莫如然闷哼一声，眼角因为快速撞击而泛出泪花。身下这人正用力掰开他的臀瓣，像是要将囊袋都塞进来。他只能努力收缩后穴阻止这东西插的更深，却没想让这人进攻的更加凶猛。
软滑的舌头消失，秦十界皱着眉，悠悠睁开眼，黑暗中像是有人在他身上起伏不停。
是谁？！
秦十界顿时清醒，身上吓出一股冷汗。
“老婆！是你吗！”
莫如然哪里有时间回答他，刚刚这人正好戳到他那点，把他的理智都撞散了。
房间里只剩下甜腻的呻吟，秦十界停住动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却不敢相信。
暖黄的灯光稍有些刺眼，莫如然秀眉微蹙，双手撑着这人胸膛，有些不着力的摆着腰。
“老婆！”秦十界眼里充满惊喜，双手迅速
扶住这人腰身。
“快点”莫如然催促着，他努力摆腰，可就是到不了那点。
秦十界立马领会，坐起身将人搂在怀里。
“啪”
空气里响起一道清脆的巴掌声，莫如然猛的睁开眼，里面含着一层水雾。
舒服
好舒服
莫如然忍不住扭了下腰，秦十界看着这反应，轻笑出声。他早就知道莫如然不为人知的癖好，此前将这人绑在床上时，他越强硬，这人便越兴奋。
“太深了！”
莫如然瞪大双眼，甜腻的呻吟突然变调，全身开始紧绷。
秦十界低吼出声，一口咬上乳头，双手掐着这人的腰，用力往下一摁。
快感如同电流一般蔓延开来，快速传向四肢，莫如然无神的张着嘴，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抽动。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这么深刻的体会到高潮。
秦十界死死搂住怀里人，缠绵的吻贴上，大手安抚着后背。
房间里只剩下口水交互的声音，莫如然胳膊搭在这人肩上，变换着角度接吻。
“唔”
事后的吻是温情的，莫如然双手不自觉插入这人发丝，只想掠夺更多。
秦十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声音沙哑餍足，“如然”
莫如然身形一顿，这是
醒了？
相比莫如然的无措，秦十界心里却甜滋滋的。对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情人的主动就是最好的抑制剂。
“起开”
莫如然当即准备推开身上这人，只可惜刚高潮完，这不成器的身体软烂不堪，推的这一下倒显得欲拒还迎。
秦十界也没辜负他这“欲拒还迎”，将全身重量往下一压，傻笑着埋在他胸前，“谢谢老婆”
得，就醒几秒钟。
莫如然无奈望天，alpha易感期每次泄欲后会有片刻清醒，易感期越严重则清醒时间越短。
看样子，秦十界这次易感期会格外漫长
如果说第一次是救人心切，那后面发生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是成年人的放纵？
还是情难自禁？
莫如然看着身上满头是汗的人出神，今天已经是第四天，秦十界时不时会清醒一段时间，然后给他做好饭，黏在他的身旁看着吃完，又开始下一轮的冲刺。
比想象中的疲惫好很多，莫如然想，或许这人也在克制，毕竟高等级alpha重欲众所周知，但现在动作反而比绑架那段时间还要收敛，除了次数格外多之外。
“老婆！”秦十界伏在他身上低吼一声，随后爽的倒吸气，腰身不停抖擞，将精液全部灌入。
莫如然应声发颤，他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大部分时间都是干性高潮，全身软烂到只有高潮才能感觉到有肌肉存在。
黏热的吻立马覆了上来，莫如然自觉张开口欢迎，脑子里的纠结瞬间消失殆尽。
“如然”秦十界低声呢喃，唇刚偏离这人便立马凑上来，眼里全然一股被操熟的媚意。
秦十界低笑一声，抽出垫在这人腰下的枕头，细细按摩。两人舌尖在空气中缠绵，带出些许银丝。
吻毕，秦十界翻身将人摁在自己腰上，低声诱哄，“如然，自己动好不好”
“我教你怎么摇”
“秦十界我累”莫如然头坨在这人胸膛上闷声道，腰身哪里还有一丝力气。
“如然，我动就好”秦十界一口含住早已肿大的乳头，挺着巨物慢慢插入。
后穴早已泥泞不堪，还好，被开发后的beta也会流出些润滑的液体，倒不至于受伤。
不过身体阈值却早已因为频繁的情事变高，轻微的挑逗，也只能让莫如然哑着嗓子，发出一些细微的呻吟，再无半点快感。
秦十界并不急，他现在好不容易清醒时间长一些，并不想将这人单纯当一个泄欲机器。
他要和莫如然做情事，诉爱意。
“舒不舒服”秦十界牙齿轻咬着乳头，慢慢研磨。
“疼”
秦十界看这人皱起眉，立马松开牙齿。乳头是不能弄了，已经肿的不成样子。
“那这样呢？”吻偏向耳垂，秦十界吮吸着，舌尖刮蹭着耳后那一小块皮肤。
莫如然立马瑟缩一下，娇嗔道：“痒”
痒是好事，秦十界笑了一下，双手游离在白皙如玉的背上，顺着蝴蝶骨一路向下，磨着腰窝打圈。
身上的敏感处都被这人死死拿捏，莫如然缩着脑袋躲这些吻，快感如潮水般袭来。
两人身上都是粘腻的汗，莫如然迷迷糊糊配合着这人动作，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
“来”秦十界掐着人腰将人扶起来，随后打圈式的摆弄，莫如然喉咙顿时溢出一丝呻吟，秀眉微蹙，一脸难耐。
“要像这样左右摆腰，不是前后”
莫如然脑袋和浆糊
一样，双手撑着秦十界的胸膛动了两下，又倒了下去。
“累”
声音细不可闻，秦十界心疼的摸上这人脸，意识又开始渐渐偏离。
“如然…清醒时我说的话你不愿信…”秦十界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嘴里开始口齿不清，“我知道你在逃避…我不会逼你…但我真的…”
“喜欢你”
脑袋被情欲洗刷，秦十界胳膊越缩越紧，像是保留最后一丝意识喃喃道：“请给我一次机会来弥补你”
话语声渐渐平息，房间又只剩下囊袋拍打蜜臀的声音，越来越快。
莫如然趴在这人胸膛上，微微睁开眼。随着一记猛顶，红唇里溢出一丝变调的尾音。
滨海的雨一下就下了七天，终于在今日出了太阳。
“嘶”
莫如然皱着眉，眼皮像是灌了铅一样沉，根本睁不开。恍惚中像是有人将他抱进怀里，不停揉着腰。
舒服…莫如然轻轻喘着气，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再有意识时只觉得胃里一阵痉挛。
饿的。
莫如然悠悠睁开眼，多日未见的阳光洒在身上，刺的他眼睛有些疼。
“醒了？”
男人声音有些哑，走到床边将他搂在怀里，手掌横在他的眉毛处，拦下一缕阳光。
“先适应下，身体要晒晒太阳”
接近深秋的的阳光是温暖的，莫如然没有挣扎，就靠在这人怀里慢慢醒神。许久，眼神才聚焦起来。
“饿不饿，我去把粥端过来”
秦十界将枕头在床头垫好，把人靠上去，转身去了厨房，片刻后，端了一碗粥回来。
“来”
秦十界舀了一口粥，吹了两下，递到莫如然唇边。
“我”莫如然刚张口，才发现自己声带像是撕裂了一般，只能发出一丝气声。
秦十界脸上有些不自然，“先吃点东西吧，过两天就好了”
莫如然刚准备抬手接过，如丝绸般的睡袍从小臂滑落，漏出上面星星点点的红痕。
秦十界立马掩耳盗铃似的将人袖子拉下，将粥又往前递了递，脸上有难得的羞赧，“吃，吃吧”
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莫如然是真饿了，一碗粥一点也没剩。秦十界拿着手帕给人嘴擦干净，随后起身将碗放了回去。
莫如然在躲他，秦十界敛下眼神，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
“秦”莫如然续起力气喊了一声，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秦十界连忙返身，看这人手成握笔姿势，领会的摊开手掌。
“”
莫如然看着手掌抿了下嘴，慢慢在上面划了几下。
我想回家。
没有预想中的阻拦，莫如然余光扫了一眼这人，只见他一脸平静，轻声道了句好。
果然男人床上说的话不能信，莫如然呼吸重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反正心里堵着慌就是了。就连秦十界要扶他，也是一把甩开，然后光荣摔倒在地。
“嘶”胯骨那已经不像是自己的部位，现在合上都疼。还有那不成器的腿，哆哆嗦嗦跟筛子一样。
秦十界立马将人搂在怀里，知道这人要面子，便将大手往这人脸上一盖，急道：“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欲！盖！祢！彰！
莫如然磨着牙，很想大吼一声：你看不见遮我的脸干什么！
可惜那喊了七天的嗓子，现在只是个能喘气的存在。
“我要换衣服！”
莫如然恶狠狠在这人胳膊上比划，随即向右翻了个身落到地上，连滚带爬的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秦十界呼吸瞬间屏住，偷摸着站在浴室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心慌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而在浴室里的人，正惊恐的看着身上的痕迹。
这比前几次还要重，每一寸皮肤上都像是樱花盛开一样。就连脸上，也有情到浓时的牙印，更不要说那张嘴了，被咬的已经肿胀不堪。
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莫如然红着眼穿好衣服。
遮不住，根本遮不住。
即便是衬衫长裤，也遮不住这脸上饱经情事的余韵。
“砰砰”
门外的人像是等不及，轻轻敲了下门。
“如然，你还好吗？”
门猛的被推开，秦十界瞥了一眼如修罗般的脸，立马将傻笑收回，低着头默不作声。
“我要回家就现在！”
莫如然衣服都没来得及带，一路冷着脸，车刚停便急匆匆准备下去。
“如然”秦十界一把摁住这人的手，看这人像是还在气头上，连忙声音放缓，“谢谢你”
憋了半天才说了这么句话，莫如然磨着牙，赌气似的将车门推开。
秦十界眼疾手快，一把又将门关上。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之间，莫如然不自在的偏过头，声音哑的不像人样，“让我下
车…”
吻落在唇侧，心跳的异常剧烈。莫如然回头直视这人，目光流转。
“如然，试试接纳我吧”秦十界努力放松自己的脸，想显得更有诚意。
车内一时无声，半晌，莫如然才微微张口，“混蛋”
话尽于此，莫如然推搡一下，这次轻而易举的钻了出去。
秦十界连忙下车，一路手护在这人背后，看着这人泛红的耳根，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直到砰的一声关门，才悻悻收回手。
“如然，衣服干了我再送过来！”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莫如然沉着气杵在客厅中央。许久，落在腿侧的手指才活络起来，慢慢挪到沙发上。
他和秦十界，爱没谈多少，做倒是数不过来，让人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意乱情迷还是真情实意。
莫如然坐在那，什么也思考不出来。直到天色渐渐变暗，才发觉自己在这坐的太久，身体都有些凉意。
秦十界，我该拿你怎么办的好…
这一晚莫如然睡的格外沉，导致天蒙蒙亮便醒了。他昨晚已经跟院长说过，今天就去报道，再不去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脸上除了些红痕其他都好得差不多，莫如然看着镜子将衬衫扣到喉结处，堪堪遮住后颈处的咬痕。明明做的时候已经跟那人说了，没有腺体没有腺体，没想到那人还是一边舔一边咬，弄的后面一片狼藉。
还想标记他，做梦。
莫如然冷哼一声，这人从昨晚回去到现在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过。除了中间请了阿姨来打扫，定了水果餐食，送了不少衣服…其他什么都没跟他说！
不过是些做完的补偿，接纳你？做梦。
莫如然又是哼出一声，恶狠狠的将袖子全部扣好，只剩下手上被咬破的一小块皮肤。
“狗东西”莫如然咬着牙，将手塞进口袋，快步下楼。结果刚到楼下，便看到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那人坐在车里，双臂环在胸前，像是在小憩。
莫如然看了眼时间，他今天起得早，现在才6:23。秦十界家到他家，路上有半个小时车程。而现在这人已经穿好一身正装，甚至连头发都像是精心打理过，至少5点就已经起床…
心里那团怨气嘣的一下消失殆尽，莫如然挪着僵硬的脚，慢吞吞走到车前。
该不该喊他？
如果喊了，就像是舍不得他一样，如果不喊，这人又像是等了他很长时间。
莫如然拧着眉，心里纠结的有些烦躁。半晌，脚步稍稍挪动，往另个方向走去。
“如然！”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莫如然定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怎么起那么早”秦十界笑了笑，自然的牵起他的手，“我送你上班吧”
纱布已经换下，这人手上简单套了双黑色手套，衬得手指更加修长。
莫如然挪过眼，小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的，跟眼瞎了似的，莫如然心里自我吐槽道。
“想送你上班”秦十界笑了笑，将人摁进副驾，系好安全带。随后趴在方向盘上，看着莫如然眉开眼笑。
“如然，我想和你谈恋爱”
什么鬼？莫如然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偏过头。
哪有人这么突兀的说这个东西？
秦十界像是也没指望他立马作答，笑了一声后启动车子，开向医院。
医院路程并不远，没开十几分钟便到了。
“我到了谢谢”莫如然垂着眸，自从上了车，眼睛就没敢往那边瞟过。
“下午我来接你”秦十界解开安全带，下车帮忙打开车门。
“不”
“不要拒绝我，如然”秦十界声音有些受伤，莫如然抿着嘴，知道这人又在卖惨，但他确实没办法拒绝这样的秦十界。
“啵”
如羽毛般的吻落在唇角，莫如然瞪着眼，脑袋往后一撤。只不过这次眼睛里不是震怒，而是疑惑。
为什么这人每次亲他还带配音的？
秦十界眼神愈加温柔，锁在他的唇上。莫如然暗道不好，一把推开这人，“我去上班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
秦十界看着跑远的人，扬起的嘴角怎么都放不下。
“如然！你这次出去旅游也太长时间了！我想死你了！”胡柒兴冲冲跑过来，距离莫如然两三米处突然顿住步伐，脸上漏出复杂的神色，“如然…你这是谈恋爱了？”
莫如然心里一紧，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破绽。
“你说这个吗”莫如然随意指了指嘴上破的皮，“就前几天上火弄的”
“如然…”胡柒有点尴尬，指了指手环，“你是不是很久没带过信息素手环了？”
莫如然一愣，他的手腕只带了个手表。医院工作者大部分都是beta，大家都会分发信息素手环来时刻观察病人的信息素情况。不过一般a
lpha和oga进了医院便会喷上去除信息素的药剂，所以莫如然很少戴这玩意。
“你身上alpha信息素高达80％，只有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浓度才那么高…你…”胡柒敛下眼神，“陪alpha过易感期了吗”
这话问的有些冒昧，莫如然装作没看到胡柒受伤的眼神，低声回了句嗯。
“你喜欢他吗”胡柒低着头，然后又像是自嘲道：“也对，不喜欢怎么会陪着过易感期”
莫如然眉头微蹙，“胡柒”
“莫哥，我先出去了”高大的男孩腰板顿时塌下，关门前依旧不忘小声叮嘱，“别忘记去清洗室洗一下信息素”
门被轻轻关上，莫如然坐在桌前叹了口气。
胡柒对他有意思，他早就感受到。但他一直将胡柒当作朋友来看，从未有过其他方面想法。
「砰砰」
门又被敲响，莫如然以为是胡柒，连忙整理好仪态。
“请进”
来人并不是胡柒，莫如然愣了一下，打量着男人。男人年龄大概三十左右，穿着朴素，长相成熟温雅。不过在这人走过来时，他还是眼尖的发现，这人右腿像是有些问题。
“您好，莫医生”男人声音醇厚温和，脸上挂着笑，“我是秦正远”
……
“陈山那事查的怎么样了”秦十界一目十行看着近期的报表，沉声问道。
“秦总，国内瑞士军刀的流向都在这里”胡迁将资料放在桌上，名单不多，大概一百来位。
秦十界仔细看了眼，大部分瑞士军刀都是作为私藏，并未流动。少部分有流动的，也并未有他认识的人。
这样查效果甚微。
“公安局那边怎么说”
“我们找关系问了下，说是有人交了高额保证金，将人提前放了出来。我们去查了此人，发现也是个混混，钱的流向转了很多道，中间流经了黑市”
秦十界面沉如水，身上戾气加重。
有谁敢保他秦氏要处理的人？
“钉子户那边事情怎么样了”
“我们私底下一个个拜访，那群老人说他们之前是想签拆迁合约的。但是陈山骗他们说跟我们哄抬拆迁款，分下来会更多，还签了个合同”
秦十界皱着眉，“合同？”
“是的”胡迁将复印件放到桌上，“将房子以一块钱的价格卖给了陈山”
“陈山是当地很出名的混混，经常欺压老弱病残，那群钉子户里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没有什么办法反抗，只好签了这个作罢”
合同上密密麻麻的手印烫伤秦十界的眼，这是多少人辛苦血汗钱换来的房子，现在全部落入那个垃圾手中。
“去，找最好的律师，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把房子争取回来”
“是”
秦十界眉头紧锁，这一桩桩事情，来的过于巧合。
钉子户，瑞士军刀，保证金，背后估计都是同一人。
难道是那群废物又开始了…
“莫医生，你还不相信吗！”秦正远情绪激动，脖子上青筋全部暴涨。
手机里的视频戛然而止，莫如然看的脸色有些白。
“他生下来没几年父母就去世了，所有人都说他克亲，但我们还是将他抚养长大。没想到他最后竟然为了财产，将爷爷害死！”
秦正远眼里含着热泪，脸上悲痛欲绝，“你说他要财产就算了，我们这些哥哥还会抢他那一份吗？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吞并所有财产，限制我们消费，甚至…”
秦正远抹了抹眼泪，“甚至还将我的腿打断了”
莫如然握着手机一紧，刚刚视频里确实能清晰的看见秦十界拿着棒球棍砸这人腿，那个力度，肯定致残。
他从未见过秦十界这种模样，像是已经失去思考，只想让这个人死。
“莫医生，今天我来找你，也是听说你是受害者”秦正远脸上立马流露出关心，“目前只有你能接近他，这样，我这里有瓶药，你把他这个药给他吃了，他会暂时失去力气。到时候我们把警察喊来，当面对质，一定能让他受到法律制裁！”
“之后我再给你订好飞机票，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会被限制人身自由。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笔钱，保证能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
秦正远眼睛发着光，讲的异常激动。
莫如然不着痕迹的呼出一口气，面色缓了下来，淡淡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一面之词”
“什么？”
“我作为一个医生，你居然妄想唆使我给人下药？”
秦正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莫医生！那垃圾他强暴你了啊！这你都不愿意报仇吗！”
莫如然抬起头，眼神锐利，直视着秦正远，“我自有我的考量”
“你有什么考量！”
秦正远像疯了一样咆哮道，面上五官已经扭曲，“你没看见视频里他打断我的腿吗
！你怎么能知道他之前没有绑架过其他的人，没有强暴过其他的人！”
“证据呢？”莫如然依然淡淡开口，像是不愿再多费口舌，“你给的证据不过是他打断了你的腿，我并不知道前因后果…”
“还要什么证据！”秦正远打断他的话，一把扯开他的衬衫领，锁骨与脖颈处的吻痕暴露在空气中，惨不忍睹。
“这些还不够吗！”
“他对你不过是泄欲的玩具！”秦正远紧紧掐住莫如然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恐惧，“莫医生，你可不要被这个畜生骗了！”
“够了！”莫如然大声喝道，连忙将外袍领立起来。
“他和你们的事我管不到”莫如然拧着眉，一字一句道：“但他对我好，我就得认”
房间内气氛一下到了零点，莫如然扶着桌子坐下，再也没给秦正远一个眼神。
“秦先生要是没其他事就不送了”
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爆笑，秦正远指着莫如然，眼泪从眼角溢出，“看来你是被那个垃圾操熟了，舍不得了！”
“那你可别怪我了！”
莫如然皱着眉，看到这人从口袋里掏出张手帕，顿时警惕起来，快速摸上座机。
“唔！”
“妈的，婊子一个，还心疼起秦十界那个畜生了，操！”
莫如然瞪着眼用力挣扎，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满鼻腔，没过几秒便感到意识慢慢模糊。
“妈的，陈山，赶紧过来！”
……
“秦总，您不舒服吗”胡迁看着秦十界脸色有些白，轻声问道。
“没事”秦十界强压住心中不安，皱眉道：“陈山最近行踪如何”
“上次保释之后就一直住在家里…”胡迁话还没说完，手机叮咚一声，“现在好像出门了，到了滨海医院…”
秦十界身型一僵，脑海里一连串想法瞬间勾在一起。
有人要对付他，找到了莫如然！
如然现在有危险！
秦十界呼吸骤然加重，一把拿上外套快速冲了出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如然，你现在在医院吗？看到信息能不能回复一下”秦十界用issa发了条语音，一脚踩下油门。
“妈的，把这婊子给我看好了”秦正远脱下护士服，将莫如然从推车上踹下来。
“秦总，这婊子弄晕有什么用吗”陈山挠挠头，不是很理解。
“这婊子和秦十界关系不浅，等会你发个信息给秦十界，药带了吧”
“带了，嘿嘿，不会忘的”
“嗯”，秦正远呼出一口气，捏着莫如然的下巴仔细瞧了瞧，“你别说，这beta长的还挺好看”
陈山立马谄媚的凑上前，“秦总，要不我帮你们拍个？等会发给秦十界看看？”
秦正远满意的点点头，快速将外套脱掉，朝着陈山扬了下下巴，陈山立马意会，拿上手机。
“等会给你也爽爽”
“好嘞，谢谢哥”
黏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莫如然顿时睁开眼，入眼便看到恶心的嘴脸。
“滚！”
莫如然红着眼，手脚已经被绑住，只能用脑袋用力一撞。
秦正远顿时头晕眼花，往后一倒。陈山见状上前一把抓住莫如然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
“妈的，贱货，给秦总操是你的福气，还他妈装模作样”
“呸”
莫如然吐了一口唾沫，眼睛快速打量四周。这里是医院的后山，每晚只有垃圾车会过来。今天这一遭，怕是难过。
“妈的，贱种！”
啪地一声，莫如然脸上顿时出现五个手指印。秦正远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对着陈山摆了摆手。
“秦十界那边怎么说”
“地址已经发给他了，还没回复”
莫如然心中一凛，秦正远果然是想利用他来威胁秦十界。这人，今天说的话，十有八九全是假的。
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先拖延些时间，希望那人千万不要过来。
“秦正远，我想你怕是弄错了”莫如然随意道，“我虽然没答应你去害秦十界，但不代表我喜欢他，更不代表他喜欢我”
“你今天抓我来，他一定不会来的，你没看他连你信息都没回吗”
秦正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冷笑一声，“莫如然，不要跟我耍把戏，今天就算他不来，你也别想活着回去”
“你为什么那么恨他，就因为你的腿？”莫如然手摸上草地上的石块，面上波澜不惊。
“什么叫就因为我的腿？！”秦正远果然被激怒，睚眦欲裂，“你知不知道，秦氏本来是我的！是我秦正远的！”
“从小爷爷就喜欢我，就因为他父母去世，爷爷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就连秦氏都给了他！”
秦正远红着眼，歇斯底里道：“老头子病重还想着他，
叫我要好好照顾他，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抢走我家产的人，我要照顾他！”
“所以呢？难道老爷子不是更看重你吗？怎么会将财产都给了秦十界”
“是他抢走的！”秦正远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遗嘱里面是我当董事长！是他打断我的腿！抢走了我的东西！”
莫如然继续刺激道：“所以你做了什么，秦十界会打断你的腿？”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秦正远仰天大笑，“我不过是把氧气罩拔了，让老头子走的更早点罢了，哈哈哈哈哈”
莫如然顿时拧紧眉头，一旁的陈山脸色也不好看。
“那他废你一条腿是轻的”
“啪”又是一巴掌，莫如然轻轻眨了下眼，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说什么！”
“你和那个垃圾是一样的人”秦正远嗤笑一声，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我今天就先送你上路！”
“住手！”
秦十界？！莫如然浑身一怔，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眼里瞬间晕上水雾。
“秦正远，你放开他！”秦十界喘着粗气，刚准备走上前，就见秦正远将刀抵在莫如然脖子上。
“没想到这个婊子这么有用”秦正远笑出声，刀身立在大动脉上，嵌入肉里。
“秦十界！你别过来！”莫如然急得像热锅上蚂蚁，朝着秦十界大声喊道。
“秦正远，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先放开他”秦十界双手做投降样，往前走了一小步。
“你别过来”秦正远将刀摁进几分，莫如然脖子上立马见了血，“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要你生不如死，要你穷困潦倒，要你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秦正远恶狠狠说道，朝着陈山使了个眼色，“把针丢给他”
陈山立马将针丢过去
“秦十界！捡起来！注射到腺体里面！”
“不要…不要！秦十界你不要听他的！”莫如然惊恐的摇着头，全然不顾脖子上越来越多的血。
“如然！你别动！”秦十界急得身体已经紧绷起来，看着刀上的血，什么也来不及想，一把握住针，刺向腺体。
“秦正远！你先将他放了，我现在就注射”
“秦十界，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吗”秦正远笑了笑，刀抵的更深，死死卡在大动脉处。
秦十界瞳孔顿时收缩，一把将针管理液体注射入内，随后将空的针往地上一丢，整个人有些摇摇欲坠。
“放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秦十界！”莫如然一把推开秦正远，却忘了脚上的绑带，整个人往地上一摔。
“哎哟哟，还真是苦命鸳鸯哟”
“秦十界…”莫如然红着眼，快速解开绑带，爬到秦十界身边。
“秦十界…秦十界…”
“别喊了”秦正远嘴里啧了几声，像是惋惜，“你知道刚刚他注射的是什么吗？”
“是让alpha变成狂暴症的药！哈哈哈哈哈”
什么？！
莫如然顿时定在原地，无措的摸着怀里人的脸，声音带着哭腔。
“秦十界…秦十界…”
远处的警报声越来越近，秦正远笑的面目狰狞，“温馨提醒，得了狂暴症的alpha可是不用提审就会被射杀哦”
说完对着陈山使了个眼色，陈山顿时了然，朝着警车那边大声喊道：“警察同志！这里发现了一名狂暴症！”
莫如然紧紧抱着秦十界，浑身都在发抖。随后瞥见后面的河，抱着秦十界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搜！他们肯定跑不了多远！”
“如然…”
“嘘”莫如然连忙捂住怀里人的嘴，削薄的身体紧紧拢住这人，眼睛时刻盯着那边情况。
他和秦十界并没有跑多远，而是躲在附近的垃圾堆里，只有这样才能稍稍遮住秦十界身上的信息素。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如然猛的绷紧身体，手摸上旁边的石头，蓄势待发。
“操！好臭！”
“我去！这边不用搜了吧，信息素浓度还没那边高，走走走，别浪费时间”
“快走快走，臭死了”
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莫如然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身体都开始发软。
“如然…你快走…”秦十界握紧拳，撑起一丝力气逃离这温暖的怀抱。
“秦十界，你干什么！”莫如然红着眼，用尽全力抱住这人。可是秦十界却像是铁了心，一把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往外走去。
alpha的狂暴症并没有根治办法，一旦得了此病，便会漏出alpha原始兽性，无意识的伤害别人。所以他们除了被射杀之外，都会选择独自死去。
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秦十界走两步摔一步，不敢回头望一眼。
如果没有他，这人还在医院好好当个医生，如果没
有他，这人会安稳度过一生…
他给如然带来的只有伤害，从始至终。
秦十界呼出一口气，泪水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
就这样结束吧，他不后悔。
意识渐渐模糊，秦十界狠狠咬了下舌头，呼吸愈来愈重，拖着腿踉跄的往前走。
莫如然咬着唇，眼圈的红一点点扩散，酸涩的含不住泪水。他是医生，自然知道秦十界现在的状态。
像一头孤独的狼，坚定的迈向死亡。
但他怎么会抛下这个将唯一一点真心给他的人呢？
莫如然握紧拳头，没跑两步便追上这人。
秦十界偏过头，脚步往旁边挪，莫如然立马又挡在前面。
“如然…”秦十界声音沙哑，“放我走…”
“秦十界…”莫如然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保持冷静，“我是医生，你相信我，我肯定能治好你”
秦十界蓦地握紧拳，没过一秒后松开，面上没有其他情绪，“让开…”
说完竟是将莫如然推到一旁，自己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秦十界！”莫如然声音有些抖，身体在这炎炎秋日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如果你愿意活下去，我可以告诉你早上的答案”
秦十界愣在原地，直到莫如然站在他面前，坚定的望着他，“你想听的答案”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即便在许多年后，秦十界也经常回忆起这个画面。
就这一瞬间，天地间像是只剩下他们二人。
“如然…”秦十界艰难的开了口，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不要白费力气了…治不好的…”
莫如然勉强牵了下嘴角，落在腿侧的手颤颤巍巍抬起，最后落在这人脸上，轻轻安抚。
“相信我…”
这三个字像是藏有无限的温暖与力量，秦十界再也忍不住，眼泪糊在脸上，像小孩子一样拿着手背擦拭。
莫如然眼里也含着泪，抱住力气所剩无几的这人，慢慢滑跪到地上，嘴里不停呢喃。
“相信我…相信我…”
「轰隆隆」
莫如然身体又是一僵，看着远处的垃圾车慢慢停下，连忙搂紧怀里人挪到一旁。
“唉，每天都来收垃圾，这个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谁说不是啊，哎，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我不想闻，在垃圾堆里，什么味道没有啊，有什么稀奇的，早点弄完早点走”
一袋一袋用黑色塑料袋装满的垃圾扔到车上，谁都没有发现车上角落里的两人。
“收工！”
车子轰隆隆启动，飞驰在小路上。莫如然心砰砰跳着，第一次感受到死里逃生的快感。
车程是漫长的，莫如然心里却觉得格外踏实。秦十界身上愈来愈烫，他只能脸贴着脸，尽量给这人降温，低声重复着不怕。
终于等车停下时，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两个司机下了车并没有直接下货，而是走到一旁去抽烟。
莫如然深深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扶着秦十界下了车，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这地方很偏僻，莫如然扶着秦十界走了很久，才看到远处亮着一盏灯。
怀里人身体愈发滚烫，这是狂暴症初状，二十四小时后将会无法控制的释放大量信息素。莫如然黑暗中大量着四周，得赶紧找到落脚点。
“如然…你还是…别管我了…”秦十界微睁着眼，动了动手指。
莫如然没搭理这话，了然的将这人手拉过来覆在自己脸上，快速解开扣子。
“今晚你会发烧，我先将你衣服解开点”
秦十界慢慢合上眼，无力的笑了笑，意识堕入无边黑暗中。
“秦十界，醒醒”
耳边像是有人在呼唤他，秦十界努力睁开眼，入眼便是莫如然疲惫的脸。
“你还有力气吗？我找到个地方，我们先过去休息一下”
莫如然声音有些哑，他一晚没睡，秦十界烧的体温很高，他必须时刻观察这人情况。还好天亮的比较早，他将衣服打湿给这人降了温，最起码不会让这人烧糊涂。
“来”
等不及秦十界的回答，莫如然已经伸出手，纤瘦的后背抵在这人胸膛上，妄图背起。
“我还有点力气…”嗓子像是堵了块石头，秦十界张开口许久，才哽咽的说出这句话。
“好，跟我来”
莫如然扶着这人腰，没有注意到秦十界那交织着各种情绪的眼神。
他找的地方是个废弃仓库，早上他在周边逛了一圈，这边人烟稀少，很远很远才能看到厂房，非常适合他们现在这个情况。
“来”莫如然将人靠在墙角，直起身重重呼出一口气，脸上竟不自觉漏出笑容。这宽敞的空地，总算给他们留个了容身之所。
“咕噜噜”
肚子猛的响了一下，在这仓库里显得格外突兀，没一会秦十界的肚子也应声而起。
“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吃的，你先别乱跑，知不知道”莫如然小心交代，将打湿的衣服给秦十界擦了擦脸。
秦十界牵起嘴角，乖巧的点点头，莫如然这才放心出去。
早上他简单看了下周围情况，既然前面有厂房，就必然有人烟。莫如然摸了摸手上的表，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遗物，现在…
莫如然低头吻了一下，轻笑一声，“妈，儿子要吃不上饭了，你不怪我的对吧”
说完将表又仔细擦了擦，目视前方，坚定的向前走。
小街离这大概5公里，莫如然走到最后已经头晕眼花。他一天没进食，也没休息，还那么大的运动量，身体早已超负荷。
“您好，这里请问可以典当吗”莫如然挑了家手机店，脸上有些尴尬，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窘迫。
手机店的老板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像是会一拳打死人的那种，莫如然不着痕迹的咽了下口水。
“当什么？”男人语气不是很好。
“这个”莫如然将手表递过去，镶着翡翠的手表流光溢彩。
“这个啊？5000”男人随意看了眼，又转回头继续看电视。
“5000？”莫如然皱着眉，他当然知道这手表不止5000，但眼下他没地方去筹钱，只能先用这个救急。
“可以”莫如然将手表放在柜台上，轻轻推过去，“不过这手表我还要的，到时候我按照利息给您算，再从你这拿回来，行不行”
男人接过手表，眼里的欣喜抑制不住，随便点了点头。
莫如然接过5000现钞，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随后又在男人这买了个二手手机。
有了手机，什么都方便许多。
但没有手机卡还是不行，莫如然假装说自己钱包刚被偷了，身份证什么都不在…
话还没说完，男人像是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情况，随手掏了张手机卡递给了莫如然。
莫如然强压住心里的欢喜，将卡装进手机。弄完这一切，整个人顿时鲜活起来。
莫如然精打细算着钱，简单买了些吃食就连忙去了药店。秦十界的狂暴症即将到来，到时不仅他会受到信息素的压制，那人也会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要尽最大可能降低伤害。
莫如然带着口罩，分了三家药店将东西买全。说是买全，其实也只是简单买了点退烧药，抑制剂和一些其他药物。
这些买完，钱已经花了一半。莫如然皱着眉，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着挣钱的法子。
5公里的路程他走的很快，大概三十分钟就到了仓库。
“秦十…”仓库里空无一人，莫如然站在门口，一阵恐惧从脚底径直往大脑里蹿。
“秦十界！”
无人应答，莫如然撑着门，呼吸越来越急促。
跑了他妈的跑了！
莫如然抖着手，将退烧药和抑制剂放在口袋里，随后将门关上。他并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甚至说，他都不确定能否将秦十界找回来。
“…秦十界…你死定了…”
莫如然咬着牙，顾不上眼角滑落的泪水，毅然决然的往空无一人的远处跑去。
他没有确切的方向，但好在那人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草地上留下一连串脚印来不及遮掩。
太阳慢慢西落，莫如然看了眼手机，他已经找了四个多小时，还是没见到这人人影。等会天黑了，更不容易找到。
“秦十界！”莫如然急的仰头大喊一声，接着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顺势倒在地上，脑袋一片眩晕。
忽的，远处像是传来低吼声。
莫如然猛地坐起，嘴里呢喃道：“秦十界…”
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这人的狂暴症已经无法控制。
莫如然一跃而起，像是瞬间充满力量，循着声音一步步探近。
而被苦苦寻找的那人，此刻正倒在河边，匍匐着往河里爬去。
他的意识早已涣散，只剩刚刚用石头砸出来的伤痛保留的一丝清醒。
他必须尽快去死，以免伤害到如然。
快了，秦十界指尖碰到水面，嘴角终于漏出一丝笑意。
“秦十界！”
远处传来喊声，秦十界身体本能一僵。随即手指嵌入泥土里，更卖力的往河里爬去。
天色越来越黑，莫如然远远看到河边有个人影，半个身子快要进入水中。
“秦十界…”莫如然背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随后脑子像是充血一般，奋力往那边跑去。
“秦十界！”
莫如然一把捞起落在水中的头，秦十界眼前一片朦胧，但他知道，他又被莫如然救了。
「啪」
这一巴掌干净利落，秦十界被扇的头一偏，脸颊瞬间肿起。
莫如然喘的厉害，手还
在抖，一把攥紧这人衣领。
“秦十界…你真是个畜生！”
骂完像是还不解气，又狠狠往这人肚子上揍了几拳。接着累倒在一旁，喘息中夹杂着抽噎的声音。
“如然…”秦十界手背青筋冒起，全身肌肉绷紧，仰着头像是在忍耐什么，“快走！”
“秦十界…”莫如然蓦地弓起身子，内脏像是被人用力挤压，肺部的氧气一点点耗尽。
“如然！快走！”
秦十界抓起旁边石头，用力往头上一砸，刚支起的上半身顿时摇晃一下。只不过这时间只存在短短的几秒钟，随后莫如然便看到这人猩红着眼，漏出犬牙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