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清晨的街道气温舒适,如果不用赶着上班上学,未尝不是一个适合散步的时段。
emem梁日柯坚持不需要提早出门,李杏梨便心血来潮,提议今天不坐车,乾脆走回「时日」。
emem然而当两人走到街上,被路人频繁投来目光后,女生又后悔了。
emem「你其实??不用刻意配合我。」李杏梨看着梁日柯一身浅色休间西装,和她站在一块时,简直像要去登记结婚似的。
emem梁日柯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说:「到时候冷气很大,如果你的外套不够保暖,我的外套还能给你。」他里面其实是穿灰蓝色衬衫,只是外套和女生的裙子是同一个顏色,再加上裤子也是一样色系,整个人看上去绅士又优雅。
emem「不用,这样你也会冷。」
emem梁日柯牵起她的手,说:「这就不会冷。」
emem路走到一半,李杏梨抬眼就看到一间色彩鲜艳的商店,脚步驀然停下,吞吐地说:「我、我们走另一边??」
emem她的话简直就是「芝麻开门」。
emem熟悉的开门铃声响起,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捧着一箱水到门外上架,嘴上还哼着歌。
emem李杏梨觉得她上架就该专心上架,眼光还这么飘忽,头随便晃两晃就看见了不该看的人。
emem「阿姨,好久不见。」梁日柯倒是驾轻就熟地拉着她上前。
emem中年女人的头还没反应过来,眼珠子紧紧盯着两人的手:「??怎么回事?我眼花了我?」她喃喃自语。
emem李杏梨还是决定要好好解释:「阿姨,不是你想的那样——」
emem「杏梨??你哪拜的月老?改天也让我臭女儿去拜拜。」女人脸上久久未能从震惊回復,忍不住朝两人点头:「好孩子,这是缘分,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的天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好事发生??」
emem「阿姨,你就是我们的月老。」梁日柯真诚地说。
emem话一出口,黄阿姨才终于回復往日的模样,大力地拍了男生一下,哈哈大笑:「哎唷!嘴真甜。」
emem「阿姨,你别那么大力。」李杏梨小声投诉,连忙帮梁日柯揉揉刚才被女人打的位置。
emem男生没有说话,只温柔地看着她。
emem黄阿姨稍微冷静下来,满脸欣慰地看着两人:「行行行,你们俩简直是要甜死人不偿命。」
emem回到「时日」时,门外面已经站了一群人,梁日柯不常露面,那些人也没认出他来。他拉着女生也排到队伍后面,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普通参观者一样。
emem李杏梨踮起脚,在他耳边问:「我们真的不用提前进去帮忙?」
emem夏日尾声的风吹来淡雅果香,梁日柯微微垂头,承接着她的气息说:「不用,我希望你能好好享受今天。」
emem在女生疑惑的目光下,队伍动了,赖心荷正站在「时日」的大门处,朝两人眨了眨眼。
emem缓慢悦耳的古典音乐像隔了一层纱,蒙上大片闪烁的碎鑽,停顿之间充满神圣。这是很早以前就由唐舒乔定下的音乐,选自《展览会之画》的第一小段,后来,她还找音乐系的朋友录了一个钢琴和弦乐合奏的版本,务求要达到一个能呈现画作色彩的水准。
emem「这是舒乔送给我们的礼物。」赖心荷在两人耳边说完,就到另一边看场去。
emem这次画展特别安排了一个路线给参观者,并将画作排了次序。所有人首先会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然后就会进入大厅。
emem李杏梨远远就看到大厅中央悬掛着一幅画,可是进入大厅后,路线却是从画的背后慢慢再绕到画的正面——也就是画展的终点站。
emem「我还没看过你最后一幅画。」女生委屈巴巴。
emem梁日柯见她头拼命抬起,想要偷窥画的正前方,不由笑着把她挡住:「你前面的画难道就不够吸引?」
emem李杏梨转过头,一幅风景水彩画映入眼帘,她立马眼神用力地盯着前面的画,紧张地解释:「当然不是,你画的每一幅画我都喜欢??」
emem停停顿顿地走着时,李杏梨忽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陈薇儿和朱清仪,陈薇儿的男朋友并没有来。
emem「衣服很适合嘛。」陈薇儿笑。
emem李杏梨想起今早的卡片,由衷地说了一声:「谢谢。」
emem朱清仪说:「我们只是来打个招呼,那边还没看呢,等等看完再找你们。」
emem说完后,两人又折返回路线开初,很听话地从头看起。
emem李杏梨远远盯着两人的背影,记起拍毕业照的那天,三人在大太阳底下走得零散,偶尔一回头,看着彼此笑或抱怨,一不留神还在途中发生一些小意外——例如,差点被单车撞倒。
emem梁日柯的手臂忽然被女生戳了戳,「你的朋友也来了。」
emem他抬头看去,是钟勉学和黄子奕。
emem钟勉学旁边还站着一个女生,五官标緻,此时正微笑着,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魏真言。
emem三人和陈薇儿、朱清仪碰面了,五人又说又笑,不一会儿,又抬头朝远处的一对白色恋人挥手。
emem路线将近尾声,眼见再拐个弯就能看见巨型画作的真面貌时,梁日柯却忽然拉住李杏梨停下,赖心荷等人这时也走过来,轻声细语地疏散了一下人群,空出一个位置来。
emem李杏梨猜到有古怪,不禁诧异地看着身旁的男生。
emem「这是送给你的礼物。」梁日柯垂着眼,眼底罕见有羞涩:「希望你喜欢。」
emem迈步,转过身来。
emem眼前豁然开朗。
emem李杏梨仰起头,大片的绚烂的色彩铺展出一个世界,顏色杂乱无章,没有任何清晰的轮廓;然而她却看到很多,多到几乎要漫溢出她那有限的脑袋,连同她那小小的心脏,紧紧被包裹住。
emem粉红漫出薄荷的清风和海蓝的水跡,轻盈的黄调出其不意,还有朦胧的白光落进每个角落。
emem这只是一团繽纷的混合体,但却能从中捕捉到男生的各种情绪,坚定的力度、温柔的揉染、以及倾尽所有爱意——
emem《她的声音mylover》
emem用他的色彩,画她的声音。
emem赖心荷,赵远、张诺诺、井小磊和其他「时日」的人渐渐靠过来,女生身边越来越多人,所有人一声不响,脸色掛着笑容一同看画。
emem李杏梨不争气地流了整脸的泪,梁日柯笑着替她擦泪,由始至终没有说话,看着女生一会儿后,只觉创作时的情绪,这刻又甦醒过来。
emem灼热、心动以及渴望。
emem他无法克制自己的心跳,手一抬,便捧着女生的脸颊。
emem喀嚓——
emem细微的拍照声响起,负责摄影的工作人员忍不住拍下如此美丽的一幕。
emem一时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他,因为他违反了守则。作品的简介下,言简意賅地写着:
emem「请保持安静,因为她喜欢安静。」
emem也只有安静时,才能好好倾听她的美。
emem李杏梨浅浅地笑出声,眼见主角都笑了,其他人也不客气地笑了。来到路线的终点站后,并不是代表旅程结束,人群中开始有人认得梁日柯,纷纷上前攀谈请教;有的人折返回刚才喜欢的画作前,再仔细欣赏各种细节。
emem一切美好的发生自有铺垫,散场时回头再看,沿途风景实在美得惊人。
emem人生不过也是如此。
emem李杏梨被梁日柯在眾目睽睽吻了一下后,羞耻心又起,趁着男生被人缠住的时候独自逃跑。
emem不料走到拐弯处时,不小心撞到人,她匆匆抬头看了一眼,剎那间愣住了。
emem眼前的男子很高,打扮怪异甚至有点极端,黑衣黑裤黑鞋,银色的头发绑成长卷马尾,前额剃了半个光头,手脚、脖子、额头、耳后全是刺青,好像四方八面地一直往他的五官攀爬。
emem最惊人的是他的双眼,全黑,没有一点眼白。
emem「对不起,你没事吧?」
emem李杏梨回过神来,才发现是对方的声音,很温柔,于是忙道:「没事没事,是我撞到你才对。」
emem那个男子笑了,一整个人都散发着温和的气质,她竟然觉得,他和梁日柯是同一类人。
emem李杏梨刚放松下来,旁边又来了个女人,两人对上目光后竟然有种惊天动地的幻觉。
emem「表妹?」
emem「表、表姐?」
emem江芝挽起男子的手,挑眉:「这个世界真小呀,原来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刚才她进来就看见kiss的一幕,不过角度关係而看不清女生的脸。
emem李杏梨尷尬一笑。
emem「怎么跑了?」梁日柯刚把人逮到,一抬眼,竟愣住了。
emem男子全黑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笑容却如沐春风:「日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