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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02(2 / 2)

纵然心里有疙瘩,但江有秀绝对是真心ai他的,这一点毕灿礼很清楚,但人身在世俗怎麽可能无妄无纵,他还是很在意旁人的眼光。

正逢连假期间,毕灿礼参加了大学同学会,大家纷纷携伴参加,只有他只身一人,被同学们拱着与另一位刚离婚不久的nv同学谈恋ai,ga0得毕灿礼只能乾笑,不知如何答话。

他多想大声跟他们说他也是有另一半的,而且他的另一半对他十分ai护至极,只是,他是个男人,毕灿礼居於下位,人都有攀b之心,要是被大家知道这样的他该有多难堪。

忽地,一gu念头燃起,毕灿礼想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能够拥有nv人的男人。

同学会结束後,想着自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看,车开到了家门口,在车上跟江有秀打了通电话告知,他倒懂得礼貌,让毕灿礼一定要代他和两位长辈问候,这一点用心他很感动。

「爸、妈,我回来了!」

午後时分,两老总会在客厅看电视,今日因为有了外客,客厅格外安静。

「毕律师?」毕灿礼刚转身,便被喊了个分外熟悉的称呼,他一旋身立即笑了笑,「彩姨?」

郭玉萍说她前两天出门买东西时不小心遭了车祸,幸好没有受伤,但肇事者不管不顾加快了车速就要逃离现场,幸亏当时的彩姨见义勇为,要不然郭玉萍那台摔成稀巴烂的摩托车就找不到人赔偿了。

语音刚落,毕灿礼赶紧起身,朝彩姨鞠躬,「谢谢彩姨。」

「毕律师别这样,我也不知道世上竟有这麽巧的事。」

「你们怎麽会认识啊?」郭玉萍问。

「我当家的那位小姐个x不好,常在外头闹事,这次毕律师便是她的委任律师。」

「可是,我家灿礼是在法务部上班,怎麽会接私人案件呢?」

彩姨的脸白了白,「其实我家小姐是法务部部长的nv儿。」

瞬间,郭玉萍恍然大悟,看着彩姨脸上略是僵y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改口招呼她赶紧喝茶。

这个话题略过後,客厅里恢复欢愉,还是郭玉萍及彩姨聊得多。

忽地,彩姨再度开口喊了他,毕灿礼赶紧回应,笑容温润??

「自从那天小姐被你送回家之後整日就盼着能和毕律师通电话,前几日部长来看过小姐,也提及了毕律师,我看得出来部长与小姐都很喜欢毕律师,之前小姐因为心不定总是叛逆,遇见你之後真真正正回归了本质,和你约在餐厅吃饭那晚小姐开心极了,说是和你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就等着毕律师告白呢!」

彩姨离开後,就换成毕杰谷与郭玉萍抓着他不放了。

「灿礼,你跟你部长的nv儿是怎麽回事?」

「我跟她没事。」

毕杰谷忽而cha嘴:「你跟他还没分手啊?」

「我们为什麽要分手?」

郭玉萍又道:「灿礼,你怎麽不愿意跟部长的nv儿试试呢?」

「有秀对我很好,对你们也很上心,今天知道我回来还特意交待我要跟你们问安,你们倒好,一个劝着我跟他分手、一个让我去找别的nv孩子。」

郭玉萍接口反驳:「你能跟男孩子谈感情,但你能跟男孩子结婚吗?」

「能,法律已经通过了!」

闻言,郭玉萍叹了口气,默默起身走往厨房准备晚餐??

「你婶婶这麽b着你也是因为心急,你是唯一的男孩子,家里头也就只有你需要她担心,灿姗虽然离了婚待在家里,那总归也是嫁过了,灿娴和灿妤都各自有了家庭,孩子都会爬会跑了,灿妙今年刚订了婚,连最小的灿娜都有了合适的对象,你也三十了,再怎麽琢磨下去,什麽时候是个头。」

语毕,毕杰谷起身离开客厅,独留毕灿礼一个人。

约四点,毕灿礼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回到家里,然而,江有秀却不在。

电话甫接通,毕灿礼便开门见山:「你在哪里?」

那头,江有秀笑了一下,「我跟着荣叔在应酬。」

自从毕灿礼知道江有秀的真实身分後,他也不装着叫王荣爸爸了,如今毕了业也该回归正统,接手世安集团,目前的董事长徐嘉昌是徐依秀的亲弟弟,盼着他长大已经好久了。

江有秀坐上世安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指日可待。

直到现在,毕灿礼才听清他那头吵杂的声响,「大白天的就叫上nv人啦!」

闻言,江有秀来回踱步於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笑意更深,「吃醋了?」

这头的毕灿礼忍不住朝话筒骂了句超级低俗的脏话。

这下子江有秀开心炸了,笑得呵呵作响,「今晚我再好好补偿你。」

毕灿礼翻了个白眼,连再见都没说便挂断电话。

其实现在的他很想直接扑进江有秀的怀里,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今天在外头受的委屈,不管是同学会或是回家遇到的事,毕灿礼就是很想让江有秀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脊,俯在

他的耳边对他说:「没关系,我在。」

一切安静下来,毕灿礼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此刻才发现依赖有多可怕。

毕灿礼无时无刻都会反问自己,现在的他好吗?与江有秀这场不可收拾的畸恋,他既不敢公开又舍不得放手,他的内心多渴望与一般正常男人无异,可怜的是,他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失去江有秀。

最近的江有秀真是越来越忙了。

之前在律师司时还好,偶尔被留下来加班也不算晚,後来实习结束後几乎天天闲在家里,趁着毕灿礼去上班的时间就到外头去运动,打球、骑车、溜滑板他都行,直到毕灿礼下班回家就一gu脑地听他分享一日趣事,生活惬意。

毕业後,王荣开始让江有秀接手公司的事,虽然还是挂名的名誉董事,但公司里的一些核心人物都心知肚明,江有秀就是江羿,当初王荣会替他改名除了是不想让那些绑架团夥的余党们知道他的存在,另一个原因便是江羿小时候曾经接受过jg神治疗这件事,并不适合被大众所知。

遥想绑架案的那天夜晚,毕灿礼与江羿在警方的协助下送至医院治疗,毕灿礼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昏迷不醒,至於因过度伤心而脱水的江羿只是皮外伤,两人躺在医院的急诊室,等待大人来到,当时通知的便是王荣与毕杰谷。

当两人慌张抵达时第一个念头便是确认孩子的状况,拉开病床帘一看,那时候的江羿就缩在毕灿礼的怀里,睡着了??

那晚睡醒之後,江羿再也无法忘记毕灿礼了,这一点,王荣一直都知道,江有秀带着毕灿礼回来的那天他同样很高兴,好险,当年勇敢的他依然善良,这十几年来的念念不忘也算是值得了。

虽然那晚的回忆没被毕灿礼收藏起来,但在他的记忆中,江羿是一个可ai的小男孩,决不是现在这个又慾又se的大狼狗!

因为一个人待着太无聊,毕灿礼打开了电视,萤幕上显示的刚好是世安集团的新闻画面,被采访的人正是王荣。

「王先生,外传世安集团接班人已经回国准备接管公司,这项消息是真的吗?」

「王先生,如今世安集团内部最年轻的名誉董事是您的亲生儿子还是江前董事长的私生子呢?」

「王先生,徐董事长表态将支持您的决定禅位,您可以透露一下可能名单吗?」

一大堆x前挂着新闻证的记者追着萤幕前的王荣b问着,直到世安集团大批的警卫出动,y生生驱出一条路,王荣才得以移动。

「王先生,大富集团崔董事长明言告知媒t其千金将与世安集团名誉董事江有秀先生联姻,请问婚期定在什麽时候?」

原本,静静躺在沙发上看着新闻画面的毕灿礼在听见这个问题後蹦了起来,只见一路没有反应的王荣停住了脚步,似是想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电视前的毕灿礼因为害怕,赶紧按下遥控器电源键,因此没听见王荣後来的答案??

「请注意您的言词——」王荣缓缓旋身,看向刚才问话的记者,「世安集团决不会拿江有秀先生的婚姻当作筹码交换任何利益,况且,江有秀先生已经有了稳定的另一半,不劳各位费心。」

紧握着手上的遥控器,感觉这又是一次的打脸,毕灿礼觉得自己实在太自私了,从两人在一起到现在,他想的都是自己,换位思考下,江有秀也是男的,他亦是可能会与他有相同的想法,找一个nv孩子结婚生子,然後在世人的眼光中度过幸福的一辈子,而不是和他在这里纠葛不清。

也许,他只是喜欢江有秀那双令他看得见人间缤纷的眼睛。

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毕杰谷与郭玉萍担忧的眉眼、毕家五姐妹的冷言冷语、nv同事擦肩时投来的渴望目光、同学们cha科打诨的画面,以及高肯芝那晚热情拥抱??

「明天有空吗?」

毕灿礼向高肯芝发出了讯息,尔後放下手机,想着她不会这麽快回覆,想不到就这麽一个瞬间,高肯芝回了讯息,看来彩姨说的是真的。

「你要约我吗?」

「一起出去玩?」

「好,我在家等你。」

「早上九点,穿得漂亮点。」

隔天,毕灿礼特意请了一天假,刚接完他电话的罗英达愣了愣,发现最近的毕灿礼太ai请假了,该找时间严刑拷打一番!

当然,这天一早的江有秀穿上西装,坐着公司专车上班去了,没有发现毕灿礼的异样,想不到,他却请了假要跟别的nv孩子出门约会。

如约而至,早上九点整,高肯芝着一身的白衬衫加牛仔k,看着简便却是别有心机的,x前两颗钮扣未扣,直接露出她傲人的上围,加上白衬衫透光更加引人遐想,贴身的牛仔k描绘出她纤细的身材,男人都是视觉x动物,毕灿礼也不例外。

「彩姨,我们出去玩啦!」

两人笑着与彩姨挥手道别,上了车,开始今天的约会。

毕灿礼没想好要去哪里,高肯芝便提议想去逛大卖场,她说她已经好久没有去人挤人的地方

走走看看了。

他们来到的这间大卖场因为价格便宜,常常都有需多顾客前来采买,毕灿礼有时候也会陪着郭玉萍来这里逛逛,因为他是男孩子,东西买多了自然要他扛,所以几乎每次他都会跟来。

显然,身边的高肯芝真的是不常来大卖场,这里看看、那里00,唯一好的习惯就是会紧紧牵着毕灿礼的手,走没几步,只要看见包装jg美的东西就会放进购物车里,毕灿礼会问她买这个做什麽?她说因为看着漂亮。

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她傻呼呼的脸蛋,毕灿礼无奈地笑了,「你真可ai!」

高肯芝怔然的望着他,没有表情,刚开始毕灿礼以为是他失力弄疼了她,高肯芝笑着说了一句不是,然後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在大庭广众下,在他耳边轻声哽咽,说她好久没有这种被人ai着的感觉了。

直到中午,两人在附近吃了午餐,因为车子上塞满了高肯芝买的东西,毕灿礼提议先回去放东西再带她出门走走,高肯芝只说一切都听他的。

你看,这种被小nv人崇拜的感觉真好,毕灿礼终於也在ai情里当了一回的大男人。

回去的车上,依然是高肯芝不停地说话,大多是她的自我介绍,这麽一趟下来毕灿礼对於高肯芝已经有八分了解,毕灿礼问过她,为什麽不问自己?高肯芝说她早就蒐集完他的资讯了。

到家後,车上的东西自然不用他们亲力亲为,高肯芝拉着他走进那间豪华的大房子里,说是要介绍她的房间给,被拉着的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高肯芝上楼了。

房门才关上,高肯芝g着毕灿礼的腰便吻了上去,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流连,毕灿礼也一直告诉自己决不能推开她,他应该要习惯男nv之间这种正常的欢ai才是,毕竟每次江有秀对他上下其手时毕灿礼从来没有否决过,如今面对高肯芝更是要享受才对。

因为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很快的,两人倒卧在高肯芝的床上,毕灿礼处在上方,身下的高肯芝不断挑逗着他的身t,依然是她较主动,挨着毕灿礼的肩膀坐起身,原本已经半褪的白衬衣凌乱不堪,她反手向後,脸一红,按开了自己的内衣,用力抱住了毕灿礼??

「你想要我吗?」

毕灿礼一愣,感觉到她柔软的身躯就贴在他的x膛上,多麽令人激动。

「其实??」听着他喉间暗哑的喘息,见状,高肯芝趁胜追击,咬住毕灿礼的耳朵轻声道:「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这下子,毕灿礼再没有反应那就不可能了,但他一张开嘴脑海里便不断浮现江有秀的那双眼睛,挣扎了半晌,最後一个字也没有说,抓过床尾的棉被盖在她的身上,自己亦是起身整理衣着,沉沉开口??

「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到时候你不想给我,都不行了。」

当天晚上回家,江有秀再度兽x大发,抓着他在客厅欢ai了一次,进了浴室洗澡又要了两次,直到十一点多从浴室出来,两人身子贴着身子一路吻进了房间,又是一轮的鸾颠凤倒。

可能是因为彼此最近都忙,少掉了很多咸淡无味的生活交流,今晚的江有秀特别卖力,用尽一切办法取悦毕灿礼,一向在情事上很少叫出声的他在今晚被江有秀伺候的忍不住,连带眼泪也被b了出来。

「我向你爸妈保证过绝对不让你哭,但是在床上我可以接受你的眼泪。」

江有秀将他的双腿抬了起来,盘到自己腰上,身下的动作没停,俯身抱着毕灿礼,伸出舌尖t1an去了那些挂在颧骨上的泪花,尔後紧紧扣住他的身躯,闷哼着加快速度,直到双双达到巅峰,得到释放後才失力扑在毕灿礼的身上。

清理後,江有秀依然抱着他,通常这时候的毕灿礼最不怕臊,躲在他的怀里撒娇,什麽羶腥se的话都敢讲,有时候江有秀被他撩的不行便会再来一次,但今天的他却极为安静,只是乖乖地被拥着,轻轻地吻着他的x膛。

「你怎麽了吗?」

自从江有秀开始管理公司後两人的夜晚安静了许多,上一次欢ai已经是一个礼拜前的事,而且是因为不小心看了电影里煽情的剧情才想要的,这种发自内心想要他的慾望已经好久没有了。

不是江有秀不ai他了,只是接手公司这等大事ga0得他整日里jg神紧绷,回家沾了床後只想睡觉,其余的真的没办法,但抱着毕灿礼入睡的习惯却未曾变过。

「我有事想跟你说。」

双手用力一撑,毕灿礼坐上了江有秀的腰间,依然习惯深深望进他的眼底,去探究那美好的缤纷灿烂,那是属於他的不甘心。

「我??」毕灿礼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因为害怕,说话时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像是在哽咽,随着他的声音也变了调,「有对象了。」

瞬间,两人深情对望着彼此却只剩沉默??

片刻後,江有秀轻笑出声,「那个nv孩好吗?」

「很好,她说话跟你一样很直接,我们两个应该算是一见锺情,家世显赫、身材很好,他跟你一

样,对我也很用心。」

见他垂着眼眸说着,江有秀却似如释重负,「那就好。」

「我想,明天开始搬回去律师公寓。」

「明天?」一gu不舍油然而生,江有秀拉过他的双手,使毕灿礼倒下,直接将他拥进怀里,「一定要这麽赶吗?」

「我觉得她很好,所以不想错过。」

依然抱着他,江有秀使力翻了一个身後再度回到毕灿礼的身上,双手按在他的腿根处,「那就今晚,陪我。」

那晚的两人彻夜未眠,在做什麽?也许是悼念这一年多来的恩ai甜蜜;也许是祝祷未来日子里的黯然决离,一眨眼,八月立秋之际,疯狂的夏天已经过去。

「我说过,只要是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我会放你走,如果後来你发现那个nv孩子不适合你,那就回来我身边,好吗?」

此刻,毕灿礼的两只手紧紧与江有秀交扣,处於身下,xia0hun并落魄,「为什麽?」

「我没办法失去你,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却没办法欺骗自己。」

自从十岁被关进神经病院後江羿便很清楚自己已经生病了,他得了一种一辈子只能忠诚於毕灿礼的绝症。

直到长大後,江有秀在十八岁那年开始懂得与异x在床上周旋,生理需求不乏人伺候,可是最珍贵的那张柠檬糖包装纸依然收藏在钱包里,偶尔失了神,不管面对哪个nv人都会不小心喊出一声哥哥,就像两人yu时江有秀也会这样叫着他,害得毕灿礼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吻住他的嘴,不让他这麽叫他。

什麽类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不懂,江有秀只知道自己可以牺牲却不能让毕灿礼受委屈了。

「答应我——」因为迟迟得不到回覆,江有秀发力r0un1e着他的後t,急躁追问:「好不好?」

床上失了力的毕灿礼再次受到刺激,一边sheny1n着一边断断续续答道:「好,我答应你。」

大概是因为这场离别太过突然,哪怕是决定离开的毕灿礼还是被决定离开的江有秀都这别失控,迫而汲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喊着对方的名字,不肯停下,直到天边第一道的日光闪现,不管是上位的江有秀或是身下的毕灿礼都已经麻痹的无法动弹,保持着jiaohe的姿势不肯分开,拥着彼此终於双双睡去。

尼采说过,人类的生命,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心中充满ai时,刹那即为永恒。

江有秀一直以为此刻的他已经成就了永恒,殊不知,老天爷在未来却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才让他与毕灿礼深刻了解到什麽是真正的永恒。

隔天一早,江有秀陪着毕灿礼收拾了行李,只是做不到陪他回家,只能在大门关上之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流眼泪,然後告诉自己,毕灿礼很快就会回到他的身边了,就像之前的十几年,他也是这麽坚信的,直到今天以前的每个夜晚与毕灿礼的相拥而眠都是如此感到幸福。

这天的他们真的各自请了假,一人一个家,不知道该做些什麽,毕灿礼约了後天与高肯芝见面,打算给她一场盛大的告白,这件事在那天晚上江有秀打电话过来时他亦是诚实告知了。

然後,他们抵着对方不说话的话筒,听着轻浅的呼x1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早上七点,这已经是江有秀这一觉之中第七次惊醒了,他用弯曲的指间轻轻r0u搡着太yanx,拨通了电话??

「我醒了??」江有秀两只脚直直地撑在床尾,十根脚趾头像是小虫般在床板上扭来扭去,因为刚睡醒的关系,鼻音浓重:「你害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你以为我就能睡好吗?」

电话这头的闹钟声起,毕灿礼从床边半起身按掉,窝在床边舍不得起来。

「今晚来我这里睡吧??」江有秀口气哀求:「在你向她开口并且她答应之前,我都还是你的男朋友。」

这头,毕灿礼目光黯淡,不知该怎麽接话??

江有秀说得不错,其实,毕灿礼何尝想要跟他分开,只是现实生活太过b仄,又在天时地利人和之际遇见了高肯芝,她又是如此刚好的适合自己,这样的选择下他也很煎熬却又只能这样选择。

那晚,江有秀还是成功说服了毕灿礼回到透天宅过夜,当他一进门,门里的他不管不顾抓着毕灿礼就是一阵缠绵,从玄关到客厅、进客厅回房间,直到跌落床铺,他看着那双他深ai着的眼睛,哭了,身上的江有秀轻轻地用手指抚去他眼角的泪珠,开始了整晚的旖旎。

是说,要破坏一件事情,最刁钻的办法就是故意用歪理为这件事辩护。

隔日一早的日头刚晒进房间里,昨晚忘记关的窗户将半掩的暗灰se窗帘吹得飘飘荡荡,窗外的天空一早便白云飘然,看来今天会是个很好的天气。

大床上,他们的身子依旧交缠,江有秀亲密的抱着毕灿礼,只是被抱着的他可能兴致不高,从头到尾眉头都是紧锁的。

没办法,谁叫昨晚毕灿礼还是被江有秀累得半晕睡

过去的??

今天,江有秀b他先醒了,睁开眼睛後却是蓦地一愣!

「你快醒醒啊??」江有秀推推怀里的毕灿礼,他轻轻地挣了挣,含糊不轻地碎念道:「我好累,你再让我睡一下。」

江有秀松开环着毕灿礼的双手,兀自坐了起来,一边挠着後颈,看脸se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对着他的背影问:「可以麻烦你先起来一下吗?」

听出他的不对,被子里的毕灿礼稍稍翻了个身,高扬起尾音嗯了一声。

江有秀先是看了看an0的他再看看an0的自己,顿时一阵尴尬,随手抓过一旁的衣服套上,望着毕灿礼支支吾吾:「你??我??,我们?」

毕灿礼没读懂他的疑惑,以为他是想求欢,脸红红的剜了他一眼,「知道了。」

说完後,毕灿礼躲回被子里扑到江有秀身上,他有些受惊,推开毕灿礼後整个人跳下了床,最重要的部位被人侵犯,他有些不明所以,「你在g嘛?」

此刻,江有秀看着他的样子是饱含着些许害怕??

毕灿礼一下子蹭出被子,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不是你说想要的吗!」

昨晚的激情刚过,毕灿礼身上那些紫紫青青的痕迹依然清楚,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并不单纯,见他一点也不害臊,光着身子就要往他这边走近,这头,江有秀立即退了几大步,作防御状,「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毕灿礼皱着眉,终於感觉到他的不对,出声询问:「你怎麽了?」

「我好像??」闻言,江有秀懊恼地挠了挠头,轻声答道:「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

半小时後,毕灿礼与江有秀衣衫完整地坐在客厅,一人一边。

「虽然是我跟你提分手的,但你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挽留我,我们之间是白纸黑字立过契约的,当初也是你说绝对不会为难我的,现在还装什麽装。」

对看了这麽久後,这是毕灿礼唯一能想出来的理由,江有秀一定是因为两人要分手的原因才装失忆的,想用这种方式耍赖,不然怎麽可能会这麽瞎,昨晚两人才恩ai,今早他就忘了,这堪b毕杰谷看的八点档还要狗血。

「你先别生气??」江有秀也很纳闷,低垂着眉眼,「我真的没有骗你。」

见他着实奇怪,毕灿礼盯着他,沉沉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我当然记得你啊——」江有秀一边说一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你的名字叫毕灿礼,任职於法务部,是一名善良勇敢的律师,也是我喜欢很久的对象。」

闻言,毕灿礼愣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自己在江有秀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设定。

从两人相遇相识之後,他只觉得江有秀把他当作一种泄慾的工具,玩腻了就该丢了,直到他的身世大白,毕灿礼换了种想法,认为江有秀是想来报复他的,虽然他对他好,但猜忌早已蒙蔽了他的心,他看不见江有秀最真的那一面。

直到此刻,眼前的他红着耳根子说出这段话,着实震撼了他的内心。

「可是??」江有秀垂下眼眸,看着玻璃桌上映出的影像,那是他自己,他却对於自己没有任何记忆,眼底闪过胶着的疑惑,「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

这个问题後,两人只能是相对无言。

然而,这种不科学的问题就该交给最科学的方式来判定,拿了钥匙走往停车场,毕灿礼带着他前往市内的大医院,经过一连串的生理检查,原本家医科的医生将他的诊转到了身心科并初步判定江有秀的情况有可能是jg神疾病。

心病还得心药医??

然而,当两人来到诊间前时,本来一切正常的他却忽然面露难se,看着身边一个个坐着待诊的病患更是极度恐慌,抓紧了毕灿礼垂在身侧的手,就像那天,勒路酒吧的入口通道,毕灿礼因为害怕而抓着他一样。

正值秋的季节,看着他额间莫名渗出汗珠,身边的毕灿礼这才想起江有秀曾经过说的,他曾经被关在十几坪的病房里,被人用着铁链捆绑着手脚,拿着药塞进他的嘴里,如此粗暴,这样的记忆对他来说不管过了多久的时间也绝不可能被抹灭,就算失忆了,他的大脑依然会有浅意识的反应,对於眼前身心科这三个字。

毕灿礼侧过身子,用衣袖轻轻擦去了他的汗水,温和地道:「你别害怕,我们只是来听医生说明刚刚那些的检查报告,等一下就能回去了。」

江有秀望着诊间外不断往上加的灯号,吞吞口水,「如果,等一下医生说我需要住院,你会答应吗?」

「不会——」捧起那张越来越好看的脸,毕灿礼朝他笑得眉眼弯弯,「既然是我带着你来的,那我一样会带着你离开,我们一起回家。」

这句话终於让江有秀那怀揣不安的心,放下了一些。

再十分钟之後,终於轮到江有秀进入诊间了。

「医生,今天早上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毕灿礼一边安抚着江有秀,一边认真地向电脑前的医生描述问题,「他这是怎麽了

?」

医生正用着电脑浏览江有秀刚才做的一些脑部检查报告,思虑片刻後扫视了江有秀几眼,见他脸se苍白,甚至在接受到他的目光後有着逃避的反应,医生挑了挑眉,十分疑惑,「请问,江先生为什麽看起来会这麽怕我?」

「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曾经有过类似的jg神疾病,当时的医生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善,所以来到身心科有些害怕,不是因为您的关系。」

这下子,医生听出的症结点,「之前曾经有过类似的jg神疾病?」

毕灿礼点头,「病症名称叫做类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忽地,医生低低的惊呼了一声,看着他因为害怕而整个人贴在毕灿礼身上,又问:「请问你是患者的哥哥吗?」

「我是他??」毕灿礼僵了下,有些尴尬,「昨天晚上刚分手的前男友。」

这下子医生再度惊呼,「所以真实的情况是你昨天晚上跟他提了分手,然後今天早上睡一觉起来後他就什麽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是谁而已?」

就目前江有秀的反应,的确是这样没错,毕灿礼郑重地朝医生点了点头。

大概了解状况,医生挪动了椅子缓缓朝毕灿礼身边的江有秀靠近??

「江有秀先生——」医生认真的凝视着他的侧脸,只见江有秀迟迟没有反应,还是盯着毕灿礼的方向看着,眼珠子连动都没动过,一旁的毕灿礼赶紧拍拍他,提醒道:「医生在叫你。」

江有秀这才转过头,看着医生将掩面的医用口罩拿下,表情和善了许多,他问他:「你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在哪里?家里头还有哪些成员吗?」

江有秀先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毕灿礼,这才垂下目光,只能一昧的摇头,因为他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

「那他叫什麽名字?是你的谁?为什麽你们今天会一起过来呢?」医生又问,这次,江有秀知道答案,开口却是声若蚊蝇:「他叫毕灿礼,是我喜欢的人,我们今天会一起过来是因为我不记得我自己是谁了。」

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得出江有秀的惶恐,同样的,也听得出他有条不紊的反应,医生拄着下巴看着他好一阵子,尔後,戴回口罩,将椅子挪回原本的位置。

「这是一种需要时间来治癒的病,你必须要很有耐心对待。」

毕灿礼仰着脸,反问医生:「这是什麽病啊?」

「在医学上,我们称之为心因x失忆症,这种病的病症十分类似江先生目前的状况,患者因在现实中遭遇重大事件,b如昨晚与深ai的你分手这种他不愿意正面接受的原因,内心所受到的冲击过於巨大,导致出现选择x或暂时x的失忆。」

「那??」毕灿礼沉默了下,又问:「他需要多久时间才会好起来呢?」

「那你昨晚怎麽还睡在我怀里,我们的衣服都还脱光了,後来早上的时候你还想要帮我??」

这个问题很现实,当然,就着毕灿礼脸皮薄的缘故,他只能装着没听见他说的,其实脸颊、颈项和耳尖子都已经胡乱红了一通,清了清嗓子继续对他颐使气指。

「少跟我废话,你现在快去穿鞋,我带你回去荣叔那儿!」

「荣叔是谁?」江有秀不解,「我们为什麽要去那里?」

「是你要去那里不是我们都要去那里,现在的我们已经分手了,这里是我家,你已经不能继续住在我这里了。」

「可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待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害怕,江有秀揪紧了自己的下衣摆,轻声说道:「而且刚刚医生才跟你说过,要你顺着我想要的,这样我的病才会赶快好起来,回家还没有半小时,你这麽快就忘了吗?」

真是的,这个失忆的江有秀居然聪明到拿刚才医生的话来截堵他?

「你明明就失忆了,怎麽还跟以前一样能辩啊!」毕灿礼一噎,气得起身就要离开客厅,江有秀垂下目光,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悄悄地望着他的背影,听见他转身走进房间前丢了一句:「从现在开始你要怎样都随便你了啦!」

不管什麽时候,毕灿礼总是输给了江有秀,以前那个深沉不羁的他之外,如今这个乖巧腼腆的他亦是。

要说,毕灿礼多聪明,既然江有秀si要赖在他的透天宅里,那他不回去那里就好啦!

自从江有秀失忆後,毕灿礼多麽我行我素,甚至,直到今天为止已经两个多礼拜未曾踏足透天宅,反正现在的他对他也是无能为力,这麽久的时间江有秀没有来过律师公寓找他,就连电话都没打过一通,虽然偶尔他也会担心江有秀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什麽问题,可每当这样的念头燃起,都会刚好被高肯芝打来的电话给打断思绪。

之前答应过高肯芝的,只要他处理好手边的事情,两人就有机会了,但她不知道毕灿礼有什麽事,几次电话下来他不说她就不问,高肯芝对男人的这种yu擒故纵早已熟门熟路,她知道b得越紧,男人跑得越快,然而这麽好的毕灿礼,她绝对不能失去,耐心极佳。

「没关系,你需要多久时间

我都可以等你,只要你记得我还在等你就好,我很乖的。」

得了这句话,毕灿礼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懊恼,毕竟自己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他一直都心知肚明。

虽然未曾接过江有秀的电话,但王荣打来的次数可不少,每每都是询问江有秀的事,毕灿礼在刚开始便选择诚实以告,王荣得知後立即做出决定,这件事不能泄漏出去,在江有秀恢复记忆之前,世安集团必须稳住。

然後,毕灿礼便开始了被王荣无止尽的电话轮番轰炸??

想当然尔,王荣与江有秀的关系匪浅,对他的关心早上的时候自然不会太少,只是毕灿礼真的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这麽一次又一次的,他真的快回答不出来王荣那些关於江有秀生活上的问题了。

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毕灿礼终於舍得回来瞧一瞧失忆的江有秀了。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後,很多生活习惯通常都会被同化。

b如江有秀ai乾净这件事,原本的毕灿礼虽然不邋遢,但绝对没有他的讲究,因为已经同居了一整个年头,以至於此刻推开门的毕灿礼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直到看见江有秀独自躺在地板上才确认这件事。

在泡面碗及卫生纸堆满的围绕间,江有秀看见进门的是他,笑着坐了起来,「你回来罗!」

毕灿礼走进门里,叹了口气,考虑到他目前失忆也不好因为这些小事责怪他,尔後自顾自的拿起打扫工具开始整理家里,身後,江有秀一直跟着他,默默的帮着收拾??

将手边两大包的垃圾全都分类打包後,毕灿礼朝他问道:「你在家就都吃泡面啊?」

「冰箱里的东西都被我吃光了,我不认识路,不知道该怎麽办,看到柜子上还有泡面我就吃了。」

前去打开冰箱,果不其然,里面空的可怕,关上转身後,毕灿礼语气责怪:「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

江有秀低着头,看着有些无辜,「但我不知道这支手机的解锁密码是什麽。」

拿过他的手机,毕灿礼开口的语气依旧不好,「密码不是你的生日吗?」

「我不知道我的生日,我只知道你的,可是输入进去却是错的。」

手里正c作的他的手机,一边走往沙发,江有秀还是跟着他,来到沙发边一同落坐,毕灿礼连目光都没从萤幕上抬起半分,咕咕哝哝??

「你的泡面也都吃完了,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是打算把自己饿si在这里吗?」

江有秀盯着他,眼神清澈,笑得离奇可ai,「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而且你现在不就回来了吗!」

现在的他只记得毕灿礼、只认得毕灿礼,眼里、心底都是毕灿礼,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密码是0211——」把手机塞回他的怀里,看着时间差不多该准备午餐了,毕灿礼起身走进厨房,背对江有秀的脸上满是绯红,因为接下来的这句话,「那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

想当然尔,毕灿礼要准备午餐江有秀怎麽可能不进来帮忙,他又不是之前那个si皮赖脸的公子哥,现在的他,给毕灿礼的感觉就像个r臭未乾的小男孩,不管他走到哪就要跟到哪的跟p虫。

「冰箱里的番茄帮我拿出来,锅子摆上去开火,这个拿去洗一洗,柜子里没开封的酱油帮我找出来??」在厨房里对着他呼来喝去,只见江有秀忙得像只无头苍蝇,却也甘心这麽被他指使,脸上的笑容从毕灿礼进门後未减分毫。

今天的午餐预计要做上三菜一汤喂饱江有秀,还得做些味道重、能保存的食物摆在冰箱里,以免自己没办法回来时江有秀把自己饿si在这里,他这间透天宅当初入手时可贵的,如果变成凶宅以後该怎麽脱手。

两人在一起後毕灿礼才学会做菜,之前在毕家时都有郭玉萍及五个妹妹安排妥当,一个人住时也总是外食居多,直到与江有秀住进来这里後,他发现江有秀虽然在外头说话做事总是有意无意,但对家里头的大小事却是熟门熟路,渐渐的,毕灿礼在他身边待久了也开始对家事有着一份责任心,小到换灯泡、大到做晚餐,这一切都是江有秀教会他的。

但毕灿礼也永远记得,江有秀总是会一边替他擦汗一边对他说:「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学会。」

闪神间,锅子里的番茄已经熟透,站在一旁正在切葱段的江有秀喊了他一声,毕灿礼这才回神,明明对他说那句话的那个人此刻就站在眼前,怎麽望着他的感觉却感到既陌生又疏离,是不是因为在他的眼底再也看不见那抹狡黠。

毕灿礼忽然有点想念那个坏坏的江有秀了。

身边的他没有发现毕灿礼的异状,自顾自的继续手边工作,他的锅子里现在要做番茄炒蛋,江有秀切好葱後用着刀背堆了进去,因为这个动作,他的手不小心碰上了毕灿礼握在锅把上的手,就这一点点的触碰就让江有秀害羞的满脸通红,看着他的眼睛不断闪烁。

「这样你就害羞啦?」瞧他腾地闪了一下,毕灿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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