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伊利亚的身高ch0u长了些,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不少。
自从上学期末《白天鹅》的惊yan亮相后,不少nv孩觉得他游离于人群之外、冷漠中带着忧郁的气质很x1引人,争抢着想跟他做舞伴。
一向对伊利亚不甚满意的双人舞老师也夸奖他的控制进步的非常大,甚至提出邀请他担任期末汇演舞剧的男主角。
阿列克谢看着刺眼,不算尖锐的指甲在攥紧的掌心刻下几道划痕。
“那个臭小子,首席男舞的位置本来一直是阿列克谢的,要不要哥们儿去教训他一下。”
还没等阿列克谢表现出不满,红头发的利昂就愤懑不平地想给他出气。
“别这样。”
阿列克谢紧抿的唇角僵y地上扬,那是一个毫不温和的笑容。
“伊利亚这学期的成绩确实超过我,老师选择他来演男主角,我没有意见。”
“可是”
阿列克谢没有再听下去,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他难以忍受的地方。
利昂的褐se瞳孔里满是错愕。
“喂阿列克谢,等等我!”
终于不用掩饰,阿列克谢俊朗的脸上浮现出y狠的神se。
“伊利亚,你给我等着。”
伊利亚对旁人的心绪一无所知,满怀期待地坐在古典芭蕾舞室的钢琴边胡乱弹奏着,等着那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
“今天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黑发青年温柔的嗓音就在伊利亚耳边响起。
男人坐到他身边,伸手也在黑白琴键上随意拨弄。
“嗯,今天老师邀请我演新舞剧的男主角了,多亏你教我技巧。”
伊利亚浅蓝的眼眸弯成月牙,欢快的话语中藏着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晰的隐秘感情。
琴声一顿。
接着又仿佛若无其事的连续起来。
“啊,恭喜。这都是伊利亚用功练习的结果,我只是出了一点点力而已。”
“才不是。”
伊利亚鼓着脸颊,一点都不赞同他说的话。
“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我是认真的。”
他看着男人线条流畅的侧脸,小声在心里说着。
即使只是陪伴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好,大家再完整排练一遍,今天就结束。”
负责舞剧排演的阿杰莉娜老师拍了拍手,转身叮嘱两个学生。
“伊利亚,金妮,你们两个注意走位。不过也别紧张,像平时那样配合就好。”
伊利亚应了声,和舞伴对视一笑,挽臂相携着走上舞台。
伴随着欢快的音乐,伊利亚扮演的王子抬手向仙nv邀舞,身穿柔纱白裙的金妮优雅地将手放入他的掌心。
nv孩绷起脚背,顺着伊利亚扶在她腰间的手掌轻巧地旋转四圈,接着两个小跳,伊利亚把金妮托举起来,nv孩在空中做了个优美的阿提丢。
就在伊利亚想将nv伴放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前脚一滑,身t顿时维持不住平衡向后倒去。
“啊——”
金妮惨叫一声,蜷着身子伏倒在舞台上。
“快!送她去医务室。”
一道略带焦急的温和男声响起,瞬间惊醒了吓傻的同学们。
仿佛水进了油锅般沸腾,大家一窝蜂似的围过来问金妮怎么样。
nv孩疼得脸se发白,根本说不出话。
阿列克谢拨开人cha0,小心地抱起金妮,喊了几个男生一起把摔伤的nv孩送去医务室检查。
伊利亚还维持着摔坐在台上的姿势,呆呆地凝视着金妮那逐渐远去的苍白的脸。
因为儿子的失误导致nv伴摔伤,接到电话通知的卡特琳娜夫人急忙赶到学校,不由分说一上来就当众给了伊利亚一巴掌。
“啪——”
伊利亚偏过头,白瓷般的脸上现出一个清晰的红se掌印,火辣辣地疼。
卡特琳娜夫人大幅喘息着,x口不断起伏。她jg致脸庞上的神se狰狞得变了形,那双和伊利亚如出一辙的淡蓝se眼睛sisi盯着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别的什么人,眼睛里盛满了痛苦和憎恨。
“你怎么可以失误?你知不知道一个nv舞者的一生就这样轻易被你毁了。”
当年,卡特琳娜就是因为男伴托举失误摔伤,左脚跟腱断裂,尾椎骨粉碎x骨折,被迫退役。
那时候她还年轻,原本还有着光明的未来。
而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摧毁了她的一切。
卡特琳娜甚至一度jg神状况极端恶劣,她尖锐地痛恨着身边的所有人,丈夫也不堪忍受提出离婚回华国发展。
她的高傲不允许自己去挽留昔日ai人,从那以后,她不许丈夫再出现在她和儿子面前。
阿杰莉娜老师没想到伊利亚的母亲反应会如
此激烈,看伊利亚傻愣愣的样子可怜,赶紧拿出检验结果让她安心。
幸好只是脚踝挫伤,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卡特琳娜夫人长呼一口浊气,冷静下来让伊利亚好好反省。
“这次是幸运,如果真的摔坏了,我都不会原谅你。”
金妮情况稳定以后,伊利亚去医务室向她道歉。
nv孩没有看他,侧头望着窗外火红的晚霞。
“我不会说‘没关系’,但是我原谅你。”
“你走吧。”
伊利亚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因为金妮脚踝挫伤,nv主角换了人。
伊利亚要重新和新舞伴磨合,但他害怕再出现失误过度紧张,排了好几回效果都不尽如人意。
“伊利亚,你是怎么回事?”
阿杰莉娜老师单独把伊利亚叫到一边,神情很是不满。
“你最近的状态很差,能不能调整,你还想不想演男主角了?”
“我”
伊利亚攥紧拳头,身t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我知道你还在为金妮的事自责”
“老师,我不想演男主角了。”
没等阿杰莉娜老师说完,伊利亚就把他心里的冲动脱口而出。
那一瞬间,他好像卸掉了什么重担一样,肩膀松弛下来。
“什么?伊利亚你是认真的吗?”
“对,换人吧。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伊利亚冷淡的说完,没等阿杰莉娜老师反应过来,就飞快跑出了排演厅。
二月的风还很是料峭,他跑到楼下买了两瓶伏特加,把自己一个人关进古典舞教室。
伊利亚第一次喝酒,无se的酒ye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仿佛灵魂都被烧得浑浑噩噩。
他毫无形象地瘫在地板上,哭得稀里哗啦。
好痛苦
就快窒息了
他害怕在舞台上摔伤nv伴,就像他妈妈一样再也跳不了芭蕾,然后永远负担着这份罪孽若无其事地活下去。
他做不到。
“求求你,救救我吧”
他祈求着那黑发青年的抚慰,扑到他怀里肆意哭喊着。
男人轻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吻上他的额头。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肌肤相贴,在寒冷的冬夜里紧紧拥抱彼此。
谁也没注意到,教室的门开了一道缝隙,有一双震惊的绿眼睛神se复杂的看着伊利亚,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阿列克谢本来是想看伊利亚的笑话,却没想到看到了那样的场面。
他本来应该冲进去奚落伊利亚的。
“为什么?”
阿列克谢停下在寒风中疾跑的脚步。
为什么他要慌张地跑出来,身t还奇怪的越来越燥热。
“该si,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啊!”
他强迫自己遗忘那天晚上看到的画面,平时也把伊利亚当成空气。
可一天夜里,阿列克谢梦见了那个让他从小厌恶的黑发男孩。
虽然讨厌,虽然总是嘲笑那头象征着混血的黑发,他也不得不承认伊利亚的外表很出se,b大多数nv孩还要好看,甚至足以称得上美丽。
他看见伊利亚那双淡蓝se的眼睛忧郁地流着泪,瓷白的手指sisi地抓住他的前襟,哭着求他不要走。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列克谢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撕裂伊利亚身上的绢布,恶狠狠地啃噬着黑发男孩的唇,在那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红印。
那饱含痛苦和q1ngyu的哭泣无疑是对他的最高嘉奖。
舞剧的男主角理所当然地换成了阿列克谢,这是他连续第三年担任首席男舞了。
在台上演出的时候,他忍不住时常用余光捕捉伊利亚的神情。
庆祝会顺利结束后,阿列克谢来不及换下演出服就把伊利亚拉到堆放道具的杂物间亲吻他。
“你g什么?放开我!”
伊利亚嫌弃地推拒着发疯的阿列克谢。
“别动,让我亲会儿。”
“放开,你又想g什么?”
伊利亚用力将阿列克谢踹开,趁机拿起脚边的道具弓挡在身前防御。
“又?看来你发现了。”
阿列克谢冷冷一笑。
“你害我退学,我夺回本属于我的角se,这很公平。而且,受伤的又不是你,我可舍不得弄伤你。”
“你,你是”
伊利亚久远的记忆模糊的翻腾,逐渐将眼前的少年和那个嚣张讨人厌的棕发男孩重合到一起。
“是我。真遗憾‘阿列克谢’这个名字没能让你想起我,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还不够深刻。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小结巴。
”
阿列克谢凑到伊利亚耳边轻柔地低语,碧绿的眼眸中盈满了恶意的戏谑。
伊利亚一时失语,他的思绪有些混乱,甚至忘记推开环抱着他的阿列克谢。
直到棕发少年试图撬开他的唇缝,他才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伊利亚冷淡地推开阿列克谢,拿出手帕反复擦拭着嘴唇。
“请你自重。”
“呵,你被换掉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在教室里自/慰了,这么饥渴为什么不答应我?”
“你说什么?”
伊利亚的脸上除了被外人发现情事的羞恼,更多的涌上一gu苍白。
“我说看见你贴在镜子上自/慰了,你”
伊利亚猛地推开阿列克谢,他隐约意识到什么,不顾一切地撞开杂物间的门,冲进那间芭蕾教室,大声呼喊着那个人。
“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
他清亮的声音带着颤抖,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回荡。
伊利亚脱力地跪坐在地板上。
“你说过只要我呼唤你,你就会来的求求你。”
jg神恍惚的伊利亚白天麻木的上课,也不搭理阿列克谢的示好或奚落,晚上就留在古典舞教室练习,等待黑发青年到来。
他不承认一直以来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哪怕镜子里只能映出他落寞的孤单身影。
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伊利亚崩溃了。
仿佛虔诚的信徒唯一至高的神明坠落,又好像被无情的塔纳托斯残忍收割了灵魂。
他逃课厌学,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喝到差点酒jg中毒。
学院调解无果,只能通知卡特琳娜夫人来接他回家,并告诉她伊利亚的jg神状态很不好,如果不能尽快恢复建议退学。
回家的路上,母子两人间气氛冷得像冰。
刚进家门,卡特琳娜夫人就气地砸碎好几个花瓶。
“先是把nv伴摔伤,又不好好上课练舞,伊利亚你翅膀y了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除了上次在学校,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想g什么?”
卡特琳娜夫人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伊利亚一把,万幸没想到拿j毛掸子ch0u他。
伊利亚只觉得耳边尖锐的nv声越来越远,就连那沉重的疼痛也一并带走了。
这样就好。
他惨白的唇角微微g出一抹解脱的笑,任由自己沉重的身躯砸到冰冷的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卡特琳娜夫人的说教声戛然而止。
“伊利亚——”
金发nv人脸上的愤怒还来不及散去,她错愕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突然冲上前把伊利亚搂进怀里。
“快,快叫医生!”
家庭医生接到电话很快赶来,给伊利亚开药挂了点滴。
“伊利亚怎么样了?”
卡特琳娜夫人焦急地盯着儿子苍白的睡颜,顺手给他掖了掖被角。
“别担心夫人,令郎只是发烧,吃药退了烧就没事了。”
没等卡特琳娜夫人松一口气,医生又犹豫着说。
“不过听您的描述,他似乎有一定程度的抑郁症状。我建议还是让专业的心理医生诊断一下,如果病情严重可能会出现自杀倾向。”
卡特琳娜夫人愣住了。
她不禁回想起尘封在记忆深处的残酷往事,受伤退役后那段绝望而歇斯底里的日子
没人b她更清楚jg神疾病的可怕,那远远超出r0ut疼痛所能带来的创伤。
可她的伊利亚还这么小,怎么就——
一天一夜后,伊利亚终于醒了。
倚在儿子床边一夜没阖眼的卡特琳娜夫人欣喜地0了0伊利亚的脸。
“伊利亚你醒了,肚子饿不饿?妈妈给你煮了粥,喝一点好吗?”
卡特琳娜夫人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倒了一小碗粥,盛了一汤匙送到他嘴边。
伊利亚仿佛没听见母亲的话,往日清亮的淡蓝se眼珠黯淡无神地盯着某处,就像一个jg致的人偶般毫无生机。
高傲的金发夫人猛地搂住他,第一次在儿子面前流下了眼泪。
“伊利亚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不要这样”
炙热的泪珠滴落到伊利亚脸上。
伊利亚仿佛被烫到了,他费力地聚焦在那团金se的人影上,g涩的喉咙极其微弱地发出几个气音。
“妈妈,我不是你。”
渡轮甲板上,黑发男孩迎着海风,淡蓝的眼珠漫无焦距。
空气很sh咸,难得不刺激他倒胃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