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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装可怜(2 / 2)

“一直伪装也并不快乐,我至死追求的所谓正常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还在渴望成为正常人吗?还会有来世吗?如果可以,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有地狱,我这种人一定会得到最严厉的惩罚吧。”

“没有地狱的,回头是岸,是要你肯,你就有机会。”在勋向前一步,对他说道。

“如果我回头,神就能救赎我吗?”巴凛自嘲般地笑笑,摇了摇头,“不会的,已经晚了,从我成为捕食者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机会了。”

“错误已经犯了,再也无法补救的。”

在勋和巴凛说话期间,凤怡一直在挣扎,都没有停过,许是巴凛觉得她聒噪,大声恐吓她,“闭嘴,如果不想死的话。”

凤怡听了,只能渐渐小下声来。教堂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音乐还在徐徐缓缓地进行。巴凛把电脑的摄像头打开,把它对准凤怡。

直播间陆陆续续地有人

进来,大家看到这情景以为是在玩什么角色扮演,还在说血迹逼真,巴凛只是看着他们笑。

巴凛指着屏幕对在勋说道,“他们可真是有趣呢?还叫嚣着让我捅下去。”巴凛的刀就在凤怡的身侧。

巴凛却悠哉地说道:“不行啊,你们人太少了,给你们十分钟,十万人,我就开始如何?”

屏幕前的人显然不信,在弹幕里打出,是不是又是骗流量,最后什么都不做?

又是一个交智商税的游戏吧

在这吸引噱头呢?走了。

十分钟十万人,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真把自己当杀人魔了,又是中二少年来模仿吧。好好学习吧孩子,别整天整着有的没的。

质疑的声音不断,但直播间的热度却还是不断上涨,弹幕刷得越来越快,无非都是一些质疑的,让他快点的。

巴凛笑着对他们说:“是真的杀人魔哟,不开玩笑的。”

说完就在凤怡的身上划了一刀,鲜血从破开的皮肉里流出,巴凛还把摄像头拿近,让众人看的更清楚。

看到这些的人们再也不能平静,也不再是嬉闹的语气,全都变成了惊恐地谴责,让他住手,不然入目的辱骂纷纷而来。

巴凛却笑得更开心,这一会,直播间已经有近八万人了。

“不错。”巴凛顺手把电脑向教堂的桌子上一摔。

眼看着进入直播间的人数不断暴涨,巴凛却还是没有动静。

在勋想过去阻止他,但他手里拿着刀子,万一做出过激之事就得不偿失。

只能现在旁边的等着,伺机而动。

直播间的人数已经足够多了,这时巴凛却冲着在勋挑挑眉,“现在我给你24秒钟时间,如果你能成功把她解救下来,她就可以活下来。”

说完巴凛冲他一笑,却朝着他走来。

走到他面前,巴凛的手按在他的颈侧,眼睛柔和地看着他,几乎温柔地说道,“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能叫我一次弟弟吗?”

巴凛的手就在他的喉结上,这种地方被人拿捏,着实算不上一种舒服的体验,当他察觉到巴凛还想要进一步,直接条件反射性的向后躲。

巴凛看到他的动作后愣了一下,随即低头笑了起来,却是放开了手没有再继续强迫他。

“好吧,看来欧巴是不喜欢我了。”

“那算了,就不强迫你了。开始游戏吧,只有24秒钟哟。”这些话是背对着他说的,说完巴凛就凤怡走去。巴凛视角:不想让欧巴看到自己的失落,不想把懦弱展示给别人

他没有管凤怡,而是将镜头转向了后方,然后说了句开始,就往讲台后面走去。

******

在勋看了眼时间:4:50,马上就要黎明了,警察应该很快就能找来。

只有24秒,他必须抓紧。就在这时,巴凛报出了第一个数:21。然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往前走。

时间不多,他迅速冲到了凤怡身边,绳子系得不算简单,20秒有点考验手速。

巴凛又开始报数了:18,17,16

这次他停在原地连说了三个数,在勋发现他好像每说一个数就会停顿一下。

但他来不及想这些,现在救人要紧,她扑到凤怡面前,后者就剧烈地挣扎起来,似乎很想逃离,在勋知道她心切害怕,但现在她乱动只能影响他发挥,便安慰她:“相信我,安定下来。”

12

凤怡好像没有听到在勋的话,身体还是向前挣动。

10

只剩十秒钟了,无法,在勋只能先将她按住,然后继续解绳索。

8,7,6,5,4

在勋深吸一口气,马上就要解开了——

解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巴凛,发现对方也看着自己,尽管他站的地方很黑,但在勋就觉得对方在笑,不光如此,连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中带着愉快,“哥哥,还记得我说过要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吗?”

“什么?”他没想到巴凛会突然提这个。

但对方没有答话,只见站在原地的人猛然向前一扑——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倒地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巨大的火焰在那个角落升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和夹杂着碎屑的热浪扑向他。

爆炸溅起火星扑面而来,在勋的世界却好像被定格了,他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里好像只有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很难受却说不出一句话。

凤怡得救后就把堵在嘴里的东西拿开了,当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也是惊呆在原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却还是害怕地不住往后缩。

火焰就在两人面前燃烧了好一会,周围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浓重的烧焦味。还是凤怡先反应过来,跑过去拿起能用的一根棍子,把还燃烧的人推到一旁,出现在下面的,还有一个人。

她刚刚一直挣扎的原因就是希望在勋能看到自己的暗示,希望他能发现帷幕后还藏着一个人,因为感觉郑巴凛往哪走可能会对这个女人做不好的事,所以希望在勋能阻止巴凛。

但在勋显然没能明白她的暗示,也可能是当时时间紧急,救她一个都绰绰有余,还怎么管得了其他。

把郑巴凛翻到一边,下面的人也在燃烧,凤怡又立刻找来水泼到她身上,因为这人身上的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市长,市长!”凤怡在她旁边焦急地呼唤她。

她在电视上见过这个女人,知道她是共和党的领袖。

在这声音中,在勋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踉跄地走过去,身体摇摇欲坠,走到那具还在燃烧的人身旁,身体已经被火焰吞噬得面目全非。

刚刚还和他好好说话的人转瞬间就不再了,一切过得太快,快到在勋来不及反应。

这就是他说的给自己的礼物?

真是残忍啊,要离开也可以选个别的方式啊!

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么极端的方式?为什么呢?!

在勋蹲下身,看着他,理智告诉他只是对的,杀人就要偿命,况且他一开始也做好了准备,这就是巴凛该有的结局,可是真得看到他是在自己面前,内心却涌出一股巨大的悲痛。

他不想,他不要。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能不能让他再笑笑,能不能让他再看他一眼,告诉他自己其实不讨厌他。

原来早在不经意间他就将真心交付,只是还自以为是地不肯承认。

他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就呆呆的站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凤怡过来推了他一把,对着他说道:“你会不会医术,你快救救市长啊?”

在勋没有动,还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人,看他没有反应,凤怡急得大叫,“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救人要紧啊!”

“郑巴凛已经死了,那个恶魔已经死了,你好好看看还活着的人!”

“谁说他已经死了?!”在勋想向冲她怒吼,可真得说出来话语又异常平静,再配上那双可以杀人的眼,愣是吓得凤怡噤了声。

可在勋现在已经失控了,不知被凤怡哪句话挑动了神经,他突然拉起凤怡就走,一路把他拖到椅子旁,拿起绳索就往她身上缠。

凤怡想不到刚刚还帮自己的人瞬间又把她绑回了这里,恐惧让她挣扎了起来,但她的力气在在勋眼里不值一提。

在勋把她牢牢的绑在椅子上,说道:“他死了,你们谁也别想活。”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吓人,凤怡直接崩溃地哭喊:“你清醒一点!他就是个杀人魔!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又有什么错?”

“无辜?”在勋笑了出来,指着地上的人说:“你说他们无辜?!”

“最不无辜的就是他们!就是这个女人诱导郑巴凛去杀人的!她从小就监测那个孩子,一步步地激发巴凛体内的杀人基因,如果没有她,根本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说到激动时,在勋走到女人面前,嘴角的笑诡谲得像地狱的恶魔,“你说对吗?市长。”

在勋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久久回荡,

“巴凛在杀人的时候,您在干什么呢?市长。”

“你在后面帮他收拾战局,帮他清理余下的证据,警察局也是您动的手脚吧?不然再怎么废物,现在也该有点进展了。”

“是啊巴凛不可怜,他杀了那么多人,罪该万死!但他到底是给谁做了垫脚石呢?!他引起公众的注意让法案通过到底是谁得了好处呢?!”

凤怡听了这一番话后也出现了茫然的表情,显然也反应过来地上的女人并不是那么无辜,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躺在地上的女人目的被揭穿也没有恼怒的神情,也毫无愧色,甚至还在那张残破的脸上裂出了笑,只不过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好像被堵塞含糊不清,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谢谢他……让我完成了……宏大的计划。”说完因为呼吸不畅停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你杀了我啊……杀了我……我的计划将更快完成……将迎来一个和平共荣的……大韩民国!”

“混蛋!”巴凛泄愤地一脚踢在女人的头上,躺在地上的人发出一声哀鸣,但因为身体严重烧伤,即便是剧痛也无法表达。

巴凛走到教堂的储物间里翻出一桶汽油,撬开桶盖,将里面的汽油咕咚咕咚地倒在女人腿上。

一边倒一边说:“我会让您如愿的,只不过可能没那么快。”

他掏出打灰机,打火后将它丢到女人身上,因为被烈火噬咬的疼痛,女人面目扭曲,怨毒的目光从眼睛射出,想毒舌似的盯着郑在勋。嘴里还大口大口呻吟着。

在勋蹲下来看着她,脸上好似大仇得报的快感,却因为心里巨大的悲痛,让这层快意也染上一层冷霜,和面前的火焰形成鲜明的对比。

“市长啊,很痛苦吧,但这不及你做过的事的万分之一!以牙还

牙,以眼还眼。这句话送给你。比起用法律审判你,也许让神明降罪于你来泄愤更合适。”

“而且巴凛也希望您死呢,您要给他赎罪。”

女人的身体已被火焰吞噬大半,但因为不波及上半身,她还是很清醒地承受这痛苦,嘴里发出近乎野兽的嘶吼,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勋一把将剩下的汽油浇在了她头上,她狰狞的面孔就咆哮着被烈焰吞噬。

目睹这一切的凤怡僵在了原地,看着一个个活人从自己身边死去,她好像活在一场炼狱。原来以为的恶魔却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冠冕堂皇的人背后却是另一个恶魔。

在勋转向巴凛,把他身上的火扑灭,温柔地擦拭那就已没了气息的人的身体,用哄孩子的语气对他说,“巴凛啊,坏人都不在了,你睁开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自然是没有回答,在勋声音颤抖地又问了一遍,“你睁开眼看看哥哥好不好?”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的在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擦拭身体越发用力,却发现身上的灰碳怎么也擦不干净,终于崩溃地大哭。

声音戚戚,整个殿堂都好像跟着摇晃。

对是他的错,如果他能早一点发现巴凛的不对劲就好了。是他没用,不能想到一个好的方法救赎巴凛和平息人们的愤怒,是他对坏人无能为力,才能让她如此猖獗的伤害他想保护的人。

是他太没用了,重生一次,还是没有转危为安。

神啊!如果我不能改变什么,为什么还让我回来?!

是我犯的罪太重了,所以要再惩罚一次吗?

凤怡嘴唇翕动,想说出一些安慰的话,但话到嘴边,想到对方是个杀人魔,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在勋哭了一会,情绪爆发后是心如死灰的平寂,他把巴凛抱起走向教堂的门。

经过电脑时,在勋颓然地将电脑关闭,凤怡冲着他大喊让他把自己放开,但在勋像是没有听见,只是僵硬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浇在市长身上的汽油还淋到到了周围的地板上,火势已经在木质的地板上蔓延开来,呛鼻的烟气逐渐将凤怡包围,因为过高的温度与过多的失血,她的脑子也昏昏沉沉,但求生的欲望却是如此强烈,她拼尽全力地将椅子向外移。

每一寸对她来说都是生死的拉锯,火焰很快又吞噬了她原来的地方,她只能不断地往后移,就在烟雾将她侵袭要失去意识之际,她好像看到了门口传来了光亮。

但她并没有撑到那束光来到眼前就昏了过去。

在勋抱着巴凛回到家,因为天还没亮,路上行人并不多,但看到他的人都像见鬼一样的尖叫着跑开了,他心力交瘁,没有心思再去管人们的想法。

也不太想考虑后果是什么,就这样回到了家。家里已经被翻乱了,地上散落的纸张,摔坏的药盒,一片狼藉。

在勋把他放在沙发上,又去书房看了看,也是一片混乱。桌子上的纸凌乱不堪,他翻了几下,也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颓然地坐在桌子前双手抱住头,肩膀不断地耸动,房间里渐渐传出压抑的幽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书房,打在在勋未干的泪痕上,为他无神的眼里添了一点光,但还是掩不了其中的黯淡死寂。

过了一会儿,在勋起身走出了房间,他去地下室看了看,发现里面很整洁,不像是被人翻过的样子,而且门锁也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应该只是草草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翻到这里。

地下室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关着机,想着可能有巴凛存在的痕迹,在勋便打开了。在等待电脑开机的侍候,他发现桌子上的抽屉,扣住拉环把它打开——

映入眼帘的全是关于他的照片,在勋把它们拿出来放在桌子上,里面有很多,在桌子上密密麻麻得铺满了一层,上面有他笑着的,也有生气的样子,有背影,也有正面的。

但无一例外都是偷怕的,他却一点都没有发觉。他翻过照片,每一张背后都用记号笔标记着时间,最早的竟然才是他来这的前几天。

后面写着一句话:和我一样的人。

在勋又翻了翻那些照片,又发现了两张写着字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他在卷寿司的图片,后面是:我不讨厌他。

另一张是背景很黑,几乎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还是辨认出这是刚从成智恩家出来。后面写着:我竟然对他下不去手。

还有一张是他在床上睡着的照片,脖子上还有着未消的红痕,后面是:我好像……喜欢他。

最后三个字颜色很深,应该是犹豫许久才写下去的。

照片很多,但没有一张带血,和墙上照片形成鲜明的对比。

电脑开了,直接跳出了一封未读邮件,巴凛点开确认键打开了邮件。

——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没有办法当面和你道别,但这是我想出的最好方法。

信洋洋洒洒写了很长,里面从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到现在的相处

,和他的看法和感受,语气似调侃,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写得遗书。

在勋看着这封玩笑似的信件眼眶却又一次红了起来,把那封邮件转载到自己手机上保存起来。

只是这个邮件的最后却是一个很摸不着头脑的结尾,只写着:最后,我想对你说:

冒号后面就是一片空白,在勋一直翻到邮件的末尾,也没再发现别的字。

难道是没写完?

不可能,他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巴凛明显准备得很充分,不可能会出现烂尾或者忘保存这种事。

一定是他遗漏了什么,他又想了一遍这几天巴凛的举动也没有发现什么意外特别之处,又去书房,卧室,所有可能留下踪迹的地方翻看,但还是想不出巴凛到底要表达什么。

时间不早了,已经接近7点了,估计警察天明就能找到这里,他得先去找证据了,路过巴凛身边时,在勋蹲下身,温柔地执起巴凛的手,说道:“我不会让你枉死的。”

出了门,外面一层蒙蒙的雾,让眼前的建筑物都似真似幻,在勋却坚定的朝某个方向走去。

下了出租车,又走了大概18分钟,他到达了目的地——滨河路43号,里面的门一推就开了,屋子里落了一层细灰,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但应该时间不长,在勋进门就直奔书房。

他在书桌的抽屉里翻翻找找,仍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突然不经意间瞥到角落的保险箱,他走了过去,可是上面有密码。

在勋陷入了绝望,猛地一下锤在保险箱上,保险箱门应声而开。

没有锁?

在勋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来不及想那么多,他拿到东西就离开了。外面的雾更深了,连几米的距离都模糊不清,只有远处的交通灯还闪烁着维持秩序。

走到家里所在的胡同口时,在勋看到警车上闪烁的红白灯,毅然地走了过去。

刚走几步,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脚下蹭过,就贴着他的裤脚,疑惑让他向后看去,只见地上几个低矮的身影停在他身后。

他们好像也同样疑惑,停下来看着他,正在这时,在勋忽然听到一声猫叫。

他不敢置信地走过去,看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一幕:狸花猫带着她的三个孩子在身边,小白,小黄,三花,一个都不少。

几只小猫看到在勋自然是熟稔地跑到他身边喵喵叫,可在勋却高兴不起来,他捂着嘴向后退去,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

他误会他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是母猫感受到危险,把小猫叼走的,他却误会是他……杀了它们。

他没有抚慰它们,仓皇地逃走了。

打开大门等着他的却是一排严阵以待的警察。

在勋冲着他们凄然一笑,杨杨手把手里的资料拍在了高武治的身上,摇摇头对着他说:“所谓的法律,不过是高层玩弄人的借口,有什么公正可言,连你们也是被他们操控的工具,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是治安社会呢,真是可笑。”

说完,他笑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那笑比哭还丑。

高武治拿过资料翻看,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上面是详细的个人资料简介,还有一些批注,不过都是公式化的语言,像是在记录实验数据,还有下一步计划。

他翻了几页,都是类似于此的数据,有的还被中途放弃了,写着:不符合要求。

翻到最后,看到负责人那一栏的名字令他震惊不已,如此厚厚的一沓纸张,还有上面的记录内容,直觉告诉他这不会是什么好事,甚至可能违法,但负责人确实大韩民国的最高执法人之一,只是讽刺。

他突然想起今早上被救下那个女孩弥留之际的话: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在勋没有再理会那些警察,径直往屋里走去,进门是被警员拦住,他像失神一样就站在那,看此情景,高武治摆摆手示意那个警员让他进去。

只见他进屋去,神色温柔的抱住沙发上的人,不,已经不能说是人了,那只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然后众人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原本在屋里的两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只余下空荡汤的沙发,和一脸惊愕的他们。

在消失的那一刻,在勋终于明白了他遗漏了什么。巴凛给自己解救凤怡的时间是24秒,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但事情紧急他也来不及想。

现在想想才知道,24秒,24个节拍,每一次停顿就是一个长拍,根据摩斯密码的长短拍分,很容易就可以想到:

是……我爱你

我叫郑巴凛,原名郑在勋,因为要带着面具生活,所以改名为正直。

我是一个捕食者,杀人是刻在骨子里的欲望,像普通人吃饭一样,不吃会感到饥饿。所以,捕食者,被视为危险的人。

某天,我正在享受我的晚餐,那是一个有着瓢泼大雨的夜晚,但这不能阻止我快乐地进食。但是——有一个人却要阻止我。

那是一个长得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还说自己叫郑在勋,真是有趣。

既然有更好玩的事,我当然不会错过,我放弃了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对阻止我的人提出了要求,我明显在那人脸上看到了错愕。

我恶劣地笑了,我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所以之后在看到他红肿的嘴唇和嫣红的眼尾时,我知道果然没做错。

我觉得他在隐藏,明明和我长着一样的脸,还说来自未来,既然是本体,怎么会没有杀戮的欲望呢?

我不断地试探他,挑衅他,可是他好像确实只想阻止我。

从凤怡家回来,猫不见了,他以为是我。

怪不得看到项链后如此惊讶,一开始确实是想用猫牙齿做的,但想到他,又放弃了。

看来他好像真的知道一些事。

但是无缘由的被怀疑,真是不爽。

而且到底是因为谁,我才这么隐忍,他还反过来怀疑我。

心里的怒火在燃烧,但我却笑了,笑得那么灿烂明艳。

所以故意激怒他,两人扭打在一起。

劲风卷起尘土在院子里飞扬,门框被碰撞地哐哐作响。

压抑的委屈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不想被看到这幅样子的我闭上了眼。

终是问出了那些压在心底的话语

会不会有来世

我会不会被爱

作恶这么多会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那些往常最讨厌不屑一顾的问题,现在却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我一定不是真的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我就是骗他的,就是装可怜博取同情。

谁稀罕,我不过是觉得他的反应有趣。

所以在看到他怔愣间露出的心疼,我知道得逞了。

之后又故意用恶劣的玩笑惹他生气,仓皇的掩盖起不经意展露的真心。

我还是不能消除杀人的欲望,但却不想对他下手,可能他让我本来平淡的生活增添了那么一点点滋味,只有一点点。我也确实好奇他之后会不会给自己惊喜。

所以,我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了别人动手。

但是,好像又没有成功。怎么回事呢?明明在那人来之前,从没有失手过。

真的是我能力不行了吗?

真的是惊喜呢,还把我打晕了,我真是好心,竟然好能留他到现在。

不过,他还是生不起气来,竟然还觉得有趣。

算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有趣的,留着就留着吧,偶尔逗逗他看他脸红的样子也不错。

所以,我又一次没有杀他。

我一次次给自己找借口,一直拖到不能再拖。直到他又一次阻止了我,我知道事情已经脱轨了,必须要动手了。当看到那道人影从成智恩家出来时,他握了握手中的刀

然后,我发现他下不了手。

不是因为长得一样,不是因为有趣,通通都不是

——我就是舍不得杀他。

开始抱着玩玩心态的他陷进去了。

明知你是我致命的伤,但我还是纵容你为所欲为,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家里的猫不见了,他又对我发火了,心里很恼火,他还说了oz的事,啊——更生气了怎么办?

不想压抑了,我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暴怒让我杀红了眼,看着身下人惨叫着挣扎,我感觉身体里的某个被压抑已久的开关终于又再次打开。

直到那人呜咽着咽气,我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再给予反应的猎物让我失了兴致,我放手,看着残局,触目所及都是红,全是红色的,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身体里的嗜血因子又被再次唤醒。

不满足,这些远远不够。

所以又找寻下一个猎物,当惨叫声再次响起,我在那人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悚,内心愉悦的声音更大了。

很快乐。

对,弱小的兔子就该露出这种神情,而不是敢对我大吼大叫。

手下的动作更快了,我看见绝望蔓上了兔子的眼眸,眼神渐渐无光,手下的躯体慢慢变凉。兔子终是两腿一蹬,脑袋一耷拉,没了气息。

我又逮了几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看着他们同款的无助绝望,我渐渐感到无聊,血液和哀嚎再也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我回了家,又遭到了质问,现在的他真像一只急红了眼的兔子,一定很美味。

明明已经失了兴趣,但看到他,好像又来了欲望。

不想再忍了。

我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不想停,求饶也不想放手,就想溺死在这欲海之中。

想就这样把他吞入腹中,没有此后,也不再想之前。

浮沉过后是突如其来的平静,我看着床上的人久久不愿离去。

想亲他,事实我也这么做了。

刚刚只顾着做了,都没好好对他。

一定很疼吧

伸手抚平了那人微皱的眉头,在眉间落下一个吻。

我翻身下了床。

外面天蒙蒙,像我的心,遮上了一层阴霾。

已经出手了,这下是真得回不去了吧。

不,早就回不去了,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只是他赐予的这短暂的梦境,竟让我差点当真。

梦醒时分,便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给他的礼物也该兑现了。

真是可笑,我什么时候这么煽情了,竟然开始关心儿女情长了。

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晚,也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我留下了纸条,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这里。

正好够我布置好场景,预想最后的告别。

他进来了,明明天还没亮,却像带着光,给我的心房撬开了缝隙。

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十二点了。

给他看我写的日记,还是第一次向别人剖开内心。

他很聪明,提的问题都给出了正确答案。

太聪明了,所以假装看不到他的真心,所以在他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很恰巧地躲过了他的触碰。

哥哥,那一刻,我甚至在想,如果你能表现出一点点喜欢我,我就不去死了。

我就和你一起私奔,去一个别人再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那里没有警察,我也不会再杀人。

可是你没有,一点点都没有,你厌恶地往后退去。

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用不经意掩饰真心,强势地让你在我身边。

所以我仓皇地转身,你既然不喜欢我,也休想看到我懦弱的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也值了,毕竟在某种意义上,哥哥已经是我的了。

不过,哥哥也是被我骗了一次吧。

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吧,真是可惜呢没能看到哥哥是什么表情。

我倒下的时候如是想到。

之后都不重要了,我的世界陷入了彻底的沉静。

我的灵魂飘起,浮在上方,看到了哥哥平静到可怕的神情,看到凤怡惊恐地被哥哥绑到椅子上。

这是哥哥第一次为自己失控呢,可真可爱。就是有点可惜,不能上去啵啵他,我低头看着穿过哥哥身体的手指想到。

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这么阴沉的面孔,看到哥哥残忍地将市长杀了,那手法……我看了都唏嘘。

好像我的死触动了哥哥某个地方的开关。

做完这一切,他的哥哥终于崩溃了,压抑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倒在“我”旁边大哭,很哀拗。

看得他有些心疼,想上去安慰他,告诉他别哭了,我不怪他,这是我注定的结局。

可看看自己飘在半空中的身体,我只能摇摇头作罢。

哥哥把“我”抱回了家,他看到了我留下的邮件,看到了我拍的那些照片,眼睛又红了,好想抱抱他。

他去找证据了,发现了开着的的保险箱,回来的时候遇到了那群小猫。他把证据给了警察,然后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就在上面飘着看这幅场景,虽然知道很伤感,但还是觉得滑稽得很。

但很快,我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眼前的场景一变,再睁开眼,上方是灰蒙蒙的天空,雨滴如针芒落在我身上。

我好像是躺在地上的,但并不冷,身上被裹上很暖和的毯子。我想站起来,努力了一会,却只看到在半空中挥舞的短腿短手,肉肉的,还带着婴儿粉。

心间不知涌上了什么情感,我放声哭了起来,像是新生儿在对这个世界说: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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