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苏瑾年看着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emem孩子?
emem她竟然有过孩子!
emem程牧的?
emem他怔怔地看着陶夭,半晌,语调苦涩地说:“你喜欢他什么呀?他连你身体都不顾及!你这才多大?怎么能怀孕呢?”
emem陶夭咬咬唇:“可人被她的丈夫家暴到流产,可为给他姐姐出气,捅了姐夫好几刀进了拘留所。我是为帮他们,和程牧做了交易。”
emem“你为什么不找我?”
emem陶夭沉默。
emem苏瑾年突然间想到些什么,苦笑说:“夭夭,你从来没麻烦过我任何事,为什么呢?”
emem陶夭说不出来。
emem的确,她从未麻烦过苏瑾年任何事。
emem她很独立。
emem她看了苏瑾年半晌,也苦笑着回答说:“可能因为你是第一个。先前没有感情经历,我不晓得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道如何主动,不会表达诉求。也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回欧阳家,没有事业,我自卑。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感觉这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一样。”
emem“命中注定我失去你吗?”
emem陶夭笑了:“要是我早一点回了欧阳家,或者我晚一点和你去见家长,又或者许蔓没有给我使绊子。但凡任何一点存在了,可能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可你看,命运就是这么奇怪,阴差阳错,我们就越来越远了。”
emem她在笑,语调里却带着一丝复杂的感叹。
emem苏瑾年心口一窒。
emem是啊。
emem但凡有一点和以往不一样,他们可能还在一起。
emem这就是命运。
emem命运像一只手,推着你不得不走。
emem命运又像一条河,永远只有一条轨迹,只能奔腾,无法回头。
emem回不去了。
emem那些误会和伤害已经造成,那些饱含恶意的话已经说出,他和陶夭,已经被命运之手推向了不同的方向。
emem苏瑾年低笑起来。
emem陶夭第一次见他这样笑,笑容里带着苍凉的悲伤。
emem她双手握住了苏瑾年放在床边的那只手,声音轻轻地说:“我喜欢过你,也想过嫁给你。这些都是过去,我会永远记得,不否认不逃避。可你知道吗?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的过去没多少值得回味的记忆,这段感情算得上回忆里唯一的亮光。我不想有一天,想到你只会让我觉得烦闷悲伤。放下好吗?我希望看到你幸福,很希望。”
emem苏瑾年眼圈发红地看着她:“夭夭。”
emem没有你,怎么幸福?
emem可他再也说不出来那种话了。
emem这段感情里,他说的甜言蜜语比实际行动多得多,可到头来,他一次又一次发现,他在颇长一段时间里,用利刃一样的话戳她心窝。
emem她为他死过一次,为他单独去见霍东城,为他在外公家里受尽委屈,忍受他诸多指责怨愤……
emem但凡他多了解爱护她一些,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
emem她比他小,比他学历低,甚至没有他处事得体人缘好,可就是这样一个她,比他对得起这份感情。
emem她拿得起放得下,他拿不起也放不下。
emem一股莫名的情绪在他胸口涌动,慢慢发酵,到最后,他反手握住了陶夭纤细的手指,看着她说:“对不起,夭夭。”
emem“别说这样的话,我一直很感激你,没变过。”
emem感激你,出现在那道玻璃窗外。
emem感激你喜欢我。
emem感激你陪伴我两年之久,说那么多甜言蜜语给我听,当了我的男朋友,直到现在,还愿意爱着我。
emem很感激。
emem她静静地看着苏瑾年,露出一个微笑。
emem苏瑾年神色动容地看了她半晌,轻声说:“夭夭,谢谢你。”
emem谢谢你,爱过我。
emem谢谢你,让我懂了爱。
emem他觉得这段感情他大抵永远不会忘了。
emem可他突然愿意放开手。
emem苏瑾年看着她,慢慢地松开了握着她手指的手,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觉得眼眶酸涩。
emem他忍住了。
emem陶夭在他边上坐了好久,直到日色西斜。
emem她起身,苏瑾年突然轻声问:“抱我一下好吗?”
emem陶夭微愣,没怎么犹豫,倾身抱住了他肩膀,起身的时候,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抱你最后一次,别让程牧知道。他很小气的。其实我们现在还在一起,他比你想象的对我好。”
emem苏瑾年微愣,无奈地说:“我可能明白你为什么选了他。”
emem那个男人,光明正大地将她宠在明面上,他带给她的安全感,应该抹杀了他说了两年的甜言蜜语。
emem很可惜,他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emem爱情里不容许瞻前顾后。
emem“我走了。”陶夭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说,“好好养病,早点康复。”
emem“还能当朋友吗?”苏瑾年问。
emem陶夭略微想了一下,回答说:“泛泛之交可以,男闺蜜恐怕不行。我说了,他很小心眼的。”
emem小心眼是被你惯出来的。
emem苏瑾年想,那一个能小心眼,总得有这一个纵容。
emem她容许那个男人的小心眼,甚至会因为他吃醋发火而感到幸福甜蜜,这是爱情吧?
emem属于陶夭的爱情。
emem和他无关了。
emem心里仍然会痛,却也能开始忍痛接受。
emem他目送陶夭出了病房门。
emem——
emem门外,走廊上。
emem陶夭看着金色的夕阳,深吸一口气。
emem两个保镖一直守在外面,眼见她出来,齐齐看过去一眼,沉默不语,像两个木头桩子。
emem“走吧。”陶夭对两人笑了笑。
emem三个人走楼梯下楼。
emem楼下花园里,周宛平坐在长椅上,独自发呆。
emem陶夭走过她身边。
emem“等一下。”周宛平叫住了她。
emem陶夭转身,语调漠然地问:“有事吗?”
emem“瑾年和你说什么了?”周宛平站起身,看一眼她边上站着的两个保镖,心里有点气闷又悔恨。
emem偏偏得忍着情绪强撑着。
emem她要是早知道这一位是欧阳大小姐,怎么会和自己儿子闹到这一步,眼下这一位和程家那一位又闹了那么一段,让她纠结得很。
emem一方面,她想和儿子缓和关系。
emem另一方面,她又无法拉下脸找一个不干净的儿媳妇。
emem她想知道这两人刚才说了什么,再做打算。
emem熟料,陶夭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我们俩说什么了,关你什么事?”
emem“你!”
emem“我没家教啊?”陶夭反问一声,看着她笑,“我就是没家教,可是在我看来,你比我更没家教,周教授。”
emem“你得意个什么劲?”周宛平脸色变了变,“你觉得他放不下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了?我告诉你,我们苏家不是那么好进的!”
emem“巧了。我正好不想进。”
emem周宛平一噎,气得说不出话了。
emem陶夭看着她,一字一顿说:“以前我一直很羡慕瑾年,因为我知道他出生在书香世家,父母都是教师,家庭和睦。可眼下我同情他,不仅同情他,还同情他未来的老婆,有你这样的长辈,人生简直是一场灾难。”
emem“陶夭!”
emem“别叫那么大声,我没聋。”
emem“你觉得回了欧阳家你了不起是不是?我告诉你,就你这样过往的,没哪个清白人家会让你进门!”
emem“是吗?那就拭目以待。”
emem周宛平气得面色铁青,阴着脸看她。
emem陶夭瞥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话,抬步直接走了。
emem可恶!
emem周宛平看着她的背影,咬紧了牙。
emem有她这样的长辈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