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em庄父面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淡然回答着他的问题:你们一起进行过三个任务,你对他的情况,应该是大致了解的。
emem他是一个能够无限过载精神力的哨兵,这样的哨兵拥有相当强大的战力,很难得,也很稀有,据我所知,包括他在内,中央部队历史上只出现过三个。
emem但无限过载的哨兵很难控制,需要足够优秀的向导来与他匹配,中央塔将你匹配给他,是对你能力的一种肯定,这一点我很欣慰。
emem但是,我不能允许你和他真正结成搭档。
emem庄宁眉心皱起,虽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为什么,但显然对父亲的反对并不理解。
emem庄父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这件事。
emem我刚才说过,在他之前,中央部队中曾经出过两个这样的稀有哨兵。思考了片刻,庄父继续说道。
emem第一个大概出现在三十年前,而另一个大约是十五年前。他们都在中央部队中服役了很久,也立下了不少功勋。
emem但是最终两个人全都被销毁了。
emem庄父直视着庄宁的眼睛,口中的销毁一词冷酷得让人脊背发寒。
emem销毁为什么庄宁下意识地攥起拳头。
emem这种稀有哨兵的精神很不稳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精神会越来越紊乱,而这两人,最后都发展到了无法控制暴走的程度。
emem庄父一脸冷淡地说。
emem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们。第一个哨兵的向导,被暴走后的哨兵杀死了,第二个哨兵虽然被武力压制住了,但是因为他的暴走,中央部队牺牲了不少优秀的军士。
emem哨兵本人被处以极刑,而他的向导也因为控制不力的罪名被关进了监狱,直到现在也没有释放出来。
emem和这样的哨兵匹配,不会有好的结果。因为哨兵能力强大,这两名向导在当时也是功勋累累,但最终却又都断送了前途或性命,一切归零。
emem你是庄家的儿子,我不能看着你重蹈那两个向导的覆辙。无论获罪还是死亡,都是有损名誉的事情,庄家家族中不能出现这样的污点。
emem所以我会尽快向中央塔申请解除你们的匹配,为你重新匹配到一个正常且优秀的哨兵,这样对你的前途才是最有利的。
emem庄宁垂着眼没有应声。房间中又是一阵安静。
emem裘东野很可能在某个时间变得再也无法控制,只能被销毁。
emem而身为他的向导,自己也会被牵连其中,要么下狱,要么死去。
emem然后成为庄家的污点。
emem有那么一瞬间,庄宁心里确实有了一丝动摇。毕竟就在今天,他才刚刚见识了裘东野暴走后的疯狂模样,一次在异空间消散时,一次在床上。
emem可是如果自己真的离开他,他会怎么样?他的言行总是不太正常,他对自己以外的人也都是冷淡漠然,就连并肩作战的队友罗因和红,至今与他都不能算是有多相熟。
emem他能够接受新的向导吗?新的向导,能接受他吗?
emem如果不能,那他该怎么办?
emem那个从小孤单单的裘东野。
emem那个只愿意对自己笑的裘东野。
emem那个守在自己楼下不愿回家的裘东野。
emem那个自己对他好一点,便开心得不知怎么好的裘东野。
emem他该怎么办?
emem不能
emem不能不管他。
emem他把自己当作了同类,他很努力地想要接近自己。
emem如果自己真的不要他了,那他该有多伤心。
emem庄宁心里默默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emem不知不觉,竟然就放不下他了。
emem哪怕自己刚刚被他折腾得骨头都快散架。
emem什么时候开始的。真奇怪
emem抱歉,父亲。
emem庄宁抬起头,安安然看着对面的父亲,眼神中不带有一丝反叛,口中却说着生硬的拒绝。
emem我不能与他解除匹配,他需要我。
emem什么?庄父眼睛一眯。
emem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与庄宁商量,一切都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
emem所以他也根本没想过一向顺从的庄宁会直接说不。
emem这件事不是你个人的事,这关系到庄家的荣誉,你没有拒绝的资格。庄父压着语气说。
emem庄宁也没有多争辩什么。二十几年父子,他对父亲太了解了。
emem他只是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一字一句地,对父亲的话做出自己的回应。
emem我会尽我所能,不成为庄家的污点。但如果最终真的有那么一天
emem您怎么做,我都不介意。
emem从自家宅邸出来之后,天已经黑透了。
emem父亲对他的态度十分震怒,最后拍着桌子让他滚出去。
emem就像他来之前预计的那样,这次又是一次不愉悦的父子会面。
emem但以往的不愉悦,几乎都是庄宁单方面的不愉悦。
emem而这一次,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在大事上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
emem有点心闷,却也有点轻松。
emem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身上一直酸痛,下面也不舒服。庄宁搭了辆车,只想早点回到家里,黑沉沉睡上一觉。
emem不知道裘东野回去了没有。
emem这么久了,该走了吧。
emem庄宁往公寓楼走时还在这样想着,下一刻便在楼门前的花坛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emem那人看到庄宁,立刻就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着,似乎想跟庄宁说点什么,却又迟迟不敢上前。
emem他当时没有意识,他不是故意这样对自己的。
emem庄宁很清楚。
emem而且自己也已经把这个人放在心里头,拿不出去了。
emem但那白天时的种种,此刻的庄宁却仍然无法面对。
emem毫无尊严地,就像雌兽一样被人压在身下。
emem一想起来,就恨不能将自己从这世上抹去。
emem庄宁闭了闭眼,没有去理裘东野,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emem而裘东野却也没有追上来,只是默默站在原地,目送庄宁走进大楼,消失在视野中。
emem回到家,打开灯,庄宁坐在沙发上,缓缓出了口长气,只觉从身到心满满都是疲惫。
emem时间不早了,电子时钟上显示到了晚上十点十五分。庄宁发了会儿呆,便走到浴室洗漱,准备休息。
emem洗漱完毕,他走到窗边要拉上客厅的窗帘,拉到一半,又忍不住向楼下看了看。
emem裘东野仍然坐在花坛边上,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emem庄宁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将窗帘拉了起来。
emem不知道再晚一点,他会不会自己回去。
emem希望他会回去,至少今晚,自己不想见他。
emem迷迷糊糊,昏昏噩噩,庄宁躺在床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不经意间,一阵沙沙的雨声在他耳边清晰了起来。
emem下雨了
emem庄宁翻了个身,用手臂遮着眼睛,想继续睡去,可那雨声就像响在心里一样,让人越来越焦躁难抑。
emem不知道裘东野,还在不在楼下。